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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少主下藥?刀丑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釋。私會南宮鈺一事,確然沒什麼了不起,但,下藥就不一樣了……不管她下的是什麼,只要讓少主知道了,必定都是躲不掉的大罪。他的機會來了!邵楓遣出去的侍婢很快就回到廚房,把邵楓命令他們出去摘的帶露菊花取下花瓣,仔細散在羹湯上,以及她讓廚子立刻去舀出來溫好的一壺酒里。花瓣受熱,一時清香四溢,混著玉帶蟹茸羹的鮮香,其他味道都被蓋過。***刀丑趕在邵楓之前,先去敲了王云生的房門。「少主,姑娘做了消夜,溫了酒,立刻就要送來?!?/br>「知道了?!狗坷锏耐踉粕恢氲绞颤N,忽然又問:「姑娘吩咐廚子做了什麼?」他想到邵楓放的佐料?!阜帕耸[姜醋,想是秋蟹羹?!?/br>「是了……秋風已起,現在的蟹確實好。都忙忘了?!沟冻笏坪趼犚娡踉粕袜?,輕輕一笑。「你去忙吧,待會我走了,再替我把看過的卷籍全都歸回原位?!?/br>「少主今日不留宿?」刀丑抬起眼來,盯住王云生映在門扇上的剪影。「不了。我陪姑娘說點話就走,往後幾日也不會回來?!雇踉粕e手揉額,放下書卷站起身。他在萬神宗內所藏的卷籍里確實查到了那只指環,卻還想不出該如何從江問麒手上奪來。「云生,楓兒給你送消夜來了?!股蹢饔行┚o張的聲音傳來,打斷他的思索。「進來吧?!?/br>邵楓低頭進屋,讓身後的兩名侍女將溫酒蟹羹擺好,才怯怯走向王云生,輕拉住他的袖子,衣襟下露出的雪頸羞紅?!冈粕?/br>王云生任她牽著坐下,淺笑望她,心里卻有點茫然。他一直以為,自己能靠著邵楓沖破奇功大關,但現在,他卻清楚知道,不是她……不是邵楓。燈焰下的她盡管妖嬈嬌美,卻沒有帶給他半分撼動;即使紅袖溫情,也沒能讓他暫時脫離現實的苦思。讓他更感懊惱的是,本在天尊殿里養回些許的七截闕之力,被蟹羹上guntang冒出的蔥蒜五辛之氣一激,竟又散逸無蹤。見邵楓已坐在身旁,素手執匙,小心翼翼地要替他舀蟹羹,他探掌壓住她的纖指,擰起眉來:「楓兒,我自己來吧?!?/br>瑣雜之事一件件襲來,王云生不自覺蹙起眉,神色凌厲。「好,好!」不知是不是因為他蹙眉肅容,邵楓竟被他的觸碰驚得縮回手去,手中瓷匙幾乎落地?!俯ぉぐ?!」王云生迅速將瓷匙抄回掌心,碰到邵楓發顫的手?!竾樦懔藛??沒事,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罷了?!?/br>邵楓匆匆斟了兩杯酒,一杯放在王云生桌前,一杯自執,雙眸凝淚:「云生,楓兒不夠仔細,自罰一杯?!?/br>邵楓一飲而盡,臉上立即羞起紅云,王云生笑著回了一杯,「不過幾日不見,怎麼客氣起來了?」「你也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有家不歸,把自宅當客店嗎?楓兒可得罰你一杯?!股蹢骷毬晪舌?,酒香帶給她鎮定下來的勇氣。「等等,」王云生端起蟹羹,執匙而笑:「這羹再不吃就要冷了,用過再罰不遲!」邵楓輕輕咬唇,帶點緊張地看王云生毫不遲疑地舀起一匙,送進口中咽下,然後,再一匙……「云生,滋味如何?」「秋蟹極好,只是蔥蒜多擱了點?!鼓峭敫芸毂闶O乱恍“?,王云生放下碗匙,回給她一個暖笑。就像邵夫人所說的一樣,隱藏在鮮羹佐料氣息底下的催情香,他完全沒有發現。「是嗎?我也嘗嘗?!顾邞业男慕K於放下,亦端起自己的碗,小口小口吃了起來。***刀丑并未如往常一般等在門外,他進了廚房,藉口打發走廚子,去檢視方才邵楓用以調味的佐料碗。姜絲,蒜茸,蔥花,醋。全都沒有問題。刀丑盤算半晌,從鑊里舀出一大匙羹查探??床怀霎悹?。甚至,他倒出小半碗仔細嘗了幾口,也沒有什麼異味,只是,羹里透出一些類似花朵的清香。那點香氣他絲毫不以為意。方才邵楓讓人在廚房里擺弄了不少盛開的秋菊,現在廚房里還殘留菊香,那也是正常的事。「難道……我看錯了?不對。不在此處,便是在她身上!」刀丑低喃,尋思著退出房門,讓廚子們回到灶前看住余火,才正要回到書房外,迎面竟見王云生邁步朝此處走來。他一如往昔,行止晏然飄灑,不疾不徐喚住了刀丑?!肝宜奶幷也坏侥?,原來在此!」邵楓進書房才不到幾刻鐘,王云生何以竟拋下她,獨自找來廚房?刀丑心頭大驚,急智一時而生:「是,姑娘讓屬下來此看看剩下的消夜,還有小半鑊,不知如何處置?」邵楓究竟下了什麼藥?難不成是慢性毒嗎?何以王云生看起來毫無異狀?「哦,方才的秋蟹羹還有嗎?」王云生輕輕一笑,向廚房內下令:「給我盛一籃子蟹羹,再溫壺酒,用最尋常的器皿籃子即可,我要帶走。余下的,便由你發落吧?!?/br>廚子不敢怠慢,很快便將鑊里所有蟹羹盛進一個平凡無奇的大陶碗,并一壺溫酒置於竹籃子內,仔細以棉布蓋子悶上之後,恭恭敬敬遞給王云生。「不知少主還有什麼吩咐?」真要帶走?王云生究竟有沒有察覺不對?刀丑內心驚疑不定,但從王云生略顯醺紅的面容上,著實看不出絲毫情緒。「還有,姑娘今晚喝得多了,不勝酒力,我讓青環桃夭把姑娘送回房里安寢,書房里杯盞未收,你記得讓人去收拾了?!?/br>「是?!?/br>刀丑再抬起頭,眼前早已沒了王云生蹤影。不過,他方才站過的地方,確確實實還飄來一絲酒氣。「醉倒了?」刀丑擰起眉,對這句話質疑不信。他尋到邵楓房門之外,等到屋里的兩名侍女都離去,才咽下咬在齒間的玉露殘解藥,悄然潛入。北征調(8)【有rou,慎入】若說鄭思霏白日還不曉得自己對面住著誰,現在倒是已經知道了──而且很希望自己還是別知道來得乾脆。「我知道你只是熄了燈,沒睡……」江問麒竭盡全力想突破鄭思霏房里那一片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