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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韓希夷和方初可不是一般的朋友。但他還是教導她:“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她若不像你說的,你如此惡言豈不自降品性?她若真像你所說,你便不在人前說她,她也休想瞞過世人耳目??v瞞過一時,也不能長久?!?/br>嚴未央禁不住端肅神情,道:“謝公子教導,是我失態了?!?/br>蔡銘見她很誠摯,微微一笑。他又道:“姑娘不用太著急。此案巡撫大人尚要復審,最后還要上報朝廷秋審,并非沒有轉圜余地?!?/br>嚴未央道:“若是平常,自然不急??蛇@已經是秋季了,哪里還有多少日子等?!?/br>蔡銘柔聲道:“我回頭就去跟父親說?!?/br>嚴未央聽了,半響才低聲道:“謝謝你?!?/br>蔡銘道:“不謝,便算我積功德好了?!?/br>這次沒說要她以身相許。第248章得信他道:“此案疑點頗多,但若找不到真兇,郭姑娘也甚為兇險?!?/br>說得嚴未央眼睛當即紅了,心中恨透了謝吟月。她恨上天為什么賜給這種人智慧,被她用來害人。一想起謝吟月那套絲絲入扣的分析,所有往事和清啞的個性都被她利用上了,反成為證明清啞殺人的理由,她便不禁感覺徹骨森寒,覺得她實在太可怕了。蔡銘低聲安慰她一番,高大爺和夏少爺就過來了。又寒暄一陣,天色不早,嚴未央便提出告辭。嚴家在湖州府也有別院,自然不用住客棧。蔡銘忙起身親送她。離去時,嚴未央看著含笑的高大爺,還有清冷的夏流星,心中格外落寞。對于他們來說,這不過是人情往來中很平常一件事罷了,能幫得上的就幫,幫不上也無所謂,他們是不會為郭清啞著急傷心的。想到這,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蔡銘見了不禁嘆氣,對郭清啞也更好奇了。他反復向她承諾,一定會盡力幫忙,她也沒高興起來。“你覺得,令表兄得知此事,會如何做?”他問。“表哥……應該不會幫謝家?!眹牢囱胗行┎淮_定。方初到底會怎么做呢?八月十五日中秋,身在京城的方初終于得知了這個消息。原來湖州巡撫會同湖州按察使、布政使復審江明輝一案,也沒有突破,雖覺此案有疑點,但苦于找不出證據證明郭清啞是冤枉的,更別說查明真兇了。這樣情形下。便遲滯住了。高巡撫因為各方人情,以證據不足為由壓下此案,未向朝廷申報秋審。然謝家豈肯甘休,暗中聯絡湖州布政使,將此事通過別的途徑上傳到了朝堂。京城,正是中秋佳節。方初少年時便在外闖蕩,對人生充滿新奇和斗志。很少有“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感覺,然這個中秋他的心情很落寞。下午,他帶著圓兒去街上閑逛。在胡同深處。找一家茶館,要一壺茶和幾碟果子,一邊喝一邊聽百姓說天南地北的閑話和趣事。他便聽見這樣一番對話:“聽說了沒,湖州那個織女出事了?!?/br>“什么事?”“殺了人。要砍頭了?!?/br>“不是說才十幾歲嗎?怎么會殺人?”“說是她原來的未婚夫,始亂終棄。所以殺了他?!?/br>“這不能吧,那么???”“就是!湖州那么遠的事,你千里眼就看見了?”“哎呀你們不信?是我小舅子的岳父,在戶部一個官兒家當差。聽見大人們議論的。吵得人人都知道了,不信你們去打聽……”方初先還漫不經心聽著,聽到后來隱隱覺得不對。圓兒見他蹙眉。急忙過去問道:“各位,你們說什么侄女?”一人道:“就是教大家紡紗織布的郭織女呀?,F在我們家里都用她的織布機……”“郭姑娘!”圓兒失聲叫道?!肮媚镌趺磿⑷??”方初腦子一片空白,再聽不清那些人說什么。只記得他帶著圓兒離開,然后接連去了幾家小官吏家中拜訪。等回到他在京城的宅院,已經是月上中天了。他將自己關在書房中,連燈也不點,呆呆望著窗外滿月出神。才離開短短二十來天,竟然發生這樣大事!“謝吟月!”他顫聲低叫,滿含痛苦。“少爺,少爺?”不知過了多久,圓兒在外輕喚。方初不語,他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少爺,你從下午到現在也沒吃東西,喝點湯吧!”圓兒似乎知道他心情不好,提醒道,“吃了東西才能想辦法?!?/br>屋里雖然沒有回應,熟知少爺性情的圓兒卻推門進來了。沒有燈,他借著外面月光映照,走到方初身邊,將手中托盤放在茶幾上,轉身先去書案前點了燈,然后才過來擺放碗筷。方初毫不在意他,暗想,以吟月的行事風格,雖然一心想要對付郭家,也不至于平白地就要置郭清啞于死地,她不會如此莽撞。一定有什么原因!什么原因呢?江明輝被殺……江明輝被殺……對了,是郭清啞威脅到了她,讓她感覺到了危險!什么會讓吟月覺得危險,不顧一切地要置郭清啞于死地?郭清啞一定發現了什么!幾乎同時,方初腦中浮現謝吟風那婀娜的身姿,和波光粼粼的眼神。他攥緊拳頭,猛然捶在身邊茶幾上,“謝吟風!”就聽“哐啷叮鐺”一陣亂響,碗筷湯飯落了一地。圓兒看著大少爺猙獰的面孔,嚇得倒退一步。“收拾東西,我要回湖州!”他厲聲對圓兒道。“是!”圓兒連碎裂的碗筷也來不及收,疾奔出去交代。等交代完,才回來收拾。那時,方初已經坐在書案前奮筆疾書。等圓兒將凌亂的地面收拾干凈了,方初也寫完了。他將封好的信交給圓兒,吩咐道:“明日一早將這信送去給戶部的錢郎中;這一封送去給上次帶你拜訪的簡配簡先生。你就留在京城,注意打探消息,及時傳信給我?!?/br>圓兒接過信,驚問道:“少爺明早就走?”方初點點頭,道:“明早就走!”圓兒不知說什么好,只得道:“少爺帶誰回去?”方初道:“方雄和川兒跟著就成了?!?/br>圓兒擔心地看著他,道:“大少爺還沒吃飯……”話未說完,方初已經走了出去。午夜時分,一切行裝都收拾妥當。本該抓緊休息的方初卻毫無睡意,索性站在院中,仰頭看那一輪明月。謝吟月!謝——吟——月!他心中默念這三個字,面無表情。直站到四更天,圓兒實在看不下去了,過來勸道:“大少爺就算心里不好過,也該先忍著先去睡,睡好了明天才有力氣趕路。等回去湖州弄清了情況再想法子,不比在這干著急強?”方初這才轉身回屋,也不上床,就和衣躺在矮榻上。一閉上眼,眼前便浮現郭清啞安靜的面容。她被關進了牢房!以她寧折不彎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