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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高個子,那股子力道竟是排山倒海,兇猛如狼。“cao啊,這畜生咬人!”那壯漢條件反射地側過身子,拿腳去踹旺財。可旺財這狗是訓練乖巧的,甚是了得,一個利索的翻身,在地上打了個滾它又撲了出去,嘴巴一張正好咬住那廝的屁股,嘴里“嗚嗷”有聲,咆哮如雷。那廝沒想到這狗這般厲害,痛得嘴里“啊”聲驚叫不止。他的同伴見勢不妙,趕緊從濟生堂的屋檐下扯下一根竹竿子沖過來,一邊揮舞一邊怒罵,“這畜生,看老子今兒不宰了你!”“汪!嗷嗷!”“嗷!”旺財咆哮著,哪里聽得懂人家的威脅?它再聰明也只是一條狗,在蕭乾那兒,它仗勢習慣了,膽子也大得很,如今跟了墨九,只下意識想要保護主子,不愿看著旁人在它的主子面前耀武揚威,咬起人來也絲毫不嘴軟。“旺財!”墨九擋在狗的面前,朝那兩個人喊,“兩位大哥,先放下竹竿,好好說話,好好說話?!?/br>“畜生咬了人,還如何好說話?”兩個壯漢哪里肯依,其中一個揮著竹竿子就打旺財。“這樣,你先去濟生堂找郎中,我賠藥費……”墨九攔住旺財左右閃躲,偏生旺財這貨又是個不曉事的狗,它咬得愉快,根本就沒有打算善了,趁著那個家伙摸受傷的屁股,又“嗖”的從竹竿下面鉆過去,兩條前腿往前一撲。那人猝不及防,一個踉蹌仰倒在地下。旺財整個狗身子壓下去,趴在他身上,爪子抓住他的肩膀,嘴巴就咬向他的臉。墨九一見,汗都下來了,“財哥,這個咬不得?!?/br>屁股上咬一口也就罷了,若是把人的鼻子耳朵眼睛咬壞了,事情就大了。“??!”那壯漢看著面前的狗臉,尖叫一聲,也徹底被激怒了,他伸手掐住旺財的狗脖子,在地上順勢打了個滾兒,一人一狗僵持著,他手上的勁越來越大……旺財“嗷嗷”叫著,身子猛烈地掙扎起來。“老子掐死你這畜生!”壯漢掐住旺財,突地胳膊一麻。慢慢轉頭,他看見自家光裸的胳膊上有一只細小的針,“這是……什么?”“放開我的狗?!蹦怕哌^去,把旺財從他的手上解救出來,“你好好一個人,何必跟狗計較?”這會兒周圍有人過來瞧熱鬧,聞言“嗤嗤”笑過不停。墨九卻沒有笑,她看著那壯漢惱恨的臉,目光微微一瞇:“你們走吧,這事就算了,我不計較你們欺負我的狗?!?/br>分明是她的狗咬了人,她還說不計較?旁觀的人指指點點,覺得這小娘子不講道理,那漢子更是惱羞成怒,摸著屁股從地上彈起來,看看手臂上沒有什么異常,又指著她的臉,怒罵:“成??!你當街跪下給大爺磕三個響頭,再賠償一百兩銀子,這事就算了。若不然,老子要你好看!”“好看就好看,姑奶奶看你們有多好看?!鄙蛐膼傄姴坏萌酥钢诺谋亲恿R,怒斥一聲,沖上來就挽袖子打架。那壯漢哪會將一個小姑娘放在眼睛里?冷哼一聲,“自不量力?!?/br>說罷他抬手就朝沈心悅的臉扇過去。不論從身高還是體形,沈心悅顯然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墨九生怕她吃虧,猛一把將她拉開,沉聲一喝:“住手!”那壯漢手上落空,怒目看墨九,“不想挨打就跪,莫說老子們欺負小姑娘?!?/br>墨九認真考慮一瞬,突然幽幽嘆口氣,“在天子腳下,也敢張狂的人,一般只有兩種?!?/br>一個壯漢怔了怔,順口便問,“哪兩種人?”墨九唇角彎了彎,像是在笑,可晶亮的眸中分明又帶了一抹輕視:“一種賤人,一種死人。你們是哪一種?”兩個壯漢當即沉下臉,像是又要動手。墨九卻也不懼,只深深看他們一眼,用極低的聲音道:“外地人入京,做事應當藏著點,這樣大張旗鼓搶人家的狗,與人打架,是生怕旁人不曉得你們做了什么事嗎?還有啊,我的暴雨梨花針可不是鬧著玩的,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嘛,恐怕會比我家狗的牙齒厲害多了?!?/br>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兩個壯漢目光露出兇意。墨九笑,“別這樣瞪我,我害怕?!?/br>一個壯漢問:“你怎么知道我們?”“我什么也不知道?!蹦艙u頭,“我只怕你們搞砸了差事,交不了差!”她這些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沈心悅和玫兒兩個離她近,聽得真真兒的,卻完全不知其意??蓛蓚€壯漢卻交換一下眼神,然后恨恨地瞪著她,帶著一副不甘不愿的表情,冷哼一聲,咬牙快步離去了。墨九嘖嘖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臉,“懂事兒?!?/br>沈心悅臉上郁氣未消,握緊拳頭道:“小九為什么不讓我揍他們?這兩個登徒子,看那長相就知道不是好人。分明就是看我們姑娘家好欺負,想搶了旺財去……”墨九翻個白眼兒:“你揍他們?”沈心悅重重點頭,“揍。狠狠揍?!?/br>墨九默一瞬,也跟著點頭,“智商問題,我不怪你。走吧!”“姑娘?!辈蝗羯蛐膼偰前闵窠洿髼l,玫兒的心思顯然細膩了許多。她一邊跟著墨九往濟生堂走,一邊扯著她的袖子小聲問:“姑娘怎么曉得他們是外地人?”墨九贊許地看了玫兒一眼,隨口應付,“來自高手的直覺,猜的!”“啪啪啪!”這時,濟生堂門口傳來了三道巴掌聲。“傻子也能猜中,當真令我刮目相看了?!?/br>一道嬌柔的冷笑聲里,濟生堂的門口又款款走下來幾個女子,最前方的女子,一襲煙霧似的裙裾盈盈迤邐在地,水蛇似的細腰扭得如同楊柳扶風,胸前一片白嫩的肌膚上,綴有一道火焰似的紅痕。一顰一笑,妖艷入骨,一步一擺,帶出香風無數。在她的身側,有兩個侍女,各撐一把繡了春景、綴了流蘇的紅傘。在她的身后,有兩個年輕俊俏的兒郎,粉面含春……好家伙……尚雅?尚賢山莊一別,她再沒有見過這位風sao的墨家右執事,也不知道在情郎喬占平死后,尚雅媚蠱未解,究竟是會為情堅守,還是繼續流連在媚蠱的*里苦苦掙扎……或者說自甘墮落。但今兒一見,她就曉得了。這個女人,不管是為了媚蠱,還是為了她自己,都是離不開男人的了。審視著尚雅妖媚的眸光,墨九笑了,“我變成這樣右執事都能認出來,到底是多愛我?”尚雅嫵媚的眉梢一揚,諷刺地笑著,婀娜地站在臺階上,俯視著她,嬌柔的聲音綿軟輕淡,可每一個字吐出來,那涼氣都像毒蛇的信子鉆入了人的骨頭縫兒里。“你化成灰,我也認得?!?/br>想到尚賢山莊的事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