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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找的人,可是,沒有半點回應,我強壓著心里的不安,繼續向前,越是往前走,反而越是空曠起來了,做完工的眾人,誰都不愿意動彈,安靜的趴著,仿佛是人間最好的享受,所以只能是住在這里的人,才會出現在深處,我的心都涼了,因為人越來越少。有的連續幾個房間都是空的,這說明了什么?房間里的主人已經死了!我想起楊羽說的那句話,最早進入苦竹林的苦力已經死了好幾茬,這一點在這空曠的房間體現的淋漓盡致。逐漸的,前方黑暗一片,已經沒有住人了,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一個活人。“難道說都死絕了嗎?”我的心緒波動起來,暗自握住了拳頭。終于,在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我聽到了細微的,就像是蚊子一般的聲音。那是……阿彌陀佛!誦經聲。那一刻,仿佛有一股電流涌入我的身體,我胳膊上爬滿了雞皮疙瘩,眼眶瞬間就濕潤了,我駐足,然后轉身,走向右邊的房間。這是一個黑暗的小單間。只有一個窗子,清冷的月光潑灑進來,一個淡薄瘦弱的小和尚,正對著月光,他的一條腿,好像是骨折了,別扭的伸了出去,所以無法盤膝打坐,他一只手撐著地,另一只手擺在胸前,低聲念誦著經文。“是慧明?!?/br>只需要一眼,我就確定了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慧明不知道已經在這里多久了,我只能看到,地面上的稻草里,滿是血跡,有早已干涸的,也有新鮮的,一層接著一層,就像是涂料,將這稻草都浸成了血紅。念經的他,微微顫抖,裸露在外的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傷口,甚至有幾道深可見骨,我的拳頭緊緊握著,因為過于用力鋒銳的指甲刺入掌心,流出殷紅的鮮血我都未曾發覺,我不知道是怎樣的毅力才將那股打破牢房救出慧明的念頭壓了下去。我深吸了一口氣,卻發現這口氣是多么的悠長,在我的胸腔里,就像是刀子一般,膈著我很難受,我的嘴唇哆嗦,很小心的喊道:“慧明?!?/br>他沒有任何反應,也許根本沒有聽到。我逐漸發現,他現在基本上是癡傻的狀態,機械般的念經,卻未曾用心,麻木和痛苦,將這個呆呆的的小和尚,幾乎要打垮了。我大口大口吞咽著唾沫,驀然轉身,繼續向前走,我的拳頭仍然握著,我發誓,一定要讓這黑苗寨付出代價,不為別的,只是為了慧明!慧明之后,只有幾個房間了,最深處的房間里傳來幾聲咳嗽,發出聲音的人似乎很痛苦,我顫抖著,一步步走了過去,就看到那墻壁上用血寫的一個個子,最開始是臟話,各種花樣的國罵,后面是痛苦,寫的字也已經斷斷續續,再之后,里面的人似乎已經混亂了,寫的東西亂七八糟,偏旁部首都沒有連到一起,更像是涂鴉。我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人在里面蠕動,是的,他根本站不起來,就是蠕動,一只手,沾滿了血,依然在墻壁上隨便的寫著,時不時咳嗽,牽動著傷口,然后又是急促的喘息……如果說之前的慧明讓我心疼,那么現在的李長生就是讓我憤怒了,我從來沒有見到他變成這樣,哪怕是鬼王,血尸,李長生都從來沒有這樣過!這個死要錢的家伙,沒有正形的家伙,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的家伙,他不要臉,沒節cao,甚至說有很多缺點,但是,我從沒有看到過他的脆弱,可是現在的他,卻像是被壓垮了脊梁,那墻壁的涂鴉,不是字,而更像是一個絕望的可憐蟲,用一種很可笑的方式來宣泄自己的恐懼。“你來這干什么?”就在此時,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是白天見到的祭祀。使勁的閉著眼睛,將眼淚逼了回去,然后臉部擠成一團,強行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這才轉過身子,說道:“我是來找你們的,跟我住在一起的牛三郎受了重傷,我希望得到一點草藥?!?/br>有人發笑:“受傷了那就去死啊,關你什么事?!?/br>我的音量提高了許多:“人命是無價的,是錢買不到的,說死就死,怎么能這么隨意?”我說“錢”這個字的時候,旁邊房間里的人渾身一顫,有些劇烈的咳嗽起來。有個人抓起一塊石頭就砸了進去:“閉嘴,死牛鼻子道士!”說話的這人滿眼都是快意,應該是來自于養鬼道的,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絲陰氣。里面的人驚恐的發出尖銳的叫聲,就像是一只貓,恐懼的蜷縮在一起,窩在角落瑟瑟發抖。一眾人都是大笑:“瞧瞧,這就是道士,來自茅山的道士,我看,怎么像一條狗呢?”來役呆號。我臉部有些扭曲,拳頭就幾次握住又松開,我聲音帶著哭音,祈求道:“我只需要一點草藥,明天我會為你們好好工作的?!?/br>祭祀盯著我看了一陣,說道:“好吧,你跟我過來?!?/br>他們當前走去,我咬著牙齒,跟著他們離開。我并不知道,在我走后,那個蜷縮在角落里的可憐蟲,卻是往前爬了幾步,他染血的手指,在那些看似毫無關聯的偏旁部首中間一劃,就像是一條曲線,將它們連接在一起。這些血字,陡然間劃過隱秘的光芒,顏色似乎更深了幾分。第193章發動我明顯是有利用價值的,所以祭祀給了我一個瓶子,里面是治療外傷的藥粉,我道了聲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牛三郎對于我的幫助感激涕零。他艱難的靠在墻邊,涂抹著傷口,我有些虛脫的趴著,腦子里像是過電影一般,一直都是李長生跟慧明的慘象,我恨,同時又慶幸。不管怎么樣,至少人還活著。確定了李長生他們還活著。那么就應該思考下一步了,那就是逃離這里。牛三郎見我眉頭緊鎖,問道:“兄弟,你有煩心事?”我搖了搖頭,說道:“倒不是煩心事,只是思考要怎么離開這個鬼地方?!?/br>牛三郎嘆氣:“八成是沒有希望了,這些黑苗寨的人根本就沒有人性,你還好,至少不會受苦,我恐怕熬不過明天?!?/br>我無神的望著柵欄外邊,睡著一大片人,如果不是他們時不時的抬一抬胳膊,我甚至以為他們已經死了。我有氣無力的說道:“我跟祭祀說了,開挖掘機需要個副手,我找了你,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你可以活著。以后見到自己的孩子?!?/br>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