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脆將晚餐收拾掉時,翟易勻卻突然翻開被子,桑語柔赫然停下手部動作,盯著撐起手肘吃力想坐起來的他,她趕緊放下拖盤過去扶他坐直。下午發了一頓脾氣只扒了口兩口飯,等不到她回來他沒有食欲,他就躺回床上,翻來覆去不知不覺睡著。她回來了!心里莫名高興,可是不知為何剛剛自己仍發了脾氣。他還以為她跟之前那幾位看護一樣,將他當做會咬人的獅子,待不了多久很快也落跑了。下午一心想著她斗膽再回來,鐵定狠狠酸她兩句,可是,現在見著她一如往常沉著,美麗臉龐亦帶著微笑,感覺沒要走的跡象,自己剛剛又莫名其妙發過脾氣,現在他一句話也迸不出來,反而有些佩服她堅強的意志力和感激她愿意包容他的暴躁。今天早上周嫂說她回家去了,不知怎地,他竟然擔心她不會再來了,整天想著這個問題,心里一個結、一個結逐漸糾結變成憂慮??匆娝謥辛⒀矍?,這些結一時間豁然松開。「你住在哪里?」他想知道路程多遠,為何她足足出去一天,整天他都在掛念,但這心情他是不會告訴她的。桑語柔將輪椅推過來,沒注意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問她問題。「我要拐杖……」他伸過手去,桑語柔察覺,趕緊將書桌旁的拐杖拿給他。他柱拐杖艱澀的在桑語柔攙扶下走了幾步,坐到茶幾旁的沙發上,看到桌上冷掉的晚餐,內心激起一股酸酸澀澀的味道,憂悒還要過多久這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不適生產的被侍奉日子,難道他這一生就這麼廢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顾f,一天不見好似忘了桑語柔根本聽不見,仍巴望她能跟他說說話,將這一屋子冷清驅逐。這回折好被子的桑語柔正巧瞥見了他唇齒的顫動,純瓣輕慢咬合,看著這般輕柔的唇語,桑語柔緊繃的情緒紓緩下來,感覺他情緒緩和下來了。她拿起放在書桌先前準備好的白板,在板上寫下娟秀字跡“我回去看我爸爸”,拿給翟易勻看。“你住那里?”翟易勻第一次在板上寫上藍色的字,清爽的字跡看來不慍不怒,像晴朗的天空萬里無云,桑語柔不自覺深呼口氣,忽然間這房里的空氣彷佛不再那麼沉悶。“北投”「喔……」他點點頭,拿起碗筷,看著她說:「你還沒吃飯,先去吃吧?!?/br>桑語柔感到驚喜?!高怼?/br>她欣悅的比劃手語,翟易勻看不懂,但也跟她點頭,他想她是想說她要出去了吧?失聰確實有很多不便,聽不見也不能與人溝通,那是相當寧靜還是過度孤寂,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缺了一條腿的他再也不能奔跑……作家的話:☆、05只想你多留一會穿過餐廳,翟易非與他父親翟逢垣正邊用餐邊交談,桑語柔原想悄悄回去廚房,躡手躡腳走過去不打擾到他們談論公事,翟易非卻突地揚聲問她:「易勻,用餐了吧?」她停下腳步,點頭回答翟易非,他弟弟正在房里吃飯,跟翟家難得一見的一家之主翟逢垣打過招呼後她比劃手語“我進廚房幫周嫂的忙”。走進廚房周嫂已幫她準備好晚餐?!高^來吃飯吧?!固巯闹苌┛匆娝M來拉她到廚房餐桌前坐下,順便幫她添了飯?!付贍?,沒為難你吧?」周嫂這麼關心她,她感恩的笑笑搖頭,用手語揮揮手表示沒有。二少爺今天的態度前後相差很多,她仍有些惶恐不安,但是她相信他會慢慢適應自己的身體,就像她小時候剛懂事,發覺別人都聽見也能說話,只有自己異於常人,她也不快樂的過了很長的時間,直到進入啟聰學校認識許許多多同病相憐的同學,她才逐漸釋懷,發覺這世上和她一樣先天缺陷的人其實很多,只要樂觀進取就能克服這個不便的障礙。「那就好?!惯@可憐的女孩,先天失聰被父母遺棄,又來這里成天被折騰,看在周嫂眼里相當不舍,想想自己的女兒要是這樣被人給辱罵糟蹋做父母的怎能忍心呢?她希望二少爺能盡快調適過來,堅強面對這場無可挽回的意外。“二少爺,可能睡足了精神好,剛剛還問我家住哪里?”桑語柔喜出望外的拿起一旁的白板告訴周嫂二少爺態度的轉變。她手上的白板也是前些幾天疼她的周嫂上街買回來的,她買了兩塊,另外一塊就放在翟易勻房里。只有A4紙張般大,方便她與他們溝通。周嫂看了白板上的字說:「二少爺本性不差的,你慢慢會發覺他很好相處,就是這場車禍截肢對他打擊太大了,這段期間大小姐又生產,太太去美國照顧大小姐,太太不在,二少爺沒地方撒驕訴苦,難免煩躁,不要跟他太計較?!?/br>桑語柔能理解,翟易勻不發脾氣時看起來的確溫文儒雅、氣宇非凡,堪稱擁有俊逸瀟灑的外表。長得這麼好看的人,一夕之間,左腿自膝蓋以下全部截肢,任誰都會無法承受吧?用過晚餐一會,桑語柔算算時間二少爺也早該用過餐了,她不希望進去他房里時他仍在用餐,所以收拾好餐廳才去。桑語柔進入翟易勻房間,他頸項正夾著小提琴專注的拉著琴弦,見他神情融入其中,想到上回電吉他被他砸壞的事件,避免打擾到他的興致,她腳步輕盈的繞過去收拾茶幾上碗盤。碗盤輕微碰撞發出鏗鏘聲,喑啞的桑語柔毫無所聞,卻驚動了翟易勻的視線。他的眼神從琴弦上悄然瞥向她。她根本未曾聽過碗盤碰撞後清脆的聲音,所以安然的拿起拖盤,抬起頭時眼神赫然和翟易勻相會,他眼里散發出難以捉摸的眸光,桑語柔讀不出他迥然有神的眼里的喜怒,羞赧的移開視線。今晚的翟易勻發過一頓脾氣後,緊抿雙唇的弧線似乎變得更柔和,如同裝載過度的行李,卸下里頭的物件突地異常輕松。四目交接,手上端著托盤的桑語柔無法用手語或寫字表達,只好勾勾嘴角示意要將這些碗盤收去廚房。翟易勻沒停下拉弓的手,彷佛失望的垂下眼簾,面無表情的臉龐好似寫著遺憾她不能留下聆聽這場演奏一般頹喪。旋律與關門聲交錯,優美的旋律嘎然而止,望著她的背影翟易勻竟然希望她能多留一會,別把一屋子的寂寞留給他。從翟易勻房間出來,翟易非定定站在門外,她陡然看見吃了一驚。「他吃飽了?」他正要進翟易勻房間看他。「唔……」端著托盤,她以唯一能發出的聲音回答他的問題。「辛苦你了,希望不會太委屈你?!挂娝@嚇模樣,翟易非感到內疚。每當她一臉委屈,他總覺得他們一家人好像在欺負她聽不見,所以讓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