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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愧疚難當。恰好上回尋著些得趣的玩意兒,如今便拿來與母后把玩?!?/br>他說罷,就命了宮人抬了一紅木寶箱,被執硯叫人拿過了。上頭的黎莘笑了一聲,只覺得玉珠落盤,悅悅如箏。“七書有心了?!?/br>元延君忙推說不敢。黎莘是不相信他來只為了送她一箱寶物的,是以也不趕人,只等著他自己開口。果不其然,不過片刻,元延君又躊躇著開了口。他如玉面上一抹紅暈,似是有些羞赧:“母后,兒臣,還有一事相求……”說話間他微垂了頭,不敢看黎莘。黎莘頗有興致的支了臻首,溫聲細語道:“七書有何所求,直說便是?!?/br>元延君卻并不開口,他看了看周圍的宮人,又看了看黎莘,言外之意十分明顯。黎莘也會了意,就對宮人吩咐道:“下去罷?!?/br>宮人領命,接連退了出去,捻墨本想留下,執硯拉了她一把,她只得跟著她走了。偌大的內殿里一時便只留下黎莘和元延君兩人,她依舊被隔在了簾內,只看得模模糊糊的身形:“說罷?!?/br>黎莘道。元延君便上前了幾步,黎莘雖看不清他神色,卻也覺察的到他頗為局促:“母后,父皇今日與兒臣議事時,似是想替兒臣迎了側妃?!?/br>黎莘一怔,既而笑著接口道:“這是好事,怎的擾的你巴巴的來尋本宮?”作為太子,元延君只有一個太子妃,其實是說不過去的。延帝此舉也是正常,只奇怪的是,這本該讓她來說道才是。延帝想甚呢?“母后不知,”元延君面色黯淡的嘆道:“兒臣如今事務纏身,著實分不出精力。況自古以來女色誤人,有了太子妃,兒臣便心滿意足了?!?/br>他說的情真意切,聽上去似乎和梁氏密不可分,不容第三人插足一般。難道,是她低估了元延君對梁氏的喜愛?黎莘覺得有些棘手。“這……本宮一時應不下你,待皇上來時,再替你說道便是?!?/br>她沒有將話說滿,畢竟延帝來的次數少的可憐,萬一在那之前就有了側妃,她就沒法子了。元延君也知曉黎莘的難處,就住了口不再說。內殿的氣氛有些尷尬,黎莘見元延君沒有離開的意思,又不好一直沉默下去,便先行開口道:“七書,你送了甚物件來?”她想到元延君抬的寶箱,巧妙的轉了個話題。元延君笑了笑:“都是些外貢的玩意兒,說不上珍貴,卻勝在新奇。里頭那西洋鏡,倒是好用些?!?/br>看著木箱還沒來得及抬去庫房,元延君就直接走了過去,親自取了出來。聽到是西洋鏡,黎莘就歡喜了。要說古代最磨人的,就是照的人扭扭曲曲朦朦朧朧的黃銅鏡,她甚是觀念現代纖毫必現的鏡子。“本宮瞧瞧?!?/br>既然元延君已經拿了,她也樂的不喚宮人,兩個人獨處。元延君一愣:“母后,兒臣……”黎莘看的出來他在猶豫什么,直接打斷他道:“無妨,拿來便是?!?/br>得了她的許可,元延君這才道了罪,緩緩走上前來。不等他到,黎莘就撩了簾子,眉眼含笑的瞧著他。某亙:太子殿下,這是你的奧斯卡小金人,拿去~皇后x太子(7)上回在燭火中瞧她,只覺得嫵媚風流??蛇@回亮亮堂堂的看過去,卻是看的格外清晰,如煙的兩彎黛眉,一雙眼眸似嗔非嗔,瓊鼻玉立,唇綻櫻顆,竟是沒有一處不完滿的。元延君斂了目,不敢多瞧。說起來,黎莘只比他年長兩歲,延帝登基的晚,也不知為何,一直未立皇后——直到黎莘十五歲入宮,登上后位。黎莘從他手里接過了那面精致的鏡子,手柄是鎏金的,輟了許多碎碎的寶石,乍一看,倒是如滿天繁星一般。她的手心拂過了他的手背,一陣溫涼膩滑,能一直鉆進人心底去。黎莘笑著照了照,很是滿意:“七書有心了,本宮喜歡的緊?!?/br>她說話時嗓音嬌軟,沒了往日故作的嚴苛,身上那透骨的暖香,撩的人醺醺欲醉。“母后喜歡便好?!?/br>元延君柔聲道。黎莘瞥了他一眼,在那張俊雅清逸的面上轉了一圈,最后望進他墨色眼底。那里頭像是沉靜的碧潭,柔柔淼淼,溫潤無聲。她掩唇輕笑,暗自下了決心。“七書,你與梁氏成婚也有兩年了,你父皇怕是急著子嗣,才想出那法子?!?/br>黎莘放下手中的鏡子,支起身子,視線如絨羽,若有似無的落在他身上:“不過無事,你們才這年紀,也是不急的?!?/br>她看似安撫,實則試探著他。元延君抿了抿唇,眼中滑過一絲失落,雖轉瞬即逝,卻被黎莘敏感的捕捉到了。果然,梁氏沒有如元延君一般喜愛他。“兒臣知曉了?!?/br>他說著,卻莫名有些黯然。黎莘決定將中國好mama這職位進行到底,所以她蹙了眉,嘆道:“可是你們……?”話語未盡,但元延君明白她的意思。他立在一旁,不覺就攥緊了雙手,眼里頭神色變幻。黎莘搖了搖頭,伸手挽了他坐下:“你是男子,多少哄著些她,她到底年幼便許給了你,有些孩子氣也是正常的?!?/br>元延君這樣的類型,要黎莘說,是極好哄的。就這樣梁氏還能同他吵起來,只能說明這之中一定有些隱情。雖然抱歉,她還是得不動聲色的上點眼藥。元延君望著她,張了張口,最后卻什么都沒說。只是手上那軟膩似酥的觸感,讓他寬慰了許多。————自那日以后,黎莘和元延君建立了非常親密的——母子關系。他隔幾日就會來請安,要不就是同黎莘說說話,要不就是送些玩意兒討她開心。日子久了,鳳儀宮的宮人都和他的宮人熟絡了起來,捻墨頭先還防著他,后來也就倒戈了。執硯倒是一如既往。隨著時間流逝,早春的寒意漸漸褪去,溫度也開始暖融了起來。嬪妃們都換上了春衫,這后宮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