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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傷感。只要我還在您身邊,這就夠了?!?/br>皇帝將信將疑,總覺哪里不對,然而吃了藥,很多事混沌不明,但有一點還耿耿于懷,“你愛的是肖鐸,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回他身邊?”她牽起唇角笑了笑,“就像您說的,他不過是個太監,清粥小菜不能吃一輩子,你我才是正頭夫妻。以前和他千絲萬縷牽扯不斷,其實早就乏了,現在一切從頭開始,是老天爺憐憫我,給我這機會。越性兒斷了,皇上不高興么?您不是總說愛我么,難道都是場面話?”皇帝扶住額頭,只覺頭痛欲裂。是他糊涂了,還是這世界真的鬼怪當道?換軀殼、換靈魂,換得他眼花繚亂。這么說灰飛煙滅的僅僅是音樓的身體,就像換了件衣裳,其實她還是原來的她?皇帝望向西角樓方向,視線模糊,茫茫然不知該何去何從了。作者有話要說:喝喜酒,碼不了字了,明天請假,下一更應該是大結局啦。第101章正文大結局進了梅雨季節,天是昏黃的,空氣里有種清而凜冽的氣味。站在檐下看,宮樓的翹角飛檐像鈍剪子硬絞開的棉布,每一處接近穹隆的地方都是毛糙的,仿佛攏了一團霧,即使大風刮過,也不能吹散那些愁云。“都辦妥了?”皇帝嗓音沙啞,怔怔看著肖鐸,“朕答應過她,朕的身旁有她一席之地。如今她走了,朕的心思不會變,她仍舊是朕的皇后……朕沒能送她最后一程,不是朕膽小,是不忍。那樣如花似玉的人,最后變作一具焦炭……你送了皇后最后一程,她的面目還能不能分辨?”肖鐸略頓了下才搖頭,“火勢太大,幾撥緹騎進去相救都沒能找見人,最后發現娘娘鳳駕窩在一只木箱里?!彼袂橥纯?,勉強穩住了嗓音才道,“刑部和都察院的人都到了,因著一把火把角樓燒了個干干凈凈,他們只能憑借推斷。估摸著娘娘是犯了病,把樓里的油蠟都點著了,起火后害怕,跑到木箱里躲著,這么一來非但沒有保住性命,木箱一著,反倒更無處藏身了。至于陵寢,請皇上放心,梓宮已經運入地宮,各式配享也都安排妥當了。眼下琉球的戰事提上了日程,那樣多的部署全等圣裁,皇后仙游已成定局,老佛爺也日夜牽念皇上,請皇上節哀,以國事為重?!?/br>在皇帝眼里什么排第一,什么排第二,這些他都有考量,大手一揮道:“區區彈丸小國,何足懼也?國母新喪,怎不叫朕痛斷肝腸?琉球如何打、該出多少兵、用幾艘船,全由廠臣指派。朕這里要為皇后設齋醮誦,七七四十九天后皇后就能脫離苦海了?!彼f著,似乎是突然冒出的念頭,對肖鐸道,“皇后生前器重彤云,她雖是你夫人,好歹跟了皇后一場,主子崩逝,沒有不盡孝道的道理。著她入西苑,替她主子看守斗燈罷!”肖鐸心下了然,躬身抱拳應了個是,“賤內能替主子盡心,是臣夫婦的福氣。臣回頭就命人傳話,讓彤云即刻進西苑聽示下?!?/br>皇帝點了點頭,見他這么容易打發,心里暗自喜歡。瞧了他一眼,故作高深地清了清嗓子,“朕知道廠臣忠心為社稷,琉球宵小來犯,依著廠臣,誰掛帥出征才最穩妥?”肖鐸道:“大鄴周邊附屬小國眾多,若這次不能一舉殲滅琉球,一來有損我大鄴國威,二來也給那些蠢蠢欲動的屬國壯了膽子。都指揮使談謹幾度抗擊韃靼,戰功彪炳,由他出征再合適沒有?!?/br>皇帝嘬嘴咂唇想了想,“恐怕不成,談謹是個旱地將才,到了海上轉不動舵靶兒,萬一暈船,底下兵丁沒了首腦怎么料理?”肖鐸向上一覷,緊走兩步拱手道:“臣也想過這宗,要的是他運籌帷幄的手段,會不會水、暈不暈船,這些都有法子緩解的,請皇上寬懷?!彼岵眱核剂苛讼?,“臣一向注重船務,水師檢閱也都由臣來主持,若是皇上信不及談謹,臣愿為主分憂,從旁協助談大人。兩兵交戰,半刻也耽擱不得,倘或海上遇著了難題,再發陳條回京等內閣擬票擬、等司禮監批紅,錯過了最佳的時機,說不定就功虧一簣了。臣隨軍出征,能替主子做主的地方當機立斷,對出征的將領來說也是顆定心丸,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皇帝猶豫起來,打仗畢竟不是好玩的,他愿意隨軍,對朝廷來說當然再好沒有??伤麍陶扑径Y監,批紅上缺了他,偌大的攤子誰來接手?他撫了撫下巴,新生的胡髭有點扎手,“兩頭都缺不得廠臣,若能把人一劈為二倒好了?!?/br>肖鐸愈發呵下腰去,“臣為朝廷嘔心瀝血,細較之下還是戰事更為要緊。批紅上有閆蓀瑯和楊承嗣,都是辦事穩妥的牢靠人,差事交到他們手上,準誤不了的。這一仗,料著打下來不過三四個月光景,屆時凱旋而歸,臣也算實打實地為主子立了一大功?!?/br>皇帝其實是很善解人意的,他知道音樓一死,肖鐸便有點自暴自棄了。京城是個傷心地,出去散散有好處,何況他走了,彤云留在西海子,時候長了不還給他,想必他也沒什么說法。本來就是賞出去的,家產尚且能抄沒呢,何況人!皇帝應準了,長嘆一聲道:“朕傷情頗深,好些事都沒勁兒cao持了,廠臣是中流砥柱,替朕分憂,朕心里有數。攻打大小琉球的一切事宜都由你經辦,朕這里一概不過問?!闭f著闔上了眼皮,“朕要跟國師設壇了,你去吧!”肖鐸要辦的事都辦到了,心滿意足地揖手,卻行退出了太素殿。雨淅淅瀝瀝地下,小太監打傘上前接應他,他擺了擺手叫退了,自己佯佯在雨中踱步。一河之隔是恢弘的紫禁城,那樣大的一座城池,不知束縛了多少人的靈魂。他和音樓是幸運的,水師早就已經待命,稍作整頓便可離開。離開了,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富貴榮華再好,也抵不上她在他身邊。他沉得住氣,音樓被云尉接走后他沒有再見過她,皇帝不是沒腦子的人,他也懂得使心眼。角樓大火沒來由,盯著他,也許能發掘出真相來??墒撬怂歉墒裁闯缘?,有人監視,他會察覺不到么?橫豎音樓很安全,他心里有底。早就習慣了分離,堅持一兩個月,有盼頭,日子并不顯得難捱。他照舊回司禮監,一樣一樣把事情交代下去,都安排妥當了,抬頭見彤云到了門上。她邁進門檻,深深蹲了個安,“督主?!?/br>他點點頭,眼神疏離,“都想清楚了?打算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