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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聞言,不顧傷口,一骨碌翻起來。沖著我磕頭:“兄弟,謝謝你,從今天起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br>我勉強一笑,也沒有放在心上,牛三郎只是個小人物,他的命又有什么用呢?我幫他,不是圖回報,只是單純的看他可憐而已,當然,這里的每個人都很可憐,但我卻只能幫助一個。“開飯了……”有人抬著木桶走進來,最前面的拿著一根木棍,胡亂的敲打著柵欄,發出當當的聲音。那些無力的,躺在地上連呻吟聲都懶得發出來的人們,像是嗅到了腥味的鯊魚一般猛然撲了過來,他們的眼中放出瘋狂的光芒,就像是關押了十幾年的囚犯,從柵欄縫隙里面生出黑乎乎的手,去抓這木桶,拿著棍子的人毫不客氣的挨個砸過去,嘴里不清不楚的罵著,掀開木桶拿出冷硬的饅頭,就朝著柵欄里頭扔了進去,人們死死的把饅頭抱在懷里,心滿意足的蜷縮到角落,一點點的吃著,就像是舍不得下口。也有人把饅頭丟給了我們,牛三郎也餓了,拿起一個咬了口,皺著眉頭吐出來:“餿的!”我端詳著,卻是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那股酸澀的味道在嘴里彌漫開來,我艱難的將饅頭咽下,眼里的光芒卻是越來越沉凝,不能再等待了,這個鬼地方,多待一天都是危險!送饅頭的隊伍一直走到了最里邊,先是有人朝著慧明的房間扔了一個,只是他一直在誦經,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前行,丟給了李長生,然后結束了工作,轉身離開,李長生拿起饅頭,并沒有吃,而是從衣服里抽出一根線,綁著饅頭從窗口丟了出去。外面是一條河,饅頭很快就濕了,李長生將其拉了上來,白面饅頭卻已經被血染紅……他的目光灼灼,就像是兩團火焰。楚琛站在樹梢上,眺望著整個營地,他的目光在那扔著尸體的大坑中停留了許久,嘴角緩緩露出一絲笑容。第二天,正式開始工作,我剛踏出房間,就感覺到一股冷意,明明氣溫沒有下降,可這種冰冷的感覺卻是揮之不去,我意識到,這是陰氣。苗人驅趕著我去開挖掘機,還好我是真的琢磨出來一些東西,在他們的指揮下,慢吞吞的開始工作,他們表現的很有耐心,我也發揮出一個初學者的該有的實力,進展不快,但效率極高,畢竟人力是怎么也比不上機械的。牛三郎作為副手,其實也只是在一邊看著,他的目光很集中,學習著我如何開的,對于這,我沒有太過留意,我借著撒尿的理由,稍微走的遠了點,正好靠近昨天那個埋葬尸體的大坑。我看到很多尸體堆在一起,底下已經發臭了,白色的蛆蟲在身體里爬來爬去,這很惡心,但我注意的卻不是這一點,我看到了他們的腦袋,這些死尸的頭顱,似乎被人用利刃割開,人首分離,有好幾個腦袋滾落到邊緣,顯得格外猙獰。“難道說黑苗寨殺了人之后,還要砍掉腦袋?”我生出了個疑問,沒道理啊,昨天那個被拖進大坑的人,根本沒有人去理會啊,誰會閑的沒事在來砍掉腦袋呢?這根本就是無意義的事情。我覺得這很不尋常,趁著別人不注意,悄然開了天眼,那一瞬間,我看到這大坑之中黑氣滾滾,全部都是怨氣,那些本來麻木的死人面孔,也都變得猙獰起來了,有很多雙眼睛,還在盯著我,讓我渾身發毛。這怨氣,絕對不可小覷,但偏偏盤踞在這大坑里,根本不曾流失出去,就像是被刻意壓制著一般。本來就死的凄慘,更是曝尸荒野,基本上會變成厲鬼,現在尸體又被人剁成兩半,可以想象這些厲鬼的怨氣有多么的大,一旦宣泄出來,那簡直就是個災難!來節狀技。我抱著疑惑重新回去開挖掘機,腦子里面就在想這件事,絕對不是偶然,這里的大坑,林子里匯聚的陰魂,還有無形中的火藥味,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我看到營地邊緣的那條小河,有一絲絲血水在里面流淌,這水本來是清澈的,現在卻變成了污穢,原因很簡單,雖然我們這些苦力吃的都是饅頭,但黑苗寨的人,養鬼道的人,以及那些尊貴的祭祀,是要吃rou的,所以后面養著很多牲畜,今天就宰了一頭豬,我聽到殺豬的聲音,格外的凄慘,豬血順著河水流淌,內臟什么的也都丟到了河里,苦力們早就習以為常,可見這一幕是每天都在發生的。長期沾染鮮血的河水,也是沾染著陰氣的,我愈發覺得這不是巧合,似乎暗中有人在cao縱著什么似得。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再次回到了營地,苦力們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我,在他們眼里,我簡直就是享受,不用挨打,不用受累,坐著擺弄那個鐵家伙。但我臉上卻沒有絲毫興奮,我反而充滿了擔憂,今天我已經看了一遍,出來干活的苦力沒有李長生,也沒有慧明,他們應該傷到了根本走不出房間的地步了吧,用黑苗寨的人來說,就是等死,啥時候咽氣了,尸體一抬扔進大坑里就是。我很擔憂,對牛三郎說道:“我去給你拿藥?!?/br>然后我再次朝著里面走去,已經來過一次,我已經熟門熟路了。我在慧明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他已經沒有在念經了,饅頭丟在墻角,根本沒有吃過哪怕一口,慧明趴在稻草里,一動不動。我情緒驟然波動了起來,眼中涌出焦急,一把抓住欄桿,直接進了他的房間,我拉起來慧明,他已經睡著了,臟兮兮的小臉發紅,我摸了摸,原來是高燒,怪不得他昨天的意識模糊了,原來是這樣。我小聲的呼喚著他的名字,然而慧明根本聽不見,只是夢囈般的叫著:“豬蹄,我要豬蹄,好多好多的豬蹄……”我將他放下,捏著拳頭離開,今晚,必須要帶他走,我需要等待楚琛的接應,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動手!李長生的房間我只是看了一眼,因為有人已經發現了我,所以我直接走了過去,小房間里,彌漫著rou的香氣,之前抓我進來的苗人,還有幾個人,抱著酒壺,啃著豬rou。“你來這干嘛?”“我來拿藥,是祭祀答應我的?!?/br>有一個人嗤笑:“腦子有毛病,別人的死活與你何干,還費這個功夫?!?/br>我沒有說話。黑臉的男子拿出一個瓶子,晃了晃,打了個酒嗝說道:“表演個節目,我就把藥給你?!?/br>一眾人都是哄笑。我心中隱怒,卻是突兀聽到外面響起清脆的劍吟聲,連響三下,與風聲映襯,很快就消散了,在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