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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順眼,都道他識相。于是,眾人悄悄達成協議,要把這彩頭讓給郭大貴。郭大貴被蒙在鼓里,絲毫不知。聽雀靈彈了琴、跳了舞,又喝了茶,吃了點心瓜果,便到了賭斗的時候了,眾少年就笑鬧起來。雀靈也是知道這規矩的,退到一邊靜待自己命運。往日賭斗,為了顯示風雅,無非琴棋書畫等技藝。今日他們偏不比這個,比力氣!怎么個比法呢?就是拿一張大弓來,看誰能拉開。能拉多滿。不這么比,怎么能讓郭大貴贏呢!大家公推郭大貴先拉。這是怕他故意輸,所以讓他先,叫他躲不過。郭大貴憨實,想著大家伙都要爭這個彩頭,他只要做個樣子就成了。若不拉,顯得小家子氣不說。還惹得大家不高興?!l會相信他莊稼后生沒一把子力氣呢?于是。他接過那弓,用力一拉,差點就拉了個滿月。虧得他心里記著不能贏。因此只用了一大半力氣就松了。就這樣,也把那弓拉了個大半滿。眾人都鼓起掌來,夸他好力氣。郭大貴放下弓,便有人送上一杯酒。他笑著接過來喝了。接下來,眾人輪番上去拉那弓。結果。沒有一個人能拉開的;即便拉開了,也不如郭大貴拉得滿。郭大貴瞪著眼睛,見一個個少年垂頭喪氣地退下來,又急又慌又怕——照這樣下去。他就要贏了!這可怎么好?能怎么好呢,他贏定了!一圈下來,眾人都道他贏了。哄鬧著要送他入洞房。他覺得頭暈了。是真暈了!也不知是急的,還是喝酒喝的。他記得自己沒喝多少酒啊。大家笑著都來恭賀他。他急了。道:“這不算!不算!我不要……不……”不等他說出來,早被人摁住灌了一杯酒。跟著,接二連三地有人來敬酒。不,是灌酒,因為他不肯喝。周縣令之子見他不停推拒,氣道:“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說真心的,天知道他多渴望新郎是自己。其他人也都羨慕,有真心的,有假意的。真心的那是不知情的;假意的自然是謝天良等人了。雀靈見那個贏了自己的少年又急又慌的模樣,反安下心來——這個人看起來可托付終身。她便有幾分歡喜了,之前她可是一直都無動于衷的。夏四少爺對她笑道:“姑娘請放心。這位郭三爺人是極好的。郭家也是良善人家,姑娘將來終身有靠了?!?/br>雀靈微微屈膝,向他道了個萬福,“多謝諸位美意?!?/br>郭大貴終于醉醺醺地被送入“洞房”。跟著,眾人都向雀靈告辭,并祝他二人百年好合,然后換了屋子繼續玩樂。雀靈剛要關門,就見兩個女子走來叫“雀靈meimei?!?/br>雀靈看時,卻是回春和春花兩個姐妹。“何事?”她問。“聽說meimei被贖身了。真是好福氣!我邀了幾位姐妹來恭賀meimei?!贝夯ㄕf道,一面對屋里瞟了一眼,“我想這會兒不方便進meimei的屋子,不如去我屋里吧。你就要走了,她們都說要送你呢?!?/br>雀靈便請她們暫等候,先進屋去看了看,那郭大貴正昏昏沉沉地躺在里間床上呢。她想自己暫時離開一會,又不是逃跑,應該不要緊。于是便出來跟著她二人走了。走幾步,忽覺有些疲累,頭暈。她也沒在意,鬧了這半天,又喝了些酒,也是累了。等她們走后,一個男人從旁邊閃出來,進了雀靈的屋子。他走進里間,看著躺在床上的郭大貴直搖頭,又嘆氣。來人竟然是大頭菜!原來,夏三少爺這些人鬧這么大動靜,早驚動了許多人。大頭菜如今包打聽事,遇見這事還能不打聽?誰知一打聽,發現郭大貴也在內,頓時嚇一跳。在他心里,自己不成器,上這來不要緊,郭大貴可不能來。若是姐夫知道郭大貴來喝花酒,還不氣死了!他便緊張地留意他們賭斗結果。結果傳出話來,說郭家的三爺贏了這個彩頭。大頭菜感覺不妙,想著無論如何不能讓郭大貴把雀靈給睡了。他可是知道郭家和沈家要結親的事。這要是郭大貴把雀靈給弄回家去了,郭家還不得亂了!于是,他便對回春說了此事,向她討主意。回春久在風塵,比他心思靈多了,眼珠一轉,便想了這個調虎離山之計,要他趁著雀靈離開的這一會工夫,把郭大貴帶走。大頭菜喜歡的跟什么似的,抱著她就親了一口,道:“你幫了郭家這個大忙,我對我姐夫說,他準感謝你?!?/br>回春道:“誰要他感謝!我是為了你?!?/br>她覺得這個沒出息的人良心真好,所以才幫他。當下,大頭菜背起郭大貴,鬼鬼祟祟地就出了屋。他在這里混久了,熟門熟路,三轉兩轉就從后樓梯下到后院,然后走后門到了一條小巷,再上了大街。等到街上,兩頭一張望,不禁躊躇起來:難道他要一直背著郭大貴去郭家?若被人發現了呢?那他以后還怎么打聽事?想了想,他專找僻靜的街道走,為的是避開人。逢人就繞路,結果越走越遠,越繞越暈。那郭大貴也不是醉得人事不知了,趴在他背上,嘴里還咕噥“不算……贏……不算”,大頭菜難得地在心里鄙視他“整天罵我,自己也有不爭氣的一回?!?/br>他累得氣喘吁吁,早分不清方向了,哪還管什么郭家,躲人還躲不及呢。正沒主意處,前面來了一輛馬車。看見馬車上的標記,還有跟在車旁的人,大頭菜眼前一亮。他把郭大貴往地上一放,再用力在他耳朵上掐了一把。郭大貴“哎喲”一聲,捂住耳朵踉踉蹌蹌往前沖了幾步,大頭菜則轉身跑開了。他閃身躲在暗處,看郭大貴和馬車碰頭會怎樣。若是跟車的人沒認出郭大貴,他還得出去背他。所幸馬車停下了,大頭菜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擦了把汗。馬車上坐的是沈寒梅,剛從方家赴宴回來。跟在車邊的正是宋mama和李mama,借著燈籠光芒,看見郭大貴一頭栽倒在車前,不禁大吃一驚,急忙叫停車,然后掀開車簾,“姑娘,是郭三爺?!?/br>沈寒梅嚇一跳,忙在丫鬟攙扶下下車來。眾婆子和車夫早七手八腳扶起了郭大貴。她首先聞見一股酒氣,“這是怎么回事?”宋mama道:“想是喝醉了?!?/br>沈寒梅道:“喝醉了怎么一個人走這來了?”她很不信郭大貴會隨便喝酒,那天在醉仙樓他都沒喝呢。她還有個怪理論,想著清啞那么能喝,郭大貴自然也能喝,怎么會喝醉呢?這事透著古怪。可是眼下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她也顧不得了,命人將郭大貴扶上車,準備送他回郭家。郭大貴被沈寒梅撿去了,大頭菜自然一萬個放心,沈家馬車一走,他便也打量周圍環境,找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