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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謝家實力雄厚。謝吟月又聰明,你那棉布她看了未必織不出來。只是沒有你們的織機,比不過郭家織得快而已。但謝家若拼著虧損,和郭家生產同樣的棉布投入市面,也能把郭家擠垮。不過這主意卻蠢的很,損人不利己,謝吟月絕不會用這笨法子。那么。關鍵便落在織機上了?!?/br>清啞想。竊取商業秘密嗎?她靜靜地沉思。嚴未央見她并不神情沉重,也不再多說。她知道郭家人有些手段,未必就傻乎乎地任人宰割。有些事提點一下即可。他們自然會應對,過猶不及。想那謝吟月磨刀霍霍的準備,她也不禁期盼起來,要看此一役雙方斗爭結果如何。清啞。會不會再給她一個驚喜呢?靜了會,清啞問她近況。嚴未央便興奮起來。說得滔滔不絕。因沒有外人在,不免說些少女間的私密話兒。先是安慰清啞,說她一定幫她尋一個品性可靠家世容貌都好的郎君,讓她寬心。還說自己認得人多。然后就扯上各世家子弟,將他們底細詳盡告訴清啞,這其中提到最多的要數韓希夷。她對韓希夷的觀感很復雜:說到他的時候口氣恨恨的。罵他風流,到處留情。心狠心冷等等;及至看見清啞淡漠了然的神情,又急忙解釋道:“其實他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很……他就是愛風雅,喜歡欣賞女子歌舞彈琴,并不胡作非為、眠花宿柳……他就是那個風流性子,喜歡沾花惹草……哎呀,也不是沾花惹草,是……”清啞見她急急地解釋,又不知如何措辭,忽然道:“你喜歡他!”嚴未央一下子就沒了聲,愣愣地看著她。半響才黯然低頭,等于默認了。“你說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再貼切不過了?!?/br>前方竹林內一長一短的鳥鳴,和著嚴未央輕柔的聲音,很美!她以前生怕清啞被韓希夷迷住了,待發現她對他并不在意,并有看輕他的意思,又生怕她誤解他品性下流,慌得又解釋。這不就明明白白告訴人她的心意了么!唉,若不是這樣,她當初見清啞為江明輝傷心,也不會感同身受了!“這世間男子最薄情,苦的都是咱們女子?!?/br>嚴未央這一刻覺得自己很脆弱,把頭靠在清啞肩膀上,幽幽感慨。清啞從未見過她這樣,不覺她可憐,反而好笑。她扳過她臉頰,望著她眼睛笑,笑得自己眼睛都彎了。嚴未央羞惱道:“你笑什么?”清啞道:“他看不到你的好,是他福??!”嚴未央怔了一會,抱住她大笑道:“清啞,你真好!”她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要在這住一晚是肯定的,反正也不用麻煩郭家,她船上艙房多呢,于是和清啞放開歡笑玩耍。清啞帶她用蝦網釣蝦,說晚上做蝦餡餛飩給她吃。墨玉沒弄過這玩意,比自家姑娘還興奮,玩得不亦樂乎。倒是細妹,做事手腳利索,卻和清啞一樣沉默寡言。嚴未央就對清啞笑道:“你說你,自己不說話,就該找個愛說話的丫頭伺候,怎么也找了個悶葫蘆?要不這樣,我把墨玉跟你換?”墨玉不滿地叫道:“姑娘!”好好的把她送人,她當然傷心了!清啞道:“墨玉很好,你舍得?”嚴未央笑道:“淘氣!不嚇唬她一下她更無法無天了?!?/br>說笑間,墨玉和細妹幫忙,清啞親自調拌餡兒,和嚴未央做餛飩;嚴未央又把帶來的各色禮物分送郭家眾人;她性子爽朗,愛說愛笑,和郭家每一個人都說得上話,就聽正屋堂間一片歡聲笑語。郭守業夫婦見氣氛如此好,兒女也都好,笑得合不攏嘴。吳氏看著嚴未央惋惜地想,郭家根基太淺了,不然要是能娶她回來做媳婦多好!晚上,清啞和哥嫂一起送嚴未央回船。為了自家買賣,郭家將綠灣壩的碼頭修整擴大了。看著夜色下水上星星點點的燈火,清啞仿佛看見希望的明燈。嚴未央在綠灣村停駐一晚,次日一早便返回霞照。得到消息的錦商們都震驚不已——這才多長時候?郭家才開張就織出這么多花布,如何做到的?一時間,各紡織商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郭家。方初莫名松了口氣,想起謝吟月,又皺起眉頭。他找嚴未央要了一匹花棉布來,仔細觀看。據方家最精湛的織工說,這樣的花棉布快趕得上織錦繁雜了,她一天頂多織大半匹出來。方初想起那雙純凈的眼眸,本來心無旁騖地琢磨紡織,直到那一天,這純凈被打破了,多了憤怒不恥輕蔑等等紅塵情緒。她還能再像以前一樣心無旁騖嗎?第148章態度(二合一章求粉紅訂閱)又過了一段日子,沈老爺帶著沈寒梅來綠灣村提貨。那時,郭家四百織工全部上工。加上紡紗等環節,總共有七百多雇工全力運作。這次有一萬多匹棉布出庫。園子里,棗子紅了。傍晚時,清啞要活動筋骨,便和侄兒們一起下棗子。郭勤郭儉都爬到樹上去摘,清啞也用一根綁了鐮刀的長竹篙仰面勾棗,勾了一地,再和巧兒一一撿了放入簍子里。青皮帶紅暈的棗兒,擦干凈塞一個進嘴,又脆又甜。她微微笑著,忙得額頭上起了汗。正忙著,忽然大頭菜跑過來,賠笑道:“清啞meimei,你舉不動那個,我幫你勾?!?/br>清啞轉頭一看,他正在挑柴草往西坊去。大頭菜到底是蔡氏弟弟,沒大的本事,只好安排他做這簡單的力氣活,賺些銀子也算照顧。他一個未婚年輕男子,處在一個滿是年輕女子的環境中,整天心都癢癢的,實指望能交個好運,找個媳婦過日子。這其中,他尤其將清啞視為天人一般。清啞掃了一眼他身邊的挑子,對他道:“安排你做什么,就好好做,別三心二意?!?/br>這人心地還不錯,就是行事沒個章法和條理。她這么說他,也算是教導他了。大頭菜就有些尷尬,道:“我……我是怕meimei手酸……”“大頭菜,你站那干什么?”郭大貴匆匆跑過來,對他瞪眼喝道。大頭菜急忙道:“我沒干什么?!?/br>挑起擔子就走。郭大貴還不肯放過他,跟著他走了一段,才低聲警告道:“你別有事沒事往我小妹跟前湊!叫我看見你不干好事。我打斷你的腿!”大頭菜仿佛被人窺破心思,紅了臉道:“沒有,沒有!”飛一般地挑著擔子往西坊門口跑。郭大貴氣呼呼地看著他在西坊門口停住,交割柴草,才轉頭。他也不是隨便欺人,而是有的放矢。自清啞回來后,郭家又開了這作坊。上門向清啞提親的不知多少。然清啞一概拒絕。并求準了郭守業夫婦,她的親事由她自己做主。郭守業和吳氏哪里敢不依她,自然是滿口答應。所以。那些媒人全都興沖沖地來,然后怏怏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