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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一下,他恢復嚴肅的神色,“在任何一次調查行動中,但凡你受一丁點傷回來,下次……”他警告道——“再沒有下次。明白嗎?”趙蘇漾忽然豎起左手食指,“剛才你分析案情時,我一不小心被A4紙的邊邊給割傷了,算不算?”瑩潤潔白的手指,頭發絲兒一樣細的血痕橫在指腹一側。好哇,你竟敢挑戰他。“算?!?/br>趙蘇漾馬上把手藏在背后,有點急了,“不算不算!”岑戈笑著站起來,“好,解散?!?/br>“你為了幫我尋找的靈感,也是蠻拼的。我把這幾個月自己的經歷添油加醋寫進,反響還不錯,還有讀者夸我越來越寫實?!壁w蘇漾高興了,心情大好,跟著他往外走,“我自己也沒閑著,封閉培訓時廢寢忘食的,連上廁所都在思考和推理?!?/br>岑戈猛地停下,她“嗷”一聲撞到他的背,后退兩步。“舉個例子?!?/br>趙蘇漾揉了揉鼻尖,“什么例子?”岑戈眼中些許戲謔:“上廁所時進行思考和推理的例子?!?/br>“有次我發現一只蜘蛛在隔板上爬,它的左右手不一樣粗,我推理出——這只蜘蛛是個左撇子!”說著,她左手握拳抬起來揮了揮。“蜘蛛的手和腳怎么區分?”岑戈饒有興趣地問。她篤定答:“前面兩肢是手,后面六肢是腳,跟螃蟹是一樣的?!?/br>岑戈望著她,似乎有點無奈又無語。她再這么古怪可愛下去,他繃不住了要把她按在墻上狠狠親一頓結果把她嚇到怎么辦?反正這個念頭也不是第一次,早在她喝“興奮劑”直叫難喝時他就有了,又或者,早在牧曲機場她在安檢口向他揮手告別時就有了。本來,安排進州立刑偵中心的見習女探員只有丁涵馨一人,按照戶籍所在地,趙蘇漾應該去千樟市立偵查局的。她最后怎么會到州偵查局,恐怕只有岑戈心里明白。淡定,岑戈。☆☆☆“顧明的家人報了失蹤?!毖郧嘣趦商旌蠓答佌f,“他妻子終于說了實話,顧明在車禍當天用私人號碼給她打電話說遇到事情要出去躲一躲,隨后再也沒有了消息。他的另一個業務手機號我們查了,一些關鍵時間點打進的電話都來自同一個公用電話亭,電話亭附近交通頭到了夜晚視線非常差,根本看不清楚?!?/br>“賬戶流水?”岑戈問。“他跑運輸的錢進進出出的實在太頻繁了,也沒什么大額匯款。就是……”言青拿出了一張復印件,“定期存折這里,去年到今年,三筆2000元的存入,存入日期的前后三天,他的活期存折里都沒有支取。他妻子說,他的錢都由他自己打理,不可能是從妻子那里拿的。我覺得,他每次運輸都收現金。不過……一枚腎臟聽說能賣幾十萬,2000的運費是不是有點少?”“僅負責把臟器從郊區運到市區,不可能得到太多的錢?!贬昕吭谝伪成?,目光匯聚在桌上某一點,若有所思,“有的販.毒人員托下線將毒.品通過火車運往另一個城市,每次僅支付五萬元作為報酬?!?/br>言青一笑,“五萬不少了?!?/br>“運毒一旦被抓,就是死罪。運輸人體器官被發現,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比運毒風險小,自然報酬也少?!贬觐D了頓,言歸正傳,“你說電話亭附近交通頭到了夜晚視線很差?這是突破點。聯系那個轄區的偵查所,我要知道近幾年內那個區域發生過什么小案件,卻因為攝像頭的關系一直沒有結案?!?/br>“這是……?”一旁的凱利不解地問。“除了我們內部探員,誰知道那個攝像頭在夜晚只是個擺設?除非打電話之人曾在那里遇到什么事,通過探員之口得知攝像頭的情況?!贬暾页鰠^域地圖,“這種沒有夜視功能攝像頭一直不更換,最大的原因就是附近沒有交通信號燈,也沒有居民小區,在這里發生的小案件應該不多,找出來,或許有收獲?!?/br>言青點點頭,帶著凱利走了。商鴻朗因為這兩天一無所獲,有些垂頭喪氣。岑戈抬眼看看他,“沒有查到任何關于換腎手術的信息是意料之中的事?!?/br>商鴻朗眼巴巴地看過來,還是很不高興的樣子。岑戈許是坐乏了,站起來走出獨立小辦公室,走到落地窗邊活動活動筋骨,“法律規定,腎臟、心臟移植等等涉及人體器官更換的手術前,供患雙方的身份證、戶口本、戶籍證明、捐贈同意書等等都必須經過審查。在這種嚴格的規定下,一個來源不明的腎臟如何通過醫院正規的手術渠道放進患者體內?”“這么說來換腎手術是偷偷摸摸進行的?”商鴻朗的眉頭舒展開,“對了,你一開始就知道查不到,為什么還要查???”“不單要查換腎手術,還要查醫療器械、藥劑供應商?!贬晷α诵?,“否則我和你去就行了,為什么帶上莫法醫?”商鴻朗一臉恍然大悟,“我說你們倆在醫院里嘰嘰咕咕的干嘛呢,原來是調虎離山……呃,不對不對,聲東擊西。查到什么了?”“還在統計和對比?!贬曩u個關子,“另外那組查得怎么樣?”“沒消息?!鄙跳櫪视嬌闲念^,故意說:“北郊是個好地方啊,空氣好,綠化好,兩個年輕人一邊查案子一邊踏青,欣賞山清水秀的大好風光,難免慢一點?!?/br>岑戈轉頭望了一眼窗外,又回頭問他,“37℃,烈日當空。踏青?”“……我肚子有點疼,去趟廁所?!鄙跳櫪始傺b沒聽見,捂著小腹快步走出辦公室。接近傍晚時,莫景平來到辦公室,懷著幾分壓抑不住的興奮,第一句話——“韞安醫院!”“什么?”正在重看監控視頻的商鴻朗積極地搶過他手里的一疊資料。莫景平快走幾步,站在岑戈的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面,“我們本地的這十幾家有能力做器官移植的醫院大多醫用設備、器械和部分藥劑都由某幾個公司長期供應。我對比了近五年的數據,韞安這所私立醫院每年的手術量只比這幾家三甲醫院少20%,但購進的手術室耗材、藥劑是比那些醫院多10%左右,你們看——”他從商鴻朗手里抽出一份復印件,“0號PDS滑線、0/5滑線、潘氏引流管、岳氏墊、雙J管……這些都是泌尿外科手術會用到的,當然,這是出貨單顯示的內容,韞安醫院的進貨單據肯定存在造假?!?/br>“多出來的部分用在什么地方……”岑戈沒再說下去,一方面是因為大家心知肚明,另一方面是聽見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有人禮貌地扣了扣敞開的門,只見霹靂哥和趙蘇漾站在門口,岑戈頷首,他倆就一起走了進來。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