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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豪地遠遠傳來,嘰嘰呱呱地繼續,“末將聽聞將軍和夫人要來,早早地就做好了準備,日也盼,夜也盼,終于把你們給盼來了哈哈!”原是朱提郡的守將姜思恩,雖戰事結束仍在朱提據守,半年前途中偶遇的小娘子柳溪溪居然成了皇帝親封的衛國夫人,姜思恩剛聽說時,嘴巴張成了大半個圓,半天沒有合攏。后來又聽人人都說衛國夫人有絕色,姜思恩不由背地里捂著嘴巴偷笑,暗自嘲笑皇帝雖圣明,將軍雖英雄,卻是眼界不寬。還不如我婆娘年輕時呢,他想。姜思恩粗中有細,守在朱提等候二人的時候,想到那柳溪溪上一回從朱提去蘭州府時,已然有了身孕,便帶著朱提郡最好的接生婆一同出城迎接——這就叫以防萬一。沒想到這萬里逢一的事情,還真讓他給碰到了!卻說那接生婆吳氏洗好了手,入得車,先看看產婦下面,聽到她雜亂無章的呼吸,道,“夫人,您且不能這樣子喘氣,一會兒氣力就用光啦?!睓z查了車廂的布置,還算滿意,對李醫娘道,“這位太太,煩請您出去給熬點兒參湯,米粥?!睆澫卵挚纯吹紫?,拿手仔細摸了摸她的下腹,笑瞇瞇對初初道,“慢慢來,孩子的胎位很正,腦袋正湊著往下呢。生孩子不是急活兒,母雞下蛋還要掙三掙呢,一會兒先吃點東西吧?!?/br>李醫娘被吳氏一屁股撅下了馬車,姜思恩與沈驥站在遠處,漠漠和素素兩個人正在燒水,煮粥。她走過去與姜思恩廝見了,致謝道,“多謝將軍了?!?/br>姜思恩搖著蒲扇一樣的大手,“哪里哪里?!毙睦镱^暗笑:都說老姜粗,老姜一細就有戲!眼睛瞇成一條線。沈驥問,“我要做什么?”李醫娘笑道,“連我都幫不上忙,你又能做什么?!?/br>姜思恩本著絕不聽上級私隱的原則,向沈驥一躬身道,“大將軍,末將去四周遭巡看巡看?!毕刃型讼?。黃昏的時候,馬車里又開始傳來初初的呼痛聲。雙腿大張,全身已經濕透了的女子靠坐在榻上,她一陣一陣地想要用勁,被吳氏嚴厲地禁止,“夫人,你宮口剛開,現在還不能用勁,要是把下面撕裂了,以后有的罪遭!受罪就受在這一茬,?。??”初初簡直是無語凝噎,什么叫要生不能,要死不得,現在真真兒就是!下腹緊箍兒一樣的一縮一縮的墜痛,腰像是要斷掉,偏還不能使力,只能咬牙忍著,吳氏又拿牛奶灌她,初初別過頭,“喝!”那婆子道,“不然等下哪有力氣?”灌蟋蟀一樣地喝下去牛乳,產婦頭上又是一層細密的汗水,吳氏贊賞地看著她,這位貴夫人雖年紀小,嬌滴滴模樣的,卻是很能受罪。她幫助她揉弄按摩腰腹和雙腿,“這是防止您抽筋,”一面解釋道,“您年輕,下面雖然緊,彈性卻好,快啦,宮口一開就快了,老身看,上半夜就得!”真正要生的時候,那種疼痛跟剛才的比起來,剛才的又成了浮云了。沈驥不知不覺來到車廂旁邊,天上的啟明星升到中天,車廂里面的珠光如暈,他聽見她里面的聲音都啞了,“將軍,將軍!”她一忽兒喊,沈驥那一顆鐵血的心腸愴然一痛,過一會兒聽見她又喊娘,“娘,小溪想你,小溪好痛??!”“夫人,加把勁,孩子的頭要出來了!”產婆在旁邊道。李醫娘也進去幫忙,產婆小聲對她道,“孩子的頭有些大呢?!?/br>“那怎么辦?”李醫娘拿參片給初初含著,讓她嚼碎,用那苦勁逼著她不昏睡過去,“你可不準睡啊,睜大了眼再用勁!”沈驥把心揪著,根本不敢出聲,生怕驚擾到里面。又一陣下墜的劇痛,吳氏和李醫娘一起喊,“使勁,推,推,用力拉!”初初但覺一陣解脫似的空虛,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體里面永遠地滑出去了,那一瞬間竟然是那樣輕松,好像前面所經受的疼痛都是不必要的似的,腦海里一片虛無,“三郎,三郎!”她輕輕地喚,眼淚從眼角處滑落。月上中天,沈驥站在外面,揪緊的心瞬間放下,然而不知是苦是甜,竟像是癡了。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盜號嚴重,有妹紙已經中招了,大家小心啊,最好更改安全的密碼,話說這個也會被盜,真是想不通哇下一更在周三。第64章命分————————————石闌干外銀燈過,照見芙蓉葉上霜—————————————衛國夫人赴云南祈福途中產子,經衛國夫人親筆書折上奏皇帝,皇帝命宗正寺將新生的小皇子入牒。宗正寺乃大周掌管皇族、宗族、外戚的譜牒,守護皇族陵廟的官署,主要職責即是掌天子族親屬籍,以別昭穆。那宗正寺卿接到皇帝旨意,先按日期索查皇帝行幸的記錄,卻是衛國夫人當時已由才人貶為宮婢,并無皇帝臨幸的記載,更仔細核對日期,看到其乃是隨后于天佑六年九月十三日嫁與了時任禁衛軍副統領的沈驥。老頭兒太祖末年時即任到了寺卿一職,一生做事唯認真二字,見此情形,哪敢貿然,便攜上各等文書記載,來到祥云殿的御書房見駕。皇帝宣見進殿時,寺卿老頭兒偷偷往上看,只見陛下英俊的面容神色怡然,看上去心情不錯。這邊廂皇帝停下手中事務,合上書頁,讓宮人給他看座,眼睛專注地看過來,以示尊老和對老人的重視。老頭兒覺得,要問到皇帝的內幃之事,其間還有衛國夫人曾經外嫁的情節,不禁有些遲疑,又擔心觸到皇帝陛下的醋意霉頭,當下坐在椅上權衡了再三遣詞造句,方謹慎提起。不料皇帝卻極其坦然,“哦,”先頓了一下,表示君臣二人現下的對話正式而嚴肅,“衛國夫人所育是朕的兒子?!?/br>“可是,夫人當時乃是宮婢,沒有臨幸的記錄……”老頭兒指出漏洞,這是皇嗣啊,大事哇,缺少關鍵證據??!“是朕身邊的宮婢不是嗎?”老頭兒臉紅了,“陛下那個……有點不太謹慎?!被实鄄徽Z。老頭兒則覺得,自己頭發胡須都白了還要跟皇帝辯證這個,不禁于心內偷偷罵他一聲昏君。“而且,”他進一步指出疑惑,“衛國夫人九月十三外嫁于內侍衛副統領沈驥……”感覺到上面的眼神有點暗,老頭兒噎了一下,不過還是硬著頭皮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