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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地看向阿寒,一望之下,徹底怔住,這孩子雖然一身樸素道袍,但長相著實俊秀,根本無需多看,只一眼便能分辨出年輕時阿綾的五官輪廓。怡妃見此情形,拼命在緣覺腳下掙扎起來,含糊不清地大喊道:“皇上,切勿聽這些賊僧賊道花言巧語,他們狼子野心,想擾亂皇室血脈,不知從哪找來這個野道士,荒唐至極,皇上萬莫上了這些賊子的當!”緣覺將怡妃丟擲一旁,快步走到布陣處,猩紅著眼睛,重新固陣,便見金鑼網重新罩向女宿,女宿被金光一灼,耳邊聽得佛聲陣陣,身形終于遲緩下來,懷中嬰兒失了依托,從她懷中跌落。藺效臉色微變,眼疾手快將孩子一把撈起。沁瑤奔到藺效身旁,就著他懷中看向那嬰孩,就見他臉龐雖然被陰氣凍得發紫,但卻沒有陰煞入體的跡象,只需吃幾粒正陽丸穩固陽氣,不至于落下不得了的病根。她暗自納悶,莫非女宿在抱著孩子時,因怕害死這孩子,有意斂了陰氣?沁瑤不敢久看,跟藺效將孩子遞給一旁的瞿陳氏,又取了靈符,讓瞿陳氏熬了符水給孩子喝下。“快,阿寒,取了指血點化到她眼中?!鼻逄撟蛹甭暫?,“她破陣不久,還未成魔,你跟她血脈相連,又是難得的純陽之體,用這個法子救她斷不算晚!”阿寒擦擦眼角的淚,點點頭,咬破指尖,便要上前,可還沒碰到女宿的軀體,便被女宿散發出陰冷至極的煞氣給逼退兩步。緣覺誦經的聲音頓時提高幾分,金鑼網的亮度也比之前更耀眼。沁瑤那邊也招了噬魂將師兄護住,怕半途而廢,又借了藺效的內力將噬魂催得極旺。女宿被這瞬間爆發的靈力給徹底鎮住不動,一雙燃著烈焰的眸子死死盯著阿寒,眼看他逼近,卻一時難以釋出陰氣對付他。阿寒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雖然不斷驅動內力抵擋女宿的陰氣,沾著指血的手卻極穩,到了女宿的眸前,鄭重看母親一眼,將那滴殷紅的血緩緩送到那兩團烈焰眸中,低喃了一句什么。就見那兩團搖曳的火焰仿佛遇到湖水,轉眼便熄滅了,眾人從未見過這等場面,都忘了出聲。那幾個和尚尤其看得大氣不敢出,連手中銅缽歪到了一邊都未察覺,等眾人發現金鑼網重又變得黯淡時,女宿忽然掙脫藺效和沁瑤的制約,不等旁人反應過來,邊飛快退到一旁,將地上的太子和吳王一把掐住,高高舉起。沁瑤見女宿這般行事,失望地嘆口氣,難道這法子果然不行么,可周遭的煞氣分明減弱了許多,若說全沒有用處,這煞氣都去了哪呢。太子和吳王被女宿掐住死緊,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面色鐵青,雙目微凸,眼看性命不保,只好拼命掙扎。怡妃看得肝膽俱裂,忙從地上掙扎著爬起,奔到皇上身邊,口齒不清地求他道:“皇上,妾身的死活您不管,連老六和老七的死活你也不管嗎?”可皇上卻任憑她喊叫,只顧神魂皆失地看著女宿。怡妃走投無路,又奔到藺效身旁,拼命搖晃他的胳膊,痛罵他道:“你口口聲聲仁義道德,如今眼看你兩個兄弟被邪魔殘害卻無動于衷,你所謂的忠和義都去哪了?”跳腳罵了半天,見藺效冷冰冰的,根本不作理會,怡妃越發心驚膽戰,眼看太子和吳王要被掐得斷氣,不得不跑到女宿身旁,絕望地跪下,撲通撲通磕頭道:“阿蕙,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但當年之事與我這兩個孩兒無關,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么怨氣都沖著我來,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過他們!”沁瑤在一旁冷眼看著,心里委實不齒,這婦人當年用那般殘忍的法子害人時可曾想過手軟?正想著,才發現師父和緣覺不知何時已放下了手中法器,但周遭煞氣卻分毫未漲,吃驚之下,抬頭看向女宿的側臉,越發肯定阿寒的指血對她有效。☆、第191章怡妃跪在地上哀求許久,周遭卻沒有一個人愿意伸出援手,眼看著太子和吳王掙扎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她眸中逐漸滿溢絕望,倉皇張望一會,忽然瞥見一旁用怨毒至極的目光看著她的緣覺,仿佛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從地上掙扎著站起,奔到緣覺身旁,拽著他往那個早前埋蕙妃尸首的深坑跑,厲聲道:“你不是想讓我做陣嗎?只要你肯出手救我兩個孩子,隨你拿我做什么都行。你們佛家講究慈悲為懷,想來不至于遷怒到無辜之人身上,當年之事與我兩個孩子無關,只求你們放過他們,萬事都沖著我來!”清虛子聽了這話,心中一動,自從知道女宿便是阿綾之后,他便憂心如焚,阿綾破陣后殘害了太多無辜百姓,雖然她成魔并非出于本愿,但手上沾的血到最后會無可避免地成為她的罪孽,如同附骨之蛆緊緊跟隨著她,永遠擺脫不得,也洗刷不了,哪怕被阿寒的指血喚回神智,她也會因罪孽深重,再也無法重入六道輪回。懷著這份焦慮,短短時間內,他已然想了無數個可以幫阿綾擺脫天道懲罰的法子,想來想去,只有“換魄術”算是目前已知的最干脆徹底的法子。名曰換魄,實則是將兩名死者的生辰八字對調,經過調換之后,其中一人所犯的罪孽會由另一人來承擔,可這陣法極為龐大精深,可謂道家邪門陣法之最,所耗人力物力不知凡幾,需得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成法,否則既無法順利瞞過地君偷魂換魄,也無從強壓著換魄之人生受本該由旁人來承擔的懲罰。而從古至今,除了皇家之人,誰能有這個能力cao持這般宏大的陣法?故而這法子雖然在道家古籍中留存已久,卻甚少有人成功實施。他想到此處,沉著臉看一眼失魂落魄的皇上,拿定主意,姑且試之!他調勻因焦心而變得有些紊亂的氣息,低喝一聲,揮出草繩,將阿綾的胳膊暫且縛住,緊接著,極力運氣往后一拉,將阿綾的身子硬生生拽動了幾分。因有阿寒的指尖血化解怨氣,女宿身上的煞力小了不少,清虛子這一拉之下,女宿原本掐住二人的手不由得一松。太子和吳王頓時絕處逢生,跌落到地上,劇烈地咳起嗽來。怡妃喜出望外,忙奔到太子和吳王身邊,想將他二人遠遠脫離女宿身邊。可還沒等她跑到跟前,清虛子便冷笑一聲,一抖胳膊,故意松開手中的草繩。如他所料,阿綾一擺脫草繩的制約,毫不遲疑又將吳王和太子從地上撈起,將他們高高舉起,一手一個掐得死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