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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欺騙?!?/br>喬怔怔地望著她,好像第一次才認識麗麗一樣。歐陽卻是一笑,極盡譏誚:“一個不愛你的人,卻處心積慮與你在一起,這樣還不是欺騙?”麗麗并不回答,只是牢牢地望著歐陽道:“這是我的事,無論如何,你不能傷害喬,他現在還是我的人?!?/br>歐陽不為所動,槍口依舊抵著喬。手指勾在扳機上,仍然在緩緩下壓。我的心已經提到嗓子口,望著面前放大的屏幕,幾乎要叫出聲來,歐陽的槍卻在最后一刻驟然改變方向——他與麗麗同時開槍,“砰”的一下,兩聲合在了一處,震耳欲聾。他們同時后退一步,歐陽捂著胸口,血從指縫間泊泊地滲出來,麗麗則按著頸窩的地方,臉色如雪。誰也沒料到對方會開槍。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驚呼聲,溫如和歐陽帶來的人紛紛涌了上去,扶住歐陽,麗麗那邊的人也湊了過去,眼見著就要火并。“先救人!”從開槍起就有點呆愣的喬突然喊了一聲,然后彎腰抱起麗麗,快步向門口跑去。在人群的縫隙里,我瞥到麗麗蒼白得沒有一絲雪色的臉,很奇怪,她的唇角竟然微微一勾,眼神迷離,那種恍然而寬慰的釋然,投在她的眸子里的人,驚慌失措喬的臉。也許,不再是喬。而是罌粟園下,那段腐朽的愛情。她的手垂了下來,人群散去。只是溫如在離開之時,突然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槍,對著那具假棺木,啪啪地開了數槍。每一槍,都是她凌厲地恨意。一直到我‘死’,她都沒有最終得到歐陽。今天的事情,讓她徹底絕望。變故讓人太猝不及防。麗麗的死訊不久后傳了過來。歐陽卻始終情況不明。聽說,只是聽說而已——聽說,他醒來后情緒一度很低落,又開始重新吸毒,歐老夫人痛心疾首,于是破釜沉舟,用并沒有完善的‘挖掘機’,讓他兒子做了試驗。結果無法可知,因為那時候,溫家也出了大事,肖子杰他們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心思再關注歐家的事情——自歐陽出事后,歐家的一切交易都停頓下來,并一度有轉白的趨勢,盯無可盯。歐老夫人險些失去自己的兒子,痛定思痛,也突然向往起現世安穩的生活來。也因為這樣,溫如與歐陽的婚事一拖再拖,隨后事發突然,不了了之。再然后,又聽說了溫如與阿南之間的傳言,卻一直沒得到印證。只是后來溫家出事后,溫如離開S市,阿南也從S市銷聲匿跡。溫家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蓮最終還是將溫赤榕賣了。韓玄飛退出后,組織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伊森負責,我不知道伊森與蓮是怎么說的,也不知道蓮是怎么想的,但是蓮確實這么做了,冒著生命危險,偷出了溫家的犯罪證據,然后將溫赤榕引出了歐家。也許,韓玄飛的‘死’,讓她決定將他未盡的事情做完。至于,她到底知不知道韓玄飛假死的真相,無人能知。溫赤榕死后,溫如順理當了溫家的當家,重新回到金新月,繼續與國際刑警們分庭抗禮。幾天后,溫家對蓮下了絕殺令,只是那時候,蓮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不可尋。相比外面的腥風血雨,我和韓玄飛的生活就簡單了許多。那次驚心動魄的葬禮結束后,韓玄飛正式退出了間諜組織,一來,是因為心倦,二來,他的身體也因為天使塵,而多多少少受了損傷。我們開始真正的隱居生活,在郊區買了一間小小的寓所,他開始學習繪畫,每天坐在庭院里。望著黃葉紛飛,然后幻化成他筆下的一場落英。當繁葉搖盡,生命的經脈才清晰可見。和玄飛的交往,從一開始就有種細水流長的意味,很多時候,我捧著熱騰騰的茶站在他伸手,望著他白皙的手指輕抹慢動,就覺得有種滿滿的東西泛濫。有一次,我去他的房間送咖啡,他轉過身,突然在柔和的陽光里抱住我。然后接吻,水到渠成。只是,即使情動深處,他始終不肯走到最后一步,只是摟著,安靜地靠著我的背,嬰孩一般安靜。很多時候,我用手指勾著他身上罌粟的花紋,好笑地,觀摩著他極力壓抑的欲望。他在害怕什么。即使這樣朝夕相處,即使這樣觸手可及,他仍然克制如一個圣人。玄飛玄飛,怎樣才能告訴你,不要再這般為難自己。我不是一觸即碎。對一樣東西渴念了太久。以至于,當你真的要得到的時候,反而有種怯意。他是,我也未嘗不是。就這樣數著流年,等著曇花盛開的那一天。一枚花瓣展開要一百年,悄然盛開,也許便是千年的等候。我們都有耐心。他的畫技越來越好,肖子杰說,玄飛是他見過的最優秀的人。才華橫溢。我們決定結束游手好閑的生活,韓玄飛開始正兒八經地求職生涯,隱瞞了身份,隱瞞了學歷,隱瞞了來處,脫掉了曾經絢爛的光環,堂堂韓氏最年輕最能干的總裁,就這樣成為了小學的一個美術教員。上學的第一天,就收到許多還未換牙的小女生,用稚嫩的筆記寫的情書,我們翻閱著,哈哈大笑。韓玄飛搖頭道:“現在的孩子啊……”是啊,現在的孩子,直接而早熟。那么,曾經的孩子呢?樓上樓下,不經意的一瞥。然后,便是長達十幾年的守護與愛戀。十幾年的沉默。我從后面摟著他,微微一笑。給玄飛買畫紙,在城市的繁華處興致勃勃地往返著。終于買定,剛準備回去,迎面卻走來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男子,挺拔修長的身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鶴立雞群。我呆在原地,等他走近,終于意識到躲避,腳步一閃,我退了旁邊的文具店里,低下頭,裝作選CD。“小姐?!贝己?、略帶磁性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我長長地嘆息一聲,認命地轉過身。歐陽望著我,眼波微微動了動,卻并沒有其它過分的反應。他不認識我了。他竟然不認識我了!我頓時心思蕪雜,說不上悲喜,只是愕然,亦,釋然。“你發卡掉了?!币娢揖执?,他微微一笑。我怔了怔,然后慌忙彎下腰,撿起方才一直握在手中的蝴蝶發卡。“你也喜歡聽他們的歌?”他的手里拿著一張‘CD’,披頭士的‘yesterday’。和我隨手拿的竟然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