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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熟慮的,這一點我們也早就想到了?!?/br>赫連慧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旋即便望進江小樓一雙清亮的眸子:“哦,如此一來,倒是我多事了?!?/br>慶王妃滿是憐*地看著她:“不,你一心為你二姐著想,我感激你都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怪你多事?真是個傻孩子?!?/br>赫連慧只是靦腆地笑了笑,神情無限欷歔:“二姐自小命途多舛,好容易才與咱們團聚,卻走得這樣突然,母親一定很傷心。希望真相有一日水落石出,二姐能夠沉冤昭雪,也不枉我們相識這一場?!?/br>江小樓面上并無特殊表情,她這個人外表溫和,卻最是鐵石心腸,再溫暖的話都感動不了她??善饺绽锟偸潜槐娙速|疑的慶王妃卻被這幾句話感動得眼眶微濕,當赫連慧起身告辭的時候,她親自起身把大髦替她披上:“天寒了,快回去吧,上回進宮皇后娘娘賞了我一株雪靈芝,明兒讓丫頭去我那兒取?!?/br>赫連慧輕輕握了握王妃的手,臨走之時目光卻在屋子里不經意地掃過。只見到珍玩奇服,散布四周;鏤空金鼎,熏香環繞;床前的覆帳低垂,幔子與流蘇微微拂動;光滑的瓷枕橫臥床頭,繁麗衣裙疊放整齊置于枕畔……她輕輕一嘆:“和二姐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啊……”旋即轉身,倚著婢女腳步輕巧地下了繡樓。江小樓站在窗口目送著她的背影離去,那紅紅的燈籠在黑夜中格外顯眼,一陣風吹來火焰灼灼欲飛,婢女連忙用手掩著燈籠口,生怕被風吹滅了。王妃見江小樓神色不虞,便輕笑起來:“慧兒的親生母親地位不高,一直在府里頭受人欺負,我便把她養在了膝下。她一直對我很是恭敬孝順,雪兒回來也是姐妹和睦、感情要好?!?/br>是怕自己懷疑赫連慧么……江小樓長長的眼睫眨了眨,不覺莞爾:“王妃相信的人,我自然也相信。只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br>慶王妃自然點頭道:“好,我都聽你的?!?/br>江小樓沉吟片刻,唇角微微彎起:“我考慮過,既然雪凝死因成疑,咱們是不是應當請法師來做水陸道場,權當超度亡靈?!?/br>王妃完全愣住,水陸道場?!江小樓為何突然想起這個……第二天一早,慶王妃便帶著江小樓一同向老王妃請安。江小樓面容清麗,顧盼生輝,行走間身上五色霓裳如同流云,驚鴻般留下琥珀團光,一路引來無數人的悄悄窺伺和議論。待她停步回頭,那些人便或是隱在樹叢或是藏于假山,只余下一雙雙眼睛和寥寥的口角。進了屋,順側妃也在,她正拿著一柄扇子向老王妃介紹。瞧見他們進來,順側妃不覺微笑起來:“正要去求見王妃,您瞧,這扇子是青州剛剛送進京的,我得了三把,王妃也挑選一把吧?!?/br>青州扇是用綾羅紗綢制作,因其團團如明月,又被人稱為團扇。順側妃手中的團扇,扇上女子杏花粉面,柳葉弓眉,正斜倚海棠花叢酣然入睡,構圖十分精致華麗,更兼有淡淡香氣傳來,一扇在手,芬芳四溢。慶王妃卻神色冷淡地揚起下巴:“不必了,我有要事求見母親?!?/br>老王妃原本倚著富貴團花大枕,此刻微微側身,左一婢女立刻捧來痰盂,她清了清嗓子,右一婢女連忙遞上絲帕替她掩了掩嘴角。老王妃眼皮子不抬,這才波瀾不興地道:“什么事?”慶王妃表現得無比恭敬,行禮道:“今天我來是想向母親求一件事。您是知道的,雪兒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到了黃泉也是孤魂野鬼。我心中很難受,想要為她辦一場法事,也算全了我們母女一片情分,特地來請母親允許?!?/br>順側妃聞言,不由輕輕抬起臉,若有所思地盯著慶王妃。老王妃面色平靜,手中的佛珠在不停地轉著,口中慢悠悠地道:“這孩子來人世走一遭不容易,替她超度一下倒也沒什么。只不過我有一句話撂著,你必須牢牢記住。人走了,萬事皆空,有空東想西想,不如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明白了嗎?”慶王妃眼眸微閃,語氣恭順:“是,母親,我明白了。只不過……”老王妃看著她,眼神冷淡,輕輕挑起眉:“不過什么?”慶王妃為難地道:“人多事情也多,我那里的人不懂規矩,怕犯錯,所以求母親開恩,臨時借調婢女給我?!?/br>老王妃略一停頓:“你要借誰?”慶王妃的目光在老王妃身旁的十來個婢女之間逡巡了片刻,最終指著一個青衣婢女道:“就是小竹,不知母親可否割*?”順側妃的眸子輕輕瞇起,目光在面露驚訝的小竹臉上輕輕掃過,格外秀麗的面孔不經意間流露三分犀利。老王妃眉頭輕輕皺起:“為什么要借小竹?”慶王妃微笑道:“因為小竹曾經伺候過雪兒,最懂得她的心意,法師也說過必須要有雪兒生前伺候過的舊人來引路……所以我才希望母親能夠把她借給我?!?/br>這話說得倒也沒錯,小竹畢竟照顧過酈雪凝,送她一程也是應當。如果王妃從此能接受女兒死去的事實,這丫頭縱然送給她也沒什么要緊。老王妃想也不想,語氣輕松道:“那就讓小竹隨你去吧?!?/br>“多謝母親,七天之后我準定把她送回您身邊?!睉c王妃滿面笑意,顯得心滿意足。從頭到尾江小樓一言不發,像是這華貴的屋子里一件陪襯,雖然賞心悅目,卻沒有多大用處??身槀儒难劬s一直在她身上打轉,似乎要透過她微笑溫柔的外表,窺測到她的真實用意。在老王妃的指派下,小竹當場隨著慶王妃回去。進了門,慶王妃坐下,端起一杯青瓷茶盞卻并不喝,只是和顏悅色道:“小竹,雪兒過去一直是由你伺候的,我知道你很盡心,也很懂事,她曾經對我說過非常的喜歡你,還說將來出嫁都會讓你陪嫁?!?/br>酈雪凝的確是個仁慈寬厚的主子,非但沒有架子,待下人更是無比和氣。小竹垂下頭,低眉順眼:“多謝郡主垂憐,奴婢也很希望能夠伺候郡主一輩子,可惜沒有這樣的緣分?!?/br>她眉心微蹙,眼泛淚光,看她這副哀戚的模樣,慶王妃心頭冷笑,面上卻更加溫和道:“說的是啊,也是我這個女兒沒有這樣的福氣。來,你起來,到我跟前來?!?/br>小竹聞言,忙不迭地站起來走到王妃身邊。慶王妃左右端詳著她,神情極端安寧,只是那安寧之中隱隱有一絲躍動的火焰,叫人看了心驚膽戰。小竹有些不安道:“王妃,不知有何吩咐?”慶王妃看了一眼江小樓,江小樓只是淡淡笑道:“昨天晚上瑤雪郡主托夢給王妃,說她一個人很寂寞、很孤單,你是知道的,王妃只有這一個親生的女兒,實在舍不得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