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7
些事。桓遠的手被楚玉拉著,雖然還有一半心神清醒回答楚玉的問話,但另一半卻飄飛起來,縱然他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面,可是面對眼前的人,他總是會感到些拘謹和不自在。楚玉拉著桓遠,只是無意為之,可是桓遠卻感到,那只手溫軟細膩,骨rou勻亭,他這些日子來,也算見識了些世面,與達官顯貴交往,也曾見人召歌姬陪伴,卻并未如何動念,卻在此時,因為握著他的一只手,生出了一點點兒綺麗的思緒。桓遠不是天如鏡,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心中大驚,簡直接近驚駭,卻又不曉得該如何處置,連著那只手的半邊身子都有些不自在,卻又不舍得掙脫開來,只任由楚玉說完了,主動松開,才暗暗長出了一口氣。—*****************************楚玉見到劉子業,是在后花園,彼時是秋天,除了常青植物,花葉都已經凋敝,光禿禿地枝干再不復春夏的繁榮氣象。劉子業一身玄色衣衫,坐在臨池的亭子邊,低頭凝視池水里游動的魚,他看得很專心很認真,好像在鑒賞什么珍稀地寶物,可是從楚玉的角度望去,卻覺得這少年的身影單薄又寂寞。縱然有侍衛就站在他身后,他卻仿佛一個人站在無邊無際的曠野之中。楚玉走上前去,在他身后站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陛下,天氣涼,怎么不多加件衣服?!?/br>可是劉子業卻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說話,兩只眼睛依舊直勾勾地望著水池。一百七十八章不可修復的帝在發呆,身為長公主的楚玉也只有一道陪呆,兩人杵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楚玉快睡著的時候,劉子業終于停止了鑒賞池魚的行為藝術,側過身子,開口道:“阿姐,你要離開我嗎?”楚玉悚然一驚,她這才對上劉子業的目光,只見這少年狹長的眼睛陰冷森然,深處翻卷著不安定的暴虐,以往相見時的溫情依賴好似被藏起來了一般。楚玉有些驚嚇,不光是因為少年皇帝的眼神,也因為他所說的話,不偏不倚地,正說中了她最近考量的事:雖然不清楚具體還有多少時間,但是她直覺地感到,發生改變的那一天已經逐漸到來了,縱然在表面上依舊看不出端倪,但是有備無患,楚玉已經開始命令桓遠暗中聯絡從前發派出去,用以構造狡兔三窟的人手,并準備逃離的路線。倘若一旦建康發生變故,她可以立即逃走。強壓下不妙的預感,楚玉跨上前一步,抬手扶住劉子業的手臂,試圖讓他平靜下來:“陛下,我怎么會離開你呢?”她入宮之前,特地換了衣衫,取了熏香用的香料,她知道這香味對劉子業的影響,會讓他緊繃的神經放松,也較容易聽進她的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一招并沒有收獲到同樣的效果,劉子業的神情不但沒有放松,相反在聽見楚玉回答地那一刻。瞬間變得陰冷起來,他的面容微微扭曲猙獰,顯得十分可怕,楚玉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而這半步更加刺激了劉子業,讓他目中射出仇恨的光芒:“阿姐。你說謊?!?/br>他慢慢地說,每一個字,都好像切齒咬碎了才吐出來一般地緩慢:“阿姐,你騙我?!彼话炎プ〕竦募绨?,望著她痛苦又痛恨,暴虐的少年皇帝從來都不是受了委屈便默默忍受的角色,他受地委屈,會從別人的不幸里討回來。劉子業手勁出乎意料地大。好像鋼鐵一樣鉗著楚玉的肩膀,她忍不住吃痛地叫出聲來:“好痛!陛下,你這是做什么?”但是劉子業沒有放開她,他只是陰冷地盯著她,目光冰冷,好像毒蛇盯著自己獵物,過了好一會兒,他一只手依舊緊扣著楚玉的肩膀,另一只手從身旁取了一疊紙交給她:“你看吧?!?/br>那疊紙原本就放在他身邊,但方才楚玉以為是奏折什么的東西。便沒有細看,此時一望之下,竟然手腳冰涼,無法伸出手去接:那是大約一寸多厚的紙疊在一起,紙張大小不太統一,顏色也有差異。有的已經有些陳舊,有的卻是暫新,最上面露出來地部分的印著官印。劉子業不管她有沒有接過,遞出去后便松開手來,一張張的紙零落地散在地面上,偶爾有風吹過,被掀起來翻一頁。這些紙張都是……地契。散布在各地的,以各種名義明目身份取得的合法擁有房屋居住證明。是楚玉所準備的狡兔三窟。留著今后做退路用的,現在卻全都在劉子業的手上。這些,是怎么被發現的?她一直做得很隱蔽很小心,應該不會讓他覺察才對??!見楚玉遲遲不語似在沉思。劉子業更為惱怒,手上用勁,幾乎要將她的肩膀生生掐斷:“你有什么可說地?”假如楚玉對他承認倒也罷了,他可以既往不咎,當她一時好玩,可是楚玉偏偏方才又對他說謊,這一再的欺騙隱瞞讓他無法容忍。楚玉吃痛回過神來,勉強露出若無其事的微笑道:“沒什么可說的,陛下不相信我,就是這么簡單。陛下若是信我,那么看見什么都不會疑我,陛下不信,幾張紙便能令你我離心?!?/br>不清楚緣由,但楚玉現在知道,劉子業已經對她生出裂縫一時之間難以彌補,恐怕今后都難以修復,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不顯出自己理虧,讓劉子業無從疑起。劉子業冷笑道:“你在外暗設私宅的事情,是天如鏡告訴朕地,這些地契,是宗越帶人去搜來的,天如鏡身為天師,乃是方外之人,難道會與你有什么私人仇怨不成?”天如鏡出手了?聽到這個消息,楚玉比方才看到地契時還要驚訝,一時間不能思考,怔在原地。那家伙不是說不會出手干預的么?怎么出爾反爾?她的出神看在劉子業眼中,正是被說中不能反駁的表現,劉子業心中痛苦,情緒更為暴躁,伸手將楚玉一推,楚玉不及防備,腳下不穩摔在地上,手掌蹭過不甚平整的石面,頓時一陣火辣的刺痛傳來。這也是劉子業第一次對她動粗。劉子業臉容扭曲,他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像是在極力控制自己,將無形地繩索加諸己身,倘若那繩索一旦崩斷,他便會忍不住沖上來對楚玉施展暴力:“你給我滾,現在便走!不要讓我再瞧見你?!?/br>楚玉咬著牙關慢慢站起來,見劉子業現在情緒激動難以溝通,她也壓下了辯解的念頭,轉身往外走去,臨出花園門口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