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
緊緊收攏。明知道是逾矩,仍然不肯松手。因為姿勢不方便,他怎樣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仍然聽見身前人側過頭,恍然一聲嘆息。“或許會來,或許不會來,你不必再等我了?!毖﹁麋鎳@道,“歡場薄幸,你鴇爹爹理當教過你的。若是他沒有教會你,那我來教你?!?/br>她果然毫不猶豫地將他環在她腰上的手拉開。他被拉開了,又不依不撓地抓住她的衣角。薛梓珂動作間不念故情,將他柔軟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細掰開,任他整個人無助地滑落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她卻頭也不回,拉開門大踏步地走了。過了很久以后,鴇爺眉開眼笑地上來了,門外就能聽見他高高興興地笑道:“你小子昨晚上是遇見貴人了!你知道那姑娘給了你多少銀子嗎,說出來也不怕嚇著你?!?/br>鴇爺剛推開門,就看見有個人趴在地上,先是嚇了一大跳,等仔細看清楚了,連忙去把他扶起來,拿了懷里的白巾給他擦淚。那小倌哭得抽抽噎噎地,埋頭在鴇爺懷里哭訴道:“她看不起我......她、她嫌我身份低下......我求她來看我,她不肯,嗚嗚嗚嗚......”鴇爺默不作聲地聽他怨天尤人,怨時機不好。那小倌哭得鬢發散亂地從他懷里抬起頭,問他:“她看模樣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爹爹你說,我若是個門當戶對的公子,她肯不肯娶我?”聽了他的問話,鴇公強笑道:“你不要犯傻了,你便是個皇子,姑娘要是不喜歡,也是不肯娶的?!彼绞置念^,摸了一手津津的汗,“要是喜歡,只看了一眼也會喜歡,要是不喜歡,同你睡個百八萬次也是不喜歡的。說來是我沒把你教好,我以為你總不至于這么傻?!?/br>“別人要是不喜歡你,你還死纏爛打上去,那就是犯傻了,怪不得她這樣狠心。你對她來說,是困擾,困擾懂不懂?你怎么就看不出來,來這樓里的,絕不是想到樓里睡出個夫君?!?/br>鴇爺嘆了口氣,將白巾又疊好放進懷里,推推他腦袋,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看你這樣,叫什么樣子?!?/br>“按照她們文人的話來說,就是別為個人這樣沒骨氣。她不喜歡你,是你們不合適,大不了繼續找就是了。天大地大,邊走邊看??傆腥讼矚g你?!?/br>“等到那個人來了,管你是身份低下的青樓人,還是門當戶對的公子,只要她喜歡,她都會娶你?!?/br>那小倌聞言止住淚,訥訥問道:“爹爹,可是我現在心里只有她。您說,是不是我長得不夠好看,性子不夠溫柔,又不大會為人處事,她才這樣不肯要我?”“我覺得你很好,你什么也不用改。會有人要你的?!兵d爺伸手替他拭去眼角邊的淚水。“可是爹爹,你說的那個命中注定的人,她會來嗎?要是她一輩子都不來怎么辦呢?”“確實很多人的命定人,等了很久也沒有來,等不牢了,他們就轉身嫁給將就的人。但是有什么關系,你自己自尊自愛,不要放棄,不要失望,過好這一生已經足夠?!?/br>“當然了,你要怎樣選擇,都隨你的心意,你自己高高興興的,別人就插不上嘴說三道四?!?/br>“我來是同你講,那姑娘給了一百兩銀子,足夠給你贖身了。她跟我說,如果你想,你可以拿著這筆錢,出去做些小本生意?!蹦区d爺終于笑道,“就算咱們的花樓已經辦得夠好,可是在這樓里面的,誰不是可憐人,誰不是想方設法地要出去。你趁這個機會,出去也好?!?/br>“外面的路就算坑洼,自己摸爬滾打,也比在樓里掙父母皮rou錢要強得多?!?/br>那小倌聞言垂下眼,默了片刻,眼角又流出新的淚。他喃喃道:“她其實什么都好,她只是不喜歡我?!?/br>45.竹馬與女兒薛梓珂果然中了文狀元的事,很快便也傳到了安鄉。這兩天于是有許多人圍著紀言初,向他直道恭喜。大家或艷羨或沾沾喜氣的,在之后鬧出了許多趣事,安鄉人口傳笑談,十分有趣,這里不一一而提。當中值得一提的是,姜卿栩如今也早已經出了月子,身材調養得和以前一般無二。他現下抱著女兒站在薛府門口,風里衣帶翻飛,身姿挺拔。他自從千辛萬苦生下了寶貝女兒,再不整日里臨湖流淚,昔日愁容真個一去不返,于是整個人氣態也好了許多,遠看確實如同玉樹臨風。女兒春笙出生的時候,院子里的冬桂正開得一簇一簇的,綴滿了枝頭?;蛟S是受了濃郁花香氣的緣故,只有春天才得以見到的蝴蝶撲翅飛了滿園。于是也不去算八字,也不去循族譜,姜卿栩堅持要取名叫做春笙。親父的意志自然是最值得尊重的,老太爺也偏疼這個年輕守寡的女婿,那么這樣一個名字就如此定下。當然其中或許還有一段,少年愛侶約定好,為將來孩子取名的往事。只是既然只有一個人記得,就不必再說了。他懷里的春笙算起來只有三四個月的模樣,卻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倒比別人三四個月的孩子看著大了一些,現在正咿咿呀呀的,嫩口邊流了些亮晶晶的涎液,小手揮舞著要去抓父親的臉。這么小的孩子,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干凈一些的小粉團,可是姜卿栩偏能從中看出些花來。譬如說這眼睛,鼻子,眉毛,嘴巴,竟然都像足了她的母親,只有小下巴和額頭隨了自己。尤其她睡著時候的神態,也與她母親如出一轍。姜卿栩看著女兒,就像看著心上人的小時候,心中歡喜莫名。只是自己這樣心腸千回百轉的時候,盡管初為人父的欣喜和甜蜜滿溢,卻半點不得與人說,這明明是最該與人分享的快樂,卻要被當作一件無法宣之于口的秘密,死埋在他心里。自打他聽說薛梓柯中了文狀元,不曉得多少個無人見的夜里,欣喜又苦澀,同懷中的女兒絮絮叨叨地,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盡給她說些她母親小時候的趣事。只是這樣怎么能夠呢。他始終也忘不了,年少時他們曾經約定好,一輩子,只有兩個人,再生兩個可愛的子女,長女要在春天里出生,小兒子就生在秋風吹麥浪的時候,最好是差五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