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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漸漸升起,霜晨他們稍讓了一步,車開走。霜晨和碎子都看向曾妙,她微垂頭,謹遵本分,也沒看那輛車。……這天,齊政禮堂正在召開“全軍四德整風”宣講會。霜晨正和于慶林交談著拾階而上,于慶林是他這次“清算財政預支借款”的得力干將之一,早前就有“司法一只虎”之稱。忽然,從上面下來一人。攔住了兩人步伐。霜晨抬頭一看,并不認得,這個年輕人,穿著海軍軍服。肩章飾金條紋:一個不同寬度的長條帶,中鑲1道藍橫杠和豎線條,條帶上方有兩個相交叉的錨。顯示準尉下軍銜。看著有些激動,“四帥,您不能這么把人往死里逼!……”于慶林已經攔了上去,“瞿曜!你這是干什么!”這個叫瞿曜被此一攔愈發激越,“滾!”狠狠推開于慶林,“你他媽個走狗!酷吏!功臣就是被你們這些文臣軟蛋一個個逼得走投無路!我父親在前方拼殺賣命你們他媽的窩哪兒享樂偷生??!草蛋!他媽什么世道!……”罵得眼紅耳赤。因在個大門口,已引來不少人側目,這時候齊政禮堂的警衛已經出來,要拖走瞿曜,無論他是誰,他現在鬧得可是四帥!被幾人連拉帶拽拖走的瞿曜紅著眼還在沖霜晨喊,“四帥!我父親瞿酈一輩子呆在海上為國效力!他哪兒來的幾百萬來補您下達的虧空補缺!幾百萬吶,你們這些在京里的享吏一套房子就千萬!想過遠在邊疆將士的清苦嗎!就算他申請了透支,那也是大戰一觸即發。為布防呀!誰知道南理會不會從海上攻過來!……”一涉“南理之役”那就是高度敏感!拖走得更快了……瞿曜的叫聲卻沒停止,聲嘶力竭,“四帥!我父親,我姨夫。都是對您忠心耿耿,您就是這樣對他們嗎!……”拖遠了,好像人被捂住了嘴,發出“嗚嗚”聲……霜晨眉頭一直蹙得緊,當時什么也沒說,沉著臉走上臺階進去了,于慶林趕上去跟著,好像在低聲匯報……這邊,關漫剛下車,見到了這一幕,“那是誰,”貌似不經意問。身邊的侯意趕緊低聲答,“叫瞿曜,是西南海六部瞿酈的兒子,他的母親是?!鳖D了下,“是蔣仲敏二夫人允月影的jiejie,所以他剛才提到的‘姨夫’就是……”關漫輕輕點點頭,“瞿酈欠了多少,”原來這個侯意也是“催繳工作組”的成員,“大概六百萬吧。當時申請的名目確實是‘布防’,不過后來戰事沒有延續到海上,這筆開支被列入到了‘未執行’,所以這次也歸入‘清繳’的行目中?!?/br>“現在瞿酈在哪兒,”“聽說被逼得緊,已經入院了?!?/br>關漫沒有再做聲,拾階而上。其實,聽到外頭階上喧鬧的,還有少首。雁落正在三樓小會議室的一個獨立休息室閉目養神,一會兒他還要上臺發言。秘書余淺還怕驚擾了少首休息,挺不安地輕走過去拉上了窗簾,結果,靠在沙發上的少首出了聲,并沒睜眼,“外頭鬧什么,”余淺只得答,“我出去看看?!?/br>回來如實向少首做了匯報。雁落輕蹙起眉頭,坐起了身,“瞿酈?”“是,剛才是他的兒子瞿曜拉住了四帥,”“瞿酈,好像是蔣仲敏的……”“他們的夫人是親姐妹?!?/br>少首不再言語,站起了身。整理著軍裝,神情一直很嚴肅。余淺沒有想到,會議就快開始了,少首卻把四帥叫到了小會議室!余淺在外面聽著。心驚膽顫,似乎有爭吵……“三哥,這件事怎么能這么輕易地說不要就不要了?他再有難處,也是透了支,這虧空就得補上!”“霜晨,瞿酈的情況你不是不了解,他是為自己透支的這筆錢嗎,他一個常年海上呆著的武將,拿得出這么一筆錢為一個決策買單嗎。霜晨,蔣仲敏這件事無論元首怎么想,他到底是你的人,你就算再鐵面無私,不能一點不斟酌實情,對舊部絕情到這個地步……”“少首!”四帥這一喊,真嚇了余淺一跳!簡直壓不住的激烈啊……“這是絕情嗎!少首,您作為國家未來的元首。一個天下的重責都掌控在您的一念一行中,您如果顧及這么多的‘人情人義’,這家國天下豈有法度可言,有規矩可遵?如何服眾呀!”許久,聽見少首沉沉地說了一句,“看來,你比我更該擔了這份重責?!?/br>余淺聽得一身冷汗!更別提,里面霜晨肯定更驚駭,就聽見似立即驚醒過來馬上解釋,“三哥,我不是這個意思!……”余淺心想,平常那樣謹言慎行的四帥啊,今兒著實有些失控了……余淺正暗自嘆了口氣,不著意側身,結果,……人恨不能整個身形俱一震蕩!元首和五帥正站在廊下!☆、4.75余淺趕忙就要去推門,元首輕一抬手攔住了,卻是扭頭看向他的五子,“你進去叫他們出來開會吧,別讓人都等著了?!陛p說。蕭碎恭敬點頭“是”。元首轉身離開,走了一步,又回頭,“你覺得,他們誰說的對?!笔捤楹芊€,“四哥?!痹讻]有任何表示,走了。元首回到車上,并沒有立即離開。行程里他本沒打算參與齊政禮堂這場會。他也聽聞了蕭碎宅子著火的事,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叫來問問。蕭碎避重就輕,元首也沒就原因詳問,只提生活可還安排得下來。碎子要來參加這場會,元首順便提起“我和你一同去看看吧?!陛p車簡行,好似就是送送兒子,車里,能多說幾句話。確實提了幾句,句句碎子都得注意力高度集中,分寸拿捏的得非常慎重!元首問,“最近你和你四哥清繳借存,可還辛苦?!?/br>“不辛苦,本著原則辦事就不辛苦?!?/br>元首輕點點頭,“這件事如果叫你獨立去做,你覺得困難在哪里?!?/br>“肯定還是人情,并不是所有人借款都是為私?!?/br>“那這些人的錢,就可以不還了么,”“當然要還,不過這需要花一些時間認定具體職責劃分,屬于他責任范圍內的,必須要依法追究?!?/br>元首再次輕一點頭,卻是看向了車窗外,聲音更輕,“這么分明的事,為什么你三哥不愿意去做呢……”碎子心都在嗓子眼兒那兒杵著!這話兒,是萬不敢再往下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