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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地降臨在了隱月的身上,死神的腳步也逐漸迫近了。他想瘋狂大笑,卻再也笑不出聲。都說人死之前,會看見自己最想看見的東西。那幺他呢,一個瞎掉了的野心家想要看到的會是什幺呢?一定是那個輝煌壯麗的深淵魔城吧!是的,到了最后的時刻一定能夠看見……一定能夠……黑暗的盡頭,內心真實的祈愿完美的呈現在了眼前——那并非是魔王菲奧涅的城堡,而是一個黑發紅瞳的小男孩。男孩剛剛學會走路,便已拿起了笨重的長劍在他的挑剔與呵斥中一下又一下地揮動著。男孩身為人的那一部分所學的全部都是他所教授,他是他最杰出的作品,也是他唯一的兒子……最后那孩子面對著他輕輕說了一句話,一句一直沒敢說出口的話。那一瞬間,所有的信仰都盡數崩塌。隱月想要絕望地吶喊,然而一切已是終結。……第九十二章猶時未晚(陛下,歡迎回家)一地殘羹。那是血液、腦漿、rou屑與毛發的混合物,尚帶著熱乎乎的溫度和新鮮的濃腥。至仇至恨之人以最為慘烈的模樣死在了眼前,然而舒云蘿卻沒有感到絲毫復仇的快意。她的心就像死去了一般,不剩下任何的情感。唯有那巨碩的蝶翼在血腥而灰暗的房間內一翕一張。是的,她不再是人了。從今天起,她失去了作為一個人的資格。不再是守護云極子民的高貴的圣王的后裔,而是以人的血rou身軀、人的痛苦哀鳴為食的骯臟卑劣的魔。此時此刻的她,并沒有領悟其中真正的含義。她只是漠然地拖曳著沉重的翅膀,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東領城中。東領的侍從侍女們看到突然出現的巨大魔物,驚恐地向四方逃竄,人群所過之處,盡是一片狼藉。看著那些人拼命地奔跑,她感到有些好笑。如果不是她已經吃飽了,他們一個也別想跑掉。那些柔軟溫暖纖細的東西,似乎在蛻變的瞬間便從她體內抽去。如今的她,已經不同于往昔。最終,她并沒有看到耶里亞的人。或許,已經死了吧。魔蝶淡淡地想著,并沒有太往心里去。落在隱月手里,死了反而輕松一些。她只找到了散落在血污之間的長劍與懷表。劍是唯有圣王血脈才能驅使的長劍,如今看起來頗含諷刺意味。表是從狄黎斯那里得來的懷表,似乎在提醒著她未能完成的約定。懷表的外殼因為跌墜在地上而產生了微微的裂痕,表針則停在十二點的位置,伴隨著克克的低沉聲響原地打著擺。十日之期已過。終究是沒能遵守那個承諾。不過無所謂了,如今什幺也無所謂了。心中空無一物,唯有手中之劍仍在渴望著殺戮。……東領城外雷云滾滾,不時有幾道閃電撕裂著劃破天空,將參天古樹也攔腰劈斷。魔物橫行于大地,黎民盡皆逃散。終焉之末世,降臨了。當舒云蘿走出東領城時,她看見的是遍布于大地的人類尸體。各種各樣的魔物,飛行的、爬行的、似人的、似獸的……全部都在這無邊夜色中盡情地狂歡。數量最多最低級的是貪食鬼。它們有著矮小的身軀,嶙峋的瘦骨,葉片狀的巨耳,還有貪婪的永不知饜足的雙眼。當舒云蘿走過去的時候,那些貪食鬼們還在吱吱尖叫著分食rou塊,似乎無論吞下多少東西,都無法滿足它們心中對血rou的渴望。她的手下意識地攥了攥劍柄,斬殺魔物的習慣多少還殘留在她的體內。感受到了凜然的殺意,那些貪食鬼們先是一驚,然而在打量清楚她到底是什幺東西之后,便對著她諂媚地捧上了最鮮美的rou塊。這……算是什幺意思呢……是在賄賂她嗎?冷漠的雙瞳緊緊收縮,握劍的手竟也揮不下去了。似乎有什幺難以置信的東西沖擊著她的大腦,提醒著她殘酷的現實。是了,她已經不是人了。剛剛飽食過人rou的她又有什幺資格去斬殺魔呢?她搖了搖頭,似乎在嘲笑著自己。貪食鬼見蝶魔沒有收下“貢品”,便又埋頭自顧自地大快朵頤起來。舒云蘿只能視而不見一般地繼續向前走,向前走……走著走著她卻突然折回來,將吃得最歡的那只貪食鬼一劍劈成兩半。其余的貪食鬼們又是憤怒又是驚懼地尖叫著,似乎在譴責她無緣無故殺了自己的同胞。舒云蘿抖了抖劍鋒上的血笑了,笑得臉上的魔紋都發出了亮閃閃的光芒:“吃相太丑,影響我的食欲吶~~~~”那冰冷而充滿威脅的嗓音,嚇得貪食鬼們四散而逃。然而幾道劍光閃現,天空便下起了紫紅色的rou屑雨。她現在是魔了。魔物本就是恣意任性強者為王的生物。人也好,魔也罷。她已經完全浸yin在對血的享受之中,殺戮,唯有殺戮。……當南領軍趕到的時候,他們眼中所映照著的是手握劍鋒肆意屠戮的魔物。“魔物,在殺魔物?”“那是什幺東西,魔物的……王幺???”南領的士兵們震驚于眼前所見的一切。先是和平的大地被魔物所占領,緊接著又出現了這巨蝶形態的怪物。這怪物不僅吃人,竟然殘忍兇暴到連同類都要屠殺啃食嗎?“放箭!保護領主,放箭?。?!”一名高級軍官厲聲大喊,握著強弓的手已是汗水涔涔。如今的狀況絕非他們所能應對,無法趕到春蕪城支援女王陛下已是無可奈何,若是連領主大人都失去了,那幺南領真的要完蛋了。密如雨瀑的箭向著巨蝶射去,在它的雙翼和軀干上都留下了清晰可見的血洞。終于,那只怪物的視線被成功的吸引了。它居高臨下地望著充滿敵意的人類們,冷笑著一步步靠近。明明只是一群孱弱不堪的食物,居然也敢主動挑釁呢!那幺,便如他們所愿,將他們全都吞下去好了,呵呵呵呵…………“放箭!再放箭!不許后退?。?!”耳邊是南領兵的大喊大叫,騎在棗栗色馬上的嬰禪卻像是愣住了一樣。離得遠時并沒有發覺,可是那怪物走得越近便越令他想起一個人——一個令他朝思暮想求之而不得的人。他不敢確定,因為她的樣子實在是變了太多。他甚至以為她是被那只巨蝶怪物吃掉了……但是不知為何,當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