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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手也有著一個成年男人的沉穩和有力,放下時重若千鈞的力道震得人內心發顫。被他一雙眼睛居高臨下盯著的沈風感官尤為強烈,威嚴冰冷的壓力如山一般壓了下來,令他無處可逃。沈風僵著身子,額頭滲出了冷汗。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如亙古不變的石雕一般紋絲不動,努力降低存在感。四周靜的仿佛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左右?!弊烤m緩緩道,“上刑?!?/br>沈風愣了一下,慌忙喊道:“等等……你要嚴刑逼供嗎?”沒人理他,兩根殺威棒干凈利落的把他的脖子叉起來困住,準備行刑的衙役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心說這是公堂,又不是你家,曹大人都警告過你為什么就是不聽呢?這么怕被用刑肯定也怕死,那你之前到底囂張個什么。心里想著,手上一點也不含糊的撩開衣擺脫他褲子,沈風臉上鎮定全無,終于徹底的狼狽驚慌起來,憤怒的喊道:“誰敢動我!卓大人,我既然敢來京兆府,你就沒想過我留著后手嗎?”他臉色充血,青筋暴動,撕扯著嗓子邊掙扎邊喊,“我手上有人質!你敢動我一下他們必死無疑!”要看褲子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脫了,一時間他整張臉都扭曲了,眼睛暴突,形容可怖,聲嘶力竭的發出最惡毒的詛咒,“若我今日受辱就和你們魚死網破!我發誓——我一死他們必會血染京城!成百上千的百姓都要給我陪葬!”卓君蘭:“住手,你們退下!沈風,既然想威脅旁人,就把你的底牌亮出來!”沈風伏在地上喘著粗氣,衣衫不整,顯得灰頭土臉的,褪去了斯文與淡然偽裝的他徹底暴露了他的真面目,他神色中無時不刻流露的陰冷、敵對,還有憤世嫉俗一樣的神色讓他顯得偏執而瘋狂。卓君蘭懷疑他也受了段小花林茂英一樣的影響。他慢慢的爬起來,盤腿坐在地上,平復了一會兒情緒,視線緩慢的從卓君蘭、時彥、曹先、寇平等人身上掃過去,最后和孟穆清對視片刻,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們一定覺得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小人、瘋子、惡棍,你們覺得我有罪,我該死,可我告訴你們,我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一己私欲,也不為了害人、作惡,孟公子,我們同為醫者,你是聽過我想法的人,你和那些庸醫不同,手段比當年的我更大膽,更加驚世駭俗,所以我才會對你著抱著最大的期望,可你卻不理解我,真是太令人失望了?!?/br>孟穆清不為所動,更沒有開口反駁他的意思,他看沈風的目光似乎與從前毫無變化,并沒有因為對方犯下這些駭人聽聞的罪行就重視一分,在沈風看來他的態度還是那么的清高漠然,只是那眼眸中的不喜變成了更加明顯的反感,還有若有若無的憐憫。沈風的自尊心仿佛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讓他覺得難堪而狼狽,他捏緊了拳頭,壓下翻騰的情緒,轉過頭看著卓君蘭,笑的怪異:“卓大人,你想知道我抓了誰,為什么不去宮里打聽打聽,本該在這兩日回宮卻遲遲沒有消息的都有誰呢?!?/br>寇平懷疑這家伙故弄玄虛,為了自保說這些話來唬人,畢竟最近并沒有貴人出宮,然而他看到卓君蘭凝重的神色時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恐怕沒他想的那么簡單。別人不清楚,卓君蘭卻知道太后和公主十日之前低調出城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在這兩天回來進宮一問便知。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沈風克制中帶著得意的笑了笑:“卓大人若是想進宮,順便把草民的要求帶給皇上吧?!?/br>……到了宮門前,卓君蘭下車等待,一騎快馬疾馳而來,馬上一身黑色常服的男人不待馬停穩便跳下來,腳步踉蹌了一下,嚴厲冷峻的面容充滿了焦急和凝重,快步從卓君蘭身前跑過,帶起一陣彌散著血腥味的熱風。他從懷中掏出腰牌,侍衛看過連忙放行,黑衣男人立刻馬不停蹄的往深宮疾步走去,與一名從里面走出來的內侍擦身而過。內侍側身讓過,還看他一眼,這才來到卓君蘭面前,略一躬身,帶著笑意說道:“卓大人,陛下宣您進去?!?/br>卓君蘭還禮:“多謝公公,敢問公公,方才過去的是什么人?”“哦,那人啊?!眱仁陶Z氣十分客氣,“是金吾衛吧,也只有他們不必宣召便可憑腰牌隨意出入宮門的,卓大人,請隨灑家這邊走?!?/br>卓君蘭聽到金吾衛三字擔憂更甚,金吾衛是帝王親衛,直接聽命于帝王,但太后、皇后出行時也有過被當今天子指派金吾衛隨行保護的前例,更何況這次太后出行還有最受這三位貴人寵愛的望舒公主,有金吾衛隨性是理所當然的。既然低調出行,那就不會有儀仗,金吾衛必然是普通護衛的打扮。從宮外而歸的金吾衛。帶著血腥氣。受了傷。卓君蘭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是沈風一伙人刻意留著傳話的活口。他預感成真。太后和公主回宮的路上被一隊人馬劫持,匪徒身手個個強悍無比,不懼怕兵刃傷害,由此接近太后和公主的鳳輦,進而以太后和公主的性命威脅幾乎殺光了所有的侍衛,只留他一人突破重圍趕回宮中報信。匪徒在他身后大喊,想要太后和公主活命,就按沈風說的做。皇帝聽完大發雷霆,又急又怒,把茶杯摔到了這名幸存金吾衛的肩膀上:“爾等號稱是大齊最強的兒郎,誓死保護朕和朕和家人,朕信任你們,卻令太后和公主身陷險境,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朕的!”這名金吾郎衛一動不動的跪伏在地上,像是感覺不到茶杯擊打的力道和茶水guntang的溫度,他手指骨節發白,青筋暴起,身體因為恥辱、羞愧、憤怒而顫抖,他腹部的衣服完全被血浸透,一滴滴的掉在堅硬冰冷的地板上,慢慢的暈染開來。皇帝失望透頂,語氣冰冷:“你還有何顏面茍活于世!”卓君蘭一看不好,這金吾衛的脾氣他還算清楚,他們完全干得出當場以死謝罪這種事情,那死的可冤了,這種情況下他顧不得皇帝還沒準他開口說話,忙道:“皇上,請聽臣一言,匪徒提到的沈風正關押在京兆府大牢內,臣進宮便是為了此事而來?!?/br>皇帝怒道:“為何不早說!”他待卓君蘭一向優待,君臣相得,彼此熟悉,卓君蘭分辨出他是單純的遷怒并非針對自己,因此也不放在心上,直接開口簡潔精煉的把整件案情向皇帝闡述了一遍,著重提到了鳴鴻非人的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