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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是午后。下床的動作引發肌rou一陣酸痛。四肢麻軟,背部刺痛,肩膀發硬。她拖著腿走進浴室,接連幾天的蠻荒生活過后,重又可用上馬桶,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感激。烏云閉日,廚房昏暗。按下火爐開關,奔出一圈藍焰。。撬開一罐辣椒罐頭,把內容物傾進平底鍋內。香氣撲鼻,想到可吃上熟食,讓她雀躍不已。攪拌了幾下那熟透的辣椒,把它們倒進碗內,坐到沙發上,心急的第一匙灼痛了她的嘴。她只得把碗捧在手里,讓它慢慢降溫,讓碗的熱量流入手心。在這不比外面溫暖的小屋內,手捧美食,感覺太好了。她又試了一口,這回沒被燙著,于是一匙一匙,辣椒頻頻進嘴,直至碗底朝天。渾身潔凈,養足精神,又填飽了肚子,她開始思索本能以外的事情。這小屋會有電話嗎?放下碗,披上毛毯,她在屋內四處搜尋。沒有電話,有電,但沒有電話。她不知身處何處,當然是那兒的下游,但她也不知道那里是哪里。在叢林中走了三天,這所小屋是她所見的唯一建筑,沒有公路,沒有車聲。連家禽也沒見上一只。她想到地圖,屋里或會有地圖,地圖會告訴她這兒的位置。壁爐旁有個大書架。她將上面的書掃視了個遍,想找本‘徒步涉足太平洋西北部某陰暗林區技巧指南’之類的書,又或者其他可透露這叢林位置的書。沒有捷徑指南,沒有地圖冊。她改為翻找抽屜,希望可以找到公路圖什么的。背,只有一大疊開封了的信件,她隨便抓起一封,想從郵戳上找出點頭緒??上糠艘槐?,上面不是西雅圖的地址就是西班牙某城鎮的地址。她把信扔回抽屜內。有樣東西吸住了她的眼球。不是地圖,是桌上的一本筆記,雪白的紙頁被螺旋形的金屬線捆在兩塊硬紙板間。她沉思著讓食指撫上它。沒把它拿起,只是試探性地翻開第一頁——空白。馬上拿起本子又翻了幾頁——空白,空白。把找地圖的事拋到一邊,拿起一支筆,一屁股坐到飯椅上,像入定了般在上面疾寫起來。到她寫完已是個把小時后的事了,手部肌rou微攣,襲來新一輪的驚懼,心跳加速,她的下體,那意志薄弱、專愛與她作對的yindao泛濕帶酸。一股熟悉的自我憎厭與焦慮把她扯回現實。眼神驟斂——她要走出這片叢林,她要到安全的地方,她要返回真實的世界。坐回沙發上,裹上毛毯,她開始盤算起來。她會在這多住幾天,讓元氣恢復。她會打包一些食物和補給,當一切就緒,她會繼續沿河而下,直至找到城鎮??偛荒茉谶@鬼地方呆上一輩子吧。顫抖著凝視那蟄伏的壁爐,她能冒險生火嗎?入夜后即使有煙也不會被遠處的人發現,尤其是在密云滿布的天空下。記起門外那堆木柴。一想到要走出這屋子,身體竄過一陣戰栗,這是幾天以來唯一讓她感到安全的地方。突然想到外面可能有人在窺視這屋,就像她昨天那樣,潛藏在林木里,樹叢邊。但想到可以跟昨天泡熱水一樣溫暖,而且可以持續更長的時間,勇氣不由大增,是與顫抖說再見的時候了。走到后門,從廚房的窗偷瞄外面的動靜。日薄黃昏,一片寧謐恬靜。木柴就堆放在門外幾步外的位置。讓思緒與心跳平伏,她旋開門閂,把門打開。站在門口,她再次環視四周。沒有聲響,沒有異動。讓門大開著——那樣有需要時她可以更快速的回到屋里。走到門廊上,背對著門,她一步兩臺階的往下跳。眼球再向周遭掃上一遍,她彎腰撿起一堆木柴,然后屁滾尿流的沖回屋內。掃腿把門踢合,再用手肘旋上門閂。她站了好一會兒,等待布滿全身的恐懼退卻。然后走向壁爐,把木柴放入爐邊的箱內。撿回的木柴只夠燒很短的時間,可能在房間暖和以前已熄掉。雖然昨晚也在這冰凍的斗室睡過去了,但醒來時的渾身僵凍,叫人痛苦不已。她發現兩間睡房都有壁爐??v然樹林里有萬千雙眼盯著,她也要到外面多拿些木柴回來。她又來到后門,再次往外凝望,一切恬靜如昔。旋開門閂,讓門大開,踏前數步,環目四下。疾跑下臺階,撿起一大堆木柴,迅速奔回屋內,扔下木柴,沖到門口,使勁把門關上——要是樹叢里有人跑出,膽敢尾隨她入屋,她要煽他一鼻子門灰。但,沒有人。她如是者又多拿了兩遍木柴,才把門鎖死。當夜幕再次籠罩大地,在火柴和報紙的幫助下,她在小室內生了個火。盤腿坐在爐前的地上,伸出雙手,感受那份溫暖,臉上也有暖烘烘的感覺,舞動著的火焰叫人舒心。她希望有窗簾,但沒有,她唯有把可能有人在外,在黑暗中窺視著她的想法拋開。在毛毯下縮作一團,怱明怱暗的火焰閃爍眼前,種種影像隨之滲進腦海。和他一起的日子揉合著叢林中的惡夢,鉆滿她的思緒與知覺。他的手在她身上徘徊,他的唇在她身上吮吻。她的驚恐,她的渴望。他的溫柔,他的殘酷。他的指尖拭去她淚花時的柔情。但也是那指尖,滿帶嘲弄的在她雙腿間肆意滑行。那揪心的、教人酸凄的親密撫觸,她似又感到他的唇、他的身體按壓著她。她又感到在他鉗制下那絕望的恐懼,她又感到他的進犯所帶來的陣陣暈眩。搖一下頭,她要結束這徒令恐懼升級的幻象。她要想些別的事情,別的不會引發焦慮的事情,別的與他無關的事情。她想到書,來到書架前,瀏覽書目。很久以前就看過了,而且身處這樣的環境,犯罪題材的作品實在不對味兒,但她還是取出了那本書,坐到壁爐前,一讀就是幾小時,期間偶爾往爐里添些木柴。困了,她想到拉斯柯爾尼科夫,想到當鋪的老板娘,然后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他——康奈德。這樣胡思亂想地終于合眼入眠。醒來時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幾乎是立即的,直覺告訴她室內還有另一個人。心臟幾欲裂胸而出,呼吸急速,她坐起,惶恐的在迷蒙的月色下,辨別每團黑影。一把柔和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她循聲往窗口望去,然后——被冰封的感覺由腿跟漫上全身。那個朦朧的身影伴著輕柔的腳踩木板的聲響,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沒事了,德芬。沒事了,別怕?!?/br>是康奈德!——還是另一場僵夢?(4)“我沒打算吵醒你的??晌业每纯茨?,看你有沒有受傷?!?/br>他的語調是如此柔和,柔和得像小孩病床前的慈父。他從容的坐在床邊,像她絕不會反對般。她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感到床墊的輕斜,心臟怦怦亂跳,肺部噴出陣陣恐怖氣息。“德芬?!?/br>他微笑著,溫情默默地把她額前的頭發拔到耳后。她驚訝的發現,那手的融暖觸碰沒激起新的恐慌,反帶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