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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帖而去,午後也開始接待外來門派了,怎還不見思霏來與你會合?十日後大會便要開始,這樣可來得及?」南宮鈺不打算隱瞞穆笙,直接將鄭思霏先去了迎賓館內查探之事說了出來。南宮鈺從小認識穆笙,穆笙雜學淵博,武藝又不低,他素來將穆笙視為兄長一樣的人物,自己持有一張無名帖、鄭思霏女扮男裝成他的侍衛這些事,穆笙全都知曉。只是,當南宮鈺提到醉華陰時,并沒有注意到穆笙沉穩的臉容上,有一瞬間的動搖。「是嗎?思霏和霜芊師姊都到了?想來……她也到了吧?!鼓麦下犃T,拂袖而起,目光落在幽暗的遠方,彷佛自言自語一樣,聲音愈來愈低。「阿鈺,明日有故人自苗疆來,一與我會合,我就走了?!?/br>「走?大哥去哪?」南宮鈺一愣。穆笙自懷里抽出一張雕工精細、鎏金鏤銀的木牌,晃了一下,便又收回袖中。「與你一樣,也去迎賓館。只是,這東西不知是真是假,亦不知會不會當場便被人趕出來?!?/br>雖然只是一眼瞥過,但,那張木牌子的形制,南宮鈺再熟悉不過。他詫喊:「無名帖?大哥!阿鈺怎麼從不曾聽聞玄武穆氏有意角逐北武林盟主之位?」「阿鈺莫憂,我既不代表玄武穆氏,也不會自曝身分,化名易容是一定的。倘若不巧對上思霏,大哥自然是要想盡方法落??;至於明日要與我會合之人,便是在苗疆結識數年的一個青年巫者,醫術藥術皆擅,也懂易容,就是他弄來這一張無名帖,此物於他無益,他便轉贈給我。此人心術平正直純,不懂漢語,從未有害人之心,天賦異秉,能將天地之力引為己用──多我二人襄助,對你和思霏有益無害吧?」穆笙說得十分輕松,南宮鈺卻是茫然不解?!讣扔袕娙嗽趥?,大哥為何不自己……」穆笙淺淺一笑,將目光放回身側,恰好落在自己的右掌心。那里有兩道淡得幾乎看不清的傷疤,橫跨整只手心,像兩條天生的掌紋。「藉此盛會,探望故人罷了。勝不勝,敗不敗,於我而言全無所謂?!?/br>***當王云生回到邵楓所住的宅邸,已近午夜,刀丑一如往昔地迎上來開門,王云生隨口探問:「這幾日姑娘還好嗎?可還像以往一般使性子?」刀丑聞言,低下頭輕聲回覆:「姑娘很好。這幾日曾去探過夫人幾回,就乖乖待在府中,不曾去其他地方了?!?/br>「南宮鈺呢?」刀丑頓了一頓?!笇戇^幾封信。今日又傳了封信來謝罪,說是身有要務,半個月內不能約見姑娘?!?/br>「信在哪?姑娘回了嗎?」「謹遵少主吩咐,信都放在書房,姑娘不敢擅自回應,就只是命我過去傳話?!沟冻笱杆俅鹜?,不知為何,自行轉開了話題:「姑娘聽聞少主要回來,至今未寢,人還在廚房里?!?/br>王云生略一頷首,他正為自己功力大退一事懊惱,未曾注意到素來沉默的刀丑今日似乎有些多話?!负?。我去書房,姑娘要是找我,讓她進來便是?!?/br>「是?!?/br>目送王云生進了燈燭明晃的書房,刀丑高高提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邵楓沒有遵令,私自去見了南宮鈺這件事──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如實回稟。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手上捏住了足以左右邵楓的把柄!當刀丑走近廚房,很快便在回廊的明亮燈光下撞見邵楓,廚房里正飄出熱騰騰的濃香,她卻掩不住緊繃的神色,不住張望。見來人是刀丑,顯然松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少主回來了嗎?」「已去了書房?!?/br>「已經回來了?你見到少主了?」邵楓有些心驚,直勾勾地瞪著刀丑,她急著想知道刀丑有沒有把自己私會南宮鈺的事說出去,卻又不知如何啟齒,一時咬唇躊躇:「你,你有沒有胡說些什麼?」「怎麼?」刀丑首次見她神色如此慌亂,全然失去平日高高在上的架子,一時竟覺有趣,口里言語不知不覺地帶上一些逗弄的意味:「敢做不敢當,現在曉得怕啦?」「你說什麼?」刀丑過去從不曾在言語上或行止上冒犯她半分、邵楓一向不大看得起他,今日被他這麼一激,邵楓難忍詫怒,傲然的主母氣勢又回到了身上:「我做了什麼?你竟敢在云生面前撥弄唇舌!」刀丑默然,他手上這麼個小小把柄確實不能證明邵楓有無二心,見她驚怯消褪,復又擺開了架子,知道自己此刻無法得寸進尺,於是淡然坦承:「我沒說。我只說,你今日除了去探夫人之外,哪也沒去?!?/br>邵楓仰起來看他的面容,半是不解、半是不信:「你……真的沒說?」「我若說了,少主此刻怎能安坐在書房候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帶你去的人是我,我何苦連累自己?」刀丑說得有理。邵楓總算安下心來,輕輕喘著氣,她腦中盡是邵夫人說過的話,下手要快,是該放手一搏,不能拖了!「我待會送消夜去書房,你去與少主說一聲?!乖偬痤^,她又成了刀丑往日熟悉的那個邵楓:美艷無倫,看似純真的眸子里充滿算計和決斷。她發號施令的模樣,不知何時開始,讓他又愛又恨。她的傲然,讓刀丑心里一撓。每每見她周旋在王云生和南宮鈺之間,他知道自己妒火中燒;不是不想動她,只是,他還沒找到最佳時機。若沒有遇上最好的機會,他從來不會妄動。「是?!?/br>然後,他就站在門外,看見邵楓一進門,便讓廚子盛了兩碗羹,然後,不知為何,遣走廚子侍婢,自己替那兩碗羹湯仔細調味,舀上姜絲、蔥花、醋……她沒有發現,刀丑還沒走。他藏身暗處,灼熱眼神透過窗欞,一直牢牢釘在她身上。忽然,她抬起頭來查探屋內四周,見四下無人,神色匆匆地側過身,不知從哪里取出一只小瓶子,把瓶里的透明液體滴到了兩碗羹湯里。邵楓的手在發顫,瓶中液體滴進了鑊里的余羹,她自己沒有發現。看見邵楓的神情,刀丑雙眸一黯。這樣的神色,只會出現在做虧心事的人臉上。他看不見邵楓握在手里的瓶子,卻看得見她在碗里滴進了透澈的水珠。邵楓已經放過白醋了……她現在放的絕對不是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