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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br>安王妃含笑:“我對這些向來不精通,你倒說說值錢在哪里?”“王妃,不管是翡翠、和田、還是黃玉,只有真的透了血才能形成血玉。人落葬之時,作為銜玉的玉器強行塞入人的口中,若人剛死,一口氣咽下,當時玉一塞入,便會隨即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布的環境,久置百年千年,此血浸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完美的血玉。這種東西往往是在骷髏的咽喉之下發現的,是所有尸體玉塞中最寶貴的一個,通常在玉器行會按品質定價,少則幾千,多則數萬,所以才說它價值連城?!?/br>安王妃輕輕挑高眉頭:“按你所說,血玉是塞入人體的,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么這四尊佛像都如此精巧,若是玉太大了,那是塞不進去的?!?/br>江小樓贊許道:“娘娘說得不錯,如今很多商人也用相似的手段來造血玉,他們將玉塞出狗嘴之中,再封其嘴,然后把狗活活縊死,尸骨埋入地下,十多年后再挖掘就可以得到血玉。只是人血通靈,狗血則有怨氣,對于佩戴者并無好處。這四尊佛像都是上上之品,是真正用人血養出來的玉,娘娘大可以放心?!?/br>安王妃微笑,聲音提了一分:“你說的確實很有見地,今天我要問你的卻不是血玉的價值,而是這四尊佛像的價值,你可以幫我解決這個難題嗎?”江小樓眼眸清澈,婉轉地應了一聲:“請王妃直言?!?/br>安王妃目光洞徹人心,道:“昨日我入宮去,皇后娘娘與我打了一個賭,她賜我這四尊佛像,并且向我言明只有一尊才是真正的寶貝,我想了很久都沒辦法解開這個疑惑,今天你能替我解惑嗎?”江小樓看了這四尊佛像一眼,無論是模樣,色澤,雕刻,皆是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區別,甚至連佛像臉上的笑紋也是栩栩如生、如出一轍,她良久都沒有說話,眸子里有絲困惑,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安王妃只是微笑,這是最后一道難關,若你也能闖過,才能算真正成功。想到這里,她擔心江小樓臨陣退縮,便道:“若是你能替我解決,我就向皇后娘娘建議,明年宮中的胭脂水粉由你胭脂齋來進。一旦為娘娘所接納,你胭脂齋的生意還怕不紅火么?”江小樓翻遍了佛像,才發現左右兩邊耳朵上都有耳眼,心頭微微一動,隱約猜到了什么。面上不露聲色,大腦卻在急速的思考,安王妃今天一直在想方設法試探自己,是為了考驗,還是另有所圖。不論她的目的是什么,做人最好不要太聰明,尤其是不要將聰明表現出來,否則只會落到兔死狗烹的下場。心念一定,她推脫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一眼看見安王妃審視的眼神。那是一種很奇特的眼神,與陰險、狠毒、狡詐都沾不上邊,仿佛是漫不經心,卻又對一切有著很強的洞察力,似能看穿江小樓的一切偽裝。一個人太聰明,還懂得掩飾自己,這就是最大的壞處。沒有短處的人,才是最危險的。江小樓話已經到了嘴邊,卻轉過口風:“王妃真要贏皇后娘娘?”安王妃眼前一亮:“你有法子?”江小樓笑了,吩咐婢女道:“請替我取一根水晶絲來?!?/br>“你說什么,水晶絲?”安王妃被她說得怔住,“你要水晶絲做什么?”江小樓故作神秘:“待會王妃就知道了?!?/br>水晶絲富有韌性,彎成一個形狀后便可以固定,輕易不會折斷,尋常是繡娘混在柔軟的金絲里刺繡用的。婢女們忙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按照江小樓的要求找到細如牛毛的水晶絲。江小樓接過后,輕輕將絲彎折成一個鉤子的形狀,從佛像的左耳入手,試圖穿過去。第一尊,佛像左耳是封死的,根本沒有辦法穿入;第二尊,絲線是從左耳進,右耳出;第三尊佛像,絲線從左耳進去,從佛像的口中直接出來;第四尊,水晶絲從左耳進入了肚子,再無出頭之處。江小樓輕輕一笑:“我想如今王妃已經明白,這四尊佛像究竟哪一尊才是最值錢的?!?/br>安王妃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錯,我早該知道是這樣,原來皇后娘娘在詐我!”她站起身走到四尊佛像的面前,細細端詳道:“這四尊血玉佛像就像人一樣,若是聽了重要的話,封住耳朵當作沒有聽見,此等人不可信,因為太過愚鈍。若是左耳進、右耳出,聽見也像沒有聽見,此等人不可信,因為太疏漏。第三種人,耳朵聽見什么嘴巴里說什么,這種人最該死,因為太多嘴。只有第四種人,聽見什么話都藏在肚子里,嘴邊靠得住,才能放心辦事。好,江小樓你的確是很聰明,我喜歡你?!?/br>雖然聰明,卻顯然還沒到家,尚且不知道鋒芒外露的危險,安王妃心頭略微放下心來。她喜歡聰明人,卻不喜歡太過聰明的,因為太麻煩。如果江小樓明知道該如何解決問題卻故意裝作不知道,安王妃就要考慮對方是否過于機敏了……江小樓躬身行禮,神情溫順:“在王妃面前賣弄,小樓失禮?!?/br>安王妃揮了揮手:“不必介意,這四尊佛像我已經拿給許多人看了,可他們都沒有辦法替我解釋。如今你說的很好,我相信若皇后娘娘得知,也會重重有賞?!彼f到這里,又仔細打量了那四尊血玉佛像一眼,笑得更加開懷:“明天我就進宮去,替你也表表功?!?/br>話是如此,江小樓可不會當真,所以她垂下眼睛,當成沒有聽見。安王妃對江小樓毫不掩飾欣賞,特意吩咐人準備轎子把江小樓送回府去。坐在安王妃安排的轎子里,江小樓掀開簾子向外看去。街上此刻已經亮起燈籠,行人轎子來往不斷,可只要她坐的大轎一到,人人都停下避讓,有的干脆不走了,畢恭畢敬的站在路邊,等待安王府的轎子過去,所謂權勢滔天、八面威風也不過如此。江小樓微微一笑,這算是狐假虎威么?遠處,一輛盛放著兩個滿滿水桶的獨輪車咯吱咯吱推了過來,車夫的脖子上掛著一副車帶,兩手緊攥著車往前推,他一路推著車上來,正巧與安王府的轎子在橋上狹路相逢。退沒法退、進沒法進,倒不是他有意為之,而是因為獨輪車掌控方向很困難,沒法輕易轉頭。轎子旁邊的護衛極為惱怒,舉起手中的棍棒把獨輪車往后驅,車夫急得滿頭汗,試圖往后退,一不小心,獨輪恰好擱到石頭上,嘩啦一聲,兩桶水全部翻倒,撒了個干凈,一時水里面的新鮮魚全都蹦跶出來,引來路人瘋搶。車夫心急火燎,欲哭無淚,拼命哀求著,極為可憐。負責護送轎子回去的王府管家卻用一把扇子遮擋浮塵,不斷朝人揮手說話,似乎在怒斥著什么。江小樓沉下臉,安王妃安排她坐轎子,到底是要她體驗權勢的好處,還是要告知她對方的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