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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樣,年終結算收益也很可觀。清啞都看過后,點頭確認。又有宮里和官用的貨款十幾萬,也都核對了。她問道:“怎么弄這么多現銀回來?”郭大全解釋道:“咱們現在這一攤子可不小,家里不存現銀可不成。說一聲用起來,要是拿不出來怎辦?銀號也不是一定準的,也有脫拉的時候。那些世家誰不是存幾十萬的銀根,防止急用?!?/br>清啞這才明白。那邊,郭守業問郭勤:“十一月有多少?”郭勤瞄一眼算盤,道:“十二萬九千三百五十五兩!”郭守業點頭“嗯”,再道:“把城里和家里分開算一算?!?/br>郭勤就又忙起來,兩眼在賬本和算盤間掃來掃去。清啞發現,他對數字超常的敏銳,幾乎看一眼就記住了;計算也特別快,簡單的計算不等手在算盤上撥拉出來,心里已經算出結果。她十分懷疑,他是被銀子刺激的。因為這娃看銀子的目光賊亮!她不放心,問大哥:“勤兒還小,叫他做這個怕耽誤讀書?!?/br>郭大全道:“還??!你沒問嚴姑娘,他們哪不是從小就跟著長輩歷練的,不然怎么十幾歲就做少東掌管買賣?家里除了你就他認得字多,再不逼他,這賬誰算?他也能算過來。瞧,這不算的蠻好!”郭守業也道:“該學了。等兩年巧兒也要來!”難怪爹和大哥特別叫郭勤來幫手。清啞沒話說了。少東是這么培養出來的,她差遠了!所有賬目郭勤都算了一遍,然后銀子入庫。他更來勁了,指揮下人按序擺放,十分有主見。第340章進香(二合一求月票)郭大全忙道:“留些放在那屋里。待會要發月錢、過年賞銀。要是只進不出,那不發財了呢。哪有那么好的事!”郭勤聽了忙和管事核對數目安排。清啞趁空對爹和大哥道:“爹,這個專利我們要當心?!?/br>她不知怎么說,因為清楚家里人對掙錢的執著,這個專利使用費看起來收錢容易,怕他們為了銀子就忘乎所以了,特別提醒一句。郭守業忙道:“爹曉得?!?/br>郭大全也笑道:“大哥不會鉆錢眼的!”清啞見二人聽進去了,才放心。管理還得他們來,她可沒本事管。當下事了回屋,和沈寒梅二嫂整理年貨。這一年的熱鬧自不必說,耳根就沒有清靜的。清啞和家人共度新年,心情很好,像個孩子似的放開了玩。這情形等過了年三十就變了,從初一開始,各路親友上門拜年不計其數。拜年還在其次,求親才是主要。長輩們找各種機會見她,想各種說辭要打動她。清啞嫌煩,只得再次投入鉆研工作,房門也不出。吳氏便為她謝絕一切來訪,才清靜了。清啞沉入研究便忘記了身周的一切,結果這個正月她比往年都忙。一直到二月中,她設計完成兩幅織錦,集中的熱情和靈感才消退。然后她感到一陣疲憊,再也不想摸紙筆了。出門看見柳枝吐露鵝黃嫩芽,田間地頭石縫里到處冒頭的淺綠小草,心便按捺不住了。郭守業和郭大全等人在正月初五就去了城里。沒讓清啞跟去,這是規避夏家的意思。因此綠灣村家里就剩吳氏、郭大有兩口子和巧兒郭儉。清啞便對吳氏說,她想坐船出去逛。因郭大有沒空。吳氏不放心她獨自出去,想了想道:“二月十九有廟會。要不你跟娘去五橋觀音廟上香好不好?娘早說要去給你二嫂求個簽的,上個香,許個愿,一直沒得空?!?/br>清啞忙抱住她胳膊,用力點頭,眼睛笑彎了。吳氏便知道她這是喜歡了。想去呢。就笑道:“那我們明天去。你也求個簽?!?/br>說完心里升起期盼:這樣也好。帶閨女去了,順便向觀音菩薩求個好姻緣。閨女這樣心善,觀音菩薩一定會保佑她嫁得如意郎君。清啞點點頭。還是看著她。吳氏就說這五橋觀音廟多靈驗,誰家媳婦求了生兒子了,又有誰家老娘生病大夫都看不好,去廟里求了一道符化水喝了就好了。又有誰家求姻緣等等,“一到廟會的時候。人擠不動。那個大樹上掛滿了紅綢子?!?/br>清啞含笑聽著這些民間傳聞軼事。她之所以一聽“五橋觀音廟”就動心,不是為了去廟里進香,而是聽娘和嫂子們說起過幾回觀音廟的情況,對那環境感興趣。五橋村在景江上游。離烏油鎮還有十幾里。原名吳橋,因為村中水網交錯,有五座石橋。久而久之,人們便稱呼為五橋村了。五橋村頭有個觀音廟。廟前有棵銀杏樹,幾人合抱粗。清啞第一次聽見這個地方,腦海中就浮現一副圖畫:一棵古老的銀杏樹,張開龐大的樹冠,稠密的枝葉間系滿了紅綢紙簽;一座古老的廟宇,并不軒昂壯觀,青石路縫隙和青磚墻面上布滿蒼苔,斑駁脫落;善男信女從水陸各道趕來,滿臉虔誠地或圍在樹下磕頭,或一步三拜地拜向廟里……這情景給她一種奇妙的感覺。今天吳氏一提,她便答應要去。當晚便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起大早走。巧兒也要去,被吳氏哄住了,讓她在家陪娘、帶弟弟。次日凌晨,清啞帶著細腰細妹,吳氏帶著楊安平家的和兩個媳婦,另有阮秀帶四個少年護院駕船,一行人往五橋趕去。且說五橋村,村尾有個老篾匠趙大爺。正月初四那天,趙大爺家來了兩個青年漢子,他對鄰居說是他遠房表侄,因家里沒得過才來投奔他。兄弟倆都是一臉絡腮胡子,頭發蓬亂,一身拖泥帶水的衣裳,袖子拖老長,看著有些邋遢,好在一個體格健壯魁偉,一個身材修長挺拔,才沒那么顯落魄。兄弟倆撐一條小船,在水上打魚討生活。有時早出晚歸,有時幾天不見回。見過幾次后,村里人就習慣了有這兩個人在。有時打了魚,他們就坐在廟前的銀杏樹下,一邊賣魚一邊聽人天上地下閑扯,講些風土人情和鄉間趣聞。那年輕一些的漢子很少說話,偶爾插一兩句,也是問的多。老大就話多些,有問有答。這日早飯后,兄弟兩個提著起早打的魚又來到銀杏樹下。樹下已經坐了許多做小買賣的:有賣米糕的,有賣豆花的,有賣香燭紙錢和裝了平安符的荷包的,都是村里人,趕早來等香客,好賺個零花錢。見了他們,眾人忙招呼。說笑間,有老漢見那年輕漢子仰頭看樹上,主動講起這系紅綢和許愿紙簽的習俗來,“靈驗的很!”話題很快扯到觀音廟,說這廟的觀音特別神,護持五橋村的人。“那還發大水,這廟也被淹了?”年輕漢子聲音低沉。“年年都破圍(堤),這廟哪一年不淹!”有人笑道。“怎么不修圍埂呢?”年輕漢子又問。人們便七嘴八舌說,年年修,年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