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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我是不懂的,你有個分寸便好。若是……若是一輩子都留著這病根,我便一輩子替你暖著,就怕……”徐少卿只覺她微溫的小手忽然一涼,嬌軀也在懷中發顫,忙柔聲問:“公主怕什么?”她不自禁地朝他懷中貼了貼,顫聲道:“我就怕……怕自己沒這個福氣,再也走不出這皇宮,說不定還會……像母妃那樣死在這里?!?/br>只是短短的兩句話,卻像費了好大的勁,堪堪說完,已像渾身脫力,癱軟在他懷中顫個不停。他自然明白這話中的意思,卻不愿往深處說,摟住她想寬慰,一時間竟找不到好的說辭,索性便問:“公主是擔心這次的案子么?”高曖微一點頭,隨即又搖了搖:“我原是有些害怕的,淳安縣君是個好姑娘,又是太后選定要嫁給三哥的人,卻不明不白死在我身邊,就算最后查明兇手另有其人,太后怕是也不會善罷甘休。其實我倒盼著能再被發落出宮去,那樣便能和你……至少不用像現在這般提心吊膽的?!?/br>他慢慢向后靠了靠,垂下雙眸。她也察覺到異狀,有些愕然地抬頭望著他。“公主不必擔憂,臣來之前,陛下已有吩咐,以東廠的手段,只要想查,即便宮里的隱秘事也無處遁形,臣絕不會讓公主的聲名有半點污損,有朝一日,也會堂堂正正的和公主長相廝守?!?/br>她只覺滿心歡喜,可聽到“堂堂正正”四個字,腦中卻莫名其妙想起那件事來,眼角也不自禁地向下垂了垂。堂堂正正,不是偷摸茍且,也不是有名無實,這倒是句實話。那晚他喝醉了,被自己無意中撞破那隱秘事,想來他還不知道,此刻這般擁在榻上,總不免面紅耳赤。徐少卿見她櫻唇微顫,媚眼如絲,隨即便想起那晚屏風背后的耳熱心跳。雖是無意中撞見,但斜斜的一瞥間,那膩白如玉般的肌膚,芙蓉初放般的身段,卻似烙印在腦海中,再也無法忘卻,偶一想起,便渾身火燙。憑自己的身手,諒她不會知曉,可此刻溫香軟玉在懷,又與她默然對視,如蘭的氣息輕吐在口唇間,不由便有些意亂情迷,下腹間那團火愈發熾烈起來……他暗自吃驚,怕被她瞧出端倪,趕忙向后挪了挪。高曖卻不知他身上起了變化,疑惑道:“廠臣,你怎么了?身子冷么?”言罷,便又貼上去擁住他。這次倒是徐少卿局促起來,只怕躲閃不及,真被她碰到了,而自己現下也有些按耐不住,若再這般纏膩下去,說不定真會把持不住。可這隱秘事,自己還沒想好如何對她開口,若是處置不當,反而招厭,再說這當口也不是想此等事的時候,可不能隨著性子來。他收攝心神,急忙按住她,翻身坐起。“廠臣,你……”“臣沒事,嗯……今夜還有要事,臣須即刻返回東廠,公主安心歇息,莫要牽掛,案子不久便會水落石出?!?/br>他說著撩帳而出,但聽衣衫裹挾著風聲窸窣,便悄無聲息了。高曖怔怔地望著那兀自晃動的羅帳,出神半晌,這才重又躺下,撫著身旁那褶皺的褥子,殘淡的伽南香味絲絲滲入鼻間。……清晨。看不到日頭,天色一片鉛灰。后半夜大雪又至,如鵝毛飄散,此時已積了半尺厚。兩名內侍抬著一頂紅帷小轎吃力地趟著積雪,在乾清宮外的臺階下停住腳。那外披罩氅,內著緋紅色團領蟒袍的身影剛剛走出來,那階上的內侍便急匆匆地奔到近前撐起油傘,隨他向上走。“陛下起了沒有?”那內侍躬身諂聲道:“回二祖宗,陛下昨夜沒合眼,此刻還在暖閣中覽奏,再過一刻便該上朝了?!?/br>“叫人去通稟一聲,就說本督有要事求見?!?/br>“是?!?/br>“等等,這天都亮了,地上的雪怎么還這么厚?叫那幫猴崽子都過來,本督面圣出來時,這階下若還沒有路,今日便每人都去內官監領二十棍?!?/br>“是,是,二祖宗息怒,奴婢這就去!”那內侍滿面驚恐,慌忙吩咐去叫人掃雪,自己則入內去通稟。徐少卿沒再言語,在門口抖了抖身上的雪,解了罩氅交給旁邊的內侍,便抬步跨過門檻,沿路東轉,在暖閣外停了下來。不多時,便見先前的內侍匆匆而出,恭敬道:“二祖宗,陛下召見?!?/br>他“嗯”了一聲,正了正衣冠,便緩步而入。暖閣之內一片寂靜,鏤金的銅爐內點著龍涎香,卻沒有置熏籠,剛走進去便覺冷凄凄的。高昶仍是一襲赭黃團龍袍,端坐在御案后,沉色望著手中的奏本,卻不見半點疲憊的樣子。徐少卿劍眉輕挑,上前剛要行禮,便聽那洪磬般的聲音道:“不必了,近前回話吧?!?/br>“是?!?/br>這冷漠的態度在他意料之中,也不以為意,便收了禮數,幾步走到御案前,躬身道:“陛下,淳安縣君遇刺一案,臣已查出些眉目,云和公主……”他話剛說到半截,高昶便將手中的奏本朝案上一丟,語聲不耐道:“朕當然知道皇妹是冤枉的,別繞圈子,究竟查到證據沒有?”徐少卿抬眼瞧了瞧,接著道:“回陛下,物證現已無從查起,不過,清寧宮中倒有宮人目擊,可作人證。如今已被臣帶回東廠看守,絕不會出岔子?!?/br>第101章詎無端徐少卿說著,從袖管中拿出一封卷宗,雙手遞到御案前:“這是臣帶人審問連夜錄得的口供,請陛下御覽?!?/br>高昶接在手中,拆了封,取出堪堪十幾頁供詞,一一翻看,面色愈加陰沉起來。“另外,臣已確知,云和公主是昨日巳時初到的清寧宮偏殿,而那時淳安縣君正在太后寢宮,侍奉已畢后,才匆匆趕往偏殿赴約,這前后足足差了一刻的工夫,與供詞中所述可作印證?!?/br>徐少卿在旁繼續奏著,軟榻上的高昶卻似不理不睬。他默然無語,凜眉將那十幾張冊頁翻看完,便丟還在徐少卿面前。“徐廠臣?!?/br>“臣在?!?/br>“關鍵的人證、物證都不在,卻偏偏留下這些佐證,將此案引向……你不覺得蹊蹺么?”徐少卿抬眼看了看他,隨即又躬身應道:“陛下圣明燭照,這似乎是有人刻意留下的破綻,要引臣去查,以求禍水東引,一箭雙雕?!?/br>高昶挑唇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