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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糊敷衍著:“沒什么,經過一棵梨花樹,看了會兒落花?!?/br>“嗬,三更半夜看花兒,您二位真好興致!”音樓攤著兩臂讓她左掏右挖,都擦完了換水洗腳,一面對搓著腳丫子一面道:“你進園的時候沒看見那棵樹嗎?估摸有百把年了,花開得密密匝匝,要是樹齡短,開不出這么些來。我經過那兒都走不動道兒了,這府里人也懂美,怎么好看怎么妝點。白花下頭掛紅燈籠,襯起來真可人意兒?!?/br>“宅邸大,不知道有幾條道兒呢,我來的時候并沒有見著?!蓖频?,“太監那類人,最愛弄些詩情畫意的東西來討好主子,要是自己有花園,當然怎么喜歡怎么打點了。只不過肖掌印倒是一點兒不忌諱,他權大招人眼,府邸弄得這么富麗堂皇,不怕那些言官彈劾么?”“彈劾就對罵,以他的口才還怕罵不過別人?有多大的腦袋戴多大的帽子,他這宅子好像是大行皇帝賞賜的,別人拿來較勁也說不響嘴?!币魳遣粸檫@些憂心,肖鐸捏著批紅的權,內閣的票擬要到皇帝面前必先經過他的手,擬奏彈劾他,他比皇帝還先一步知道呢,誰有那個膽兒!做人做到這么猖狂,可算登峰造極了。一般壞人都很難扳倒,要是輕而易舉就解決了,這世道不就河清海晏了嘛!洗完了上床,褥子早熏過了,又香又軟,和泰陵里天壤之別。音樓折騰了這么些日子,今兒可算能夠適意睡一覺了。撩帳子往外看,對彤云道:“我明兒去問問他,看閆蓀瑯的宅子在哪兒,他要是答應,我想去瞧瞧李美人,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br>彤云往她值夜的床上一躺,甕聲咕噥,“自己這頭才太平就cao心別人……我聽說肖掌印不?;馗?,他沒家沒口的,在衙門里也湊合。您且等他回來再說吧,不知道什么時候呢!”這么的也沒辦法了,音樓叫吹燈,各自安置不提。作者有話要說: 瀟湘過客扔了一顆地雷lena2100扔了一顆地雷卿卿扔了一顆火箭炮飛瀑靜潭扔了一顆地雷Joyce扔了一顆地雷小妖貝兒扔了一顆地雷瀟湘過客扔了一顆地雷加菲貓扔了一顆地雷flowerch01扔了一顆手榴彈不須歸扔了一顆地雷鞠躬感謝大家!☆、空外音音樓在肖府奉若上賓,因為府里主子不常在,又沒別人要伺候,如今她一到,下人鬧不清原委,自然百般盡心。肖鐸真是個體貼入微的好太監!音樓對著他派人送來的金銀角子直樂,袋口揪攏了提溜起來約份量,對彤云笑道:“估摸有二三十兩,這下子咱們有錢了?!?/br>先前真窮得底兒掉,在泰陵里雖然狐假虎威,但一毛不拔還是不成的,她最后壓箱底的那幾兩銀子還是全供出去了,摸摸荷包兒,比肚子還癟呢!如今到了這兒,一下子就又富余起來了。她知道肖鐸的意思,深宅大院別愁花不了錢,下人們往來,打賞做臉還是需要的。沒的叫人說新來的娘子小氣,當面不好喧排,背后少不得指點。近前服侍的人見者有份都發了賞,音樓又覺得不大好意思了,“你看咱們在肖掌印面前窮出了名,八成是高從多嘴說咱們到處賒賬,他都知道了,才打發人給咱們送錢?!彼孀×搜劬?,“往后可沒臉見他了?!?/br>彤云開解她,“沒事兒,您連命都是他施舍的,再施舍點錢財,那也不算什么?!币娮笥覜]人,又道,“您別當他這些好處是白扔的,肖掌印行的是長遠之計,他瞧準了您就是個礦,開出來最次也有狗頭金,到時候還愁不能連本帶利收回來嗎?就跟地主放賬似的,年底一塊兒結算。地主督主一字之差,實際也是個差不離?!?/br>彤云世事洞明,音樓也心安理得起來,橫豎欠了就還,他以后派得上她用場,她竭盡全力也就是了。月洞窗外鳳尾森森,她站在窗前看了一陣子,想起了家里人,嘆道:“我進宮,弄得要死要活的,那么長時候了也沒人來探我,大約都當我去了吧!”她的根底彤云都知道,她的確是步太傅家的小姐,不過不是嫡,是庶出。她母親在她六歲時過世了,她就記在正房太太名下養活。那位太太自己有個女兒叫音閣,比她大半歲,談不上飛揚跋扈,但處處占優,這也是人之常情。音樓就那么窩窩囊囊地長大,長大后恰逢宮里選秀女,又窩窩囊囊替音閣進了宮。說起來還是有些辛酸的,不過她倒沒有怨天尤人,就像摔了一跤把腦子摔壞了,不高興的事全忘了,仿佛從來沒有受過委屈,管大太太叫娘也叫得心甘情愿。只是難過的時候想家了,等不來慰藉,自己愛站在窗前愣神。愣著愣著愣紅了眼,就說風里夾沙迷了眼睛,三句兩句玩笑一說,就帶過去了。那會兒才進宮,要提防的人多,不敢讓別人知道步家拿她頂替嫡女?,F在在肖府上,就算肖鐸摸清了底細也不打緊,因為皇帝瞧中的是她的人,和她的出身沒什么相干。“您別再惦記那個家了,往后咱們好好的,混出點出息來給她們瞧瞧,叫他們進京跪在您跟前磕頭,求著管您叫姑奶奶,咱們還不愿意搭理呢!”彤云忿忿道,“我們家那會兒是太窮了,那么多孩子怕養不活,才把閨女送進宮的。但凡手上靈便的人家,哪個不想法子躲人頭兒?您家倒好,老太爺朝中為官的,不知道皇上病勢沉疴時選秀是為什么?還讓您頂替嫡女,這不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嗎?您不是太太養的,難道也不是他養的?”音樓不愛記仇,因為總能發現點別人的好處,她垂著嘴角道:“我爹不當家,家里都是太太說了算。我爹人很好,我上京城,他心里難過,送了我很遠?!?/br>那么一點恩德,虧她逢人就說,傻乎乎感動了那么久。彤云哂笑,“那是他對您有愧,既盼著您能有個好位分,又憂心您前途未卜。死了終歸還是心疼的,畢竟自己的骨rou么!”這人這么不留情面,音樓直瞪她,“你不能叫我好過點嗎?”彤云忙著給鳥兒倒食水,根本沒空看她,“您別裝樣兒了,其實心里都知道,裝傻充愣糊弄自己呢!”說得也是,音樓看著糊涂,其實她可聰明了。但是人活著,糊弄不了別人再糊弄不了自己,那日子沒法過了!總要自我麻痹一下,安慰自己至少父親是疼愛她的,要不她魔癥了,記恨上全家所有人,那活著也沒意思了。她們正說著,門外有人邁進來,沒來得及換衣裳,還穿著宮監的月白蟒袍,兩手背在身后,cao著單寒的喉嚨斜眼道:“真是一出好戲,沒想到娘娘居然不是步太傅的嫡女,這樣貿貿然進宮,要是給查出來,可要禍及滿門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