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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摸了一杯茶來喝。譚鈴音便端著個大茶碗,過去擠羊奶了。她哪里會擠羊奶,把那山羊弄得十分不舒服,東躲西藏無用,它終于不耐煩了,扭回身一低頭,把它最拿得出手的武器對準譚鈴音。“小心!”唐天遠連忙沖上去。可惜為時已晚,譚鈴音已經被山羊撞倒在地。唐天遠顧不得男女之別,蹲下身把譚鈴音半抱在懷里,輕輕搖晃她的身體,“譚鈴音?譚鈴音?”糖糖用小腦袋拱著譚鈴音的腳,嗚嗚哀嚎。那山羊也蒙了,傻乎乎地看著他們。譚鈴音在一片呼喚中,緩緩睜開眼睛。她咳了兩下,虛弱地說道,“大人,照顧好糖糖,鈴音先走一步了?!闭f完,眼睛一閉,身體一松。唐天遠只覺腦內轟地一下,“譚鈴音?。?!”“誒!”“……”唐天遠把又睜開眼睛的譚鈴音往地上一扔,怒吼,“你腦子有病??!”譚鈴音爬起來,吐了吐舌頭。唐天遠發現自己也是傻了,哪有人被羊撞死的,他怎么就信了呢!譚鈴音不敢看縣令大人。她覺得嘴角有些灼熱感,發疼,不自覺地用手背蹭了一下,一蹭之下更疼了。那地方就是方才被山羊犄角撞上的,現在已經青了,沒有撞破皮已是萬幸。“該!”唐天遠咬牙切齒,說著不理會這神經病,轉身欲走。“對不起?!弊T鈴音低聲說道。她真沒想到縣令大人這么好騙。就因為這句對不起,唐天遠莫名其妙地沒走,留下來幫譚鈴音擦藥。譚鈴音眼神不好使,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因此她屋里常備著各種傷藥。唐天遠用一個小玉杵挑了藥膏,在譚鈴音嘴角淤青處仔細擦涂。譚鈴音仰著頭配合他。兩人離得太近,唐天遠心中有些難言的別扭,他強迫自己把目光局限在那塊淤青,不許看別處。譚鈴音就沒什么心理負擔了。難得這么近距離看縣太爺,她一定要仔細看看。于是她眨巴著兩只大眼睛,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的臉。唐天遠更別扭了,“看什么看?!?/br>“你長得真好看?!弊T鈴音不吝贊美。唐天遠的心臟忽地一下,像是蕩在秋千上,高高地拋起,又重重回落。不過也只這一下,他很快恢復鎮定,不理會這流氓,只就著滿庭花香,專心地為她涂起藥來。☆、第20章擦完藥,唐天遠把東西收拾好,對譚鈴音說道,“你想要給糖……”他頓了頓,心想糖糖就糖糖吧,他這么大個人了總不能一直跟個不著調的姑娘吵這種問題,于是他繼續說道,“你想給糖糖補身體,讓廚房給它煮些rou粥就可以,何必弄出這么大陣仗?!?/br>譚鈴音剛一張嘴,牽動嘴角傷處,她疼得吸了口涼氣,不自覺地伸手去摸。“別動?!碧铺爝h連忙拉開她的手。他握著她的腕子,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逾矩,又趕緊甩開,別開臉不看她。那皓腕纖細白皙,嫩藕一般,雖然甩開了,光滑細膩的觸感卻是留在指間,使唐天遠微微別扭地蜷起手,也不知是要揮散它,還是要留住它。譚鈴音沒想那么多,她的嘴巴不能開太大,說話有些模糊,“大人有所不知,糖糖餓了好幾天,身體很虛弱,現在不宜吃rou?!?/br>“那也不至于牽頭活羊回來?!?/br>“天天跟廚房要羊奶,太過麻煩?!?/br>真有意思,合著這樣為一碗羊奶,跟活羊搏斗就不麻煩了?唐天遠搖了搖頭,他覺得譚鈴音真是病的不輕。他扭過頭看向那山羊,想勸說譚鈴音打消這宏偉的計劃。然后他就看到山羊正臥在地上,糖糖趴在它后腿前,腦袋一聳一聳的,應該是在吃奶。大概是吃得太高興了,它的長尾巴一甩一甩地砸著地,鞭子一樣。唐天遠被這清奇的場面吸引住了,他摸著下巴,問譚鈴音道,“你確定這是狗?”“啊,怎么了?”“我覺得不像,它根本就不會搖尾巴?!?/br>譚鈴音不贊同,“它還小?!?/br>“再小的狗也會搖尾巴?!碧铺爝h說著,起身走過去,招手讓譚鈴音跟著他。兩人蹲在糖糖身后,看到糖糖果然在歡快地吃著奶。唐天遠抓起糖糖的一條后腿,說道,“你看它的腿,比一般的小狗要粗上不少,指甲也是可以收縮的,倒像是貓?!?/br>糖糖被拽著后腿,很不舒服,蹬腿反抗了幾下,無果,它便放棄抵抗,又心無旁騖地吃起了奶。譚鈴音覺得縣令大人想多了,“它是番狗,跟我們這邊的狗自然不一樣?!?/br>唐天遠又把糖糖拉開舉起來,他雙手架著它前爪腋下,與它對視。糖糖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嘴巴,幽怨地看著唐天遠。“我越看它越像貓?!碧铺爝h說道。可惜的是這小東西燒禿了毛,連胡子都沒了,裸奔的小動物不好分辨品種,唐天遠也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什么,總之不太可能是狗。糖糖還想吃奶,委屈地嗚嗚叫著。譚鈴音便把它拿過來,放回到山羊腿前。那山羊想是也餓了,看到譚鈴音裙角上繡的紅花綠葉,誤當成真的,咬在嘴里不停嚼著,想嚼出些滋味。譚鈴音看到山羊在咬她的裙子,連忙站起身想跑,山羊卻不放開。她急的張牙舞爪亂蹦,偏那山羊死活不放。唐天遠在一旁笑瞇瞇地看熱鬧。他覺得當一個神經病也不錯,至少每天都這么歡樂。“走開走開走開!”譚鈴音情急之下,抬腳去踢山羊的腦袋,山羊像是知道她這樣做,突然松開了她。她這一腳便踢了個空,因力道太大,腳上的鞋子刷地一下脫離束縛,在空中劃了個弧線,直直地朝門口飛去。偏偏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門口竟站了一個人,此時被飛鞋直擊面門。那人大概也不曾料到會有此等變故,一時躲不及,便著了暗器。啪!“??!”一聲慘叫,那人捂住了臉。譚鈴音連忙一瘸一拐地跑過去,“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等到對方移開手想要說話,譚鈴音才發現是誰,禁不住驚奇道,“咦,香瓜?”唐天遠也走了過來,皺眉看著香瓜,“你來這里做什么?”香瓜方才被鞋拍臉,是滿心的憤怒,現在聽到少爺這樣說話,她又覺無限委屈。捫心自問,她伺候少爺可是忠心耿耿無微不至,現如今她被這奇怪的女人襲擊,少爺竟絲毫不關心,反質問她為何來這里。她耷拉著臉,答道,“自然是來請少爺用飯的。奴婢不知道少爺和譚師爺在此談笑,打擾了少爺和譚師爺的興致,請少爺恕罪,譚師爺莫怪?!?/br>譚鈴音看著香瓜臉上明顯的鞋印,她內疚地搖搖手,“不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