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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兩團嬌軟。唇齒輕磨著,冷聲道:“想做少奶奶,由得她去便是,爺不擋她的路?!?/br>眾人哄然笑起,言辭許多調侃。秀荷的臉燒得紅紅的,不用抬頭看庚武,都能夠想象他那雙銳利的狼眼。她自是不曉得,在庚武的心中她的位置已經不一樣,倒有些惱他頻頻用這樣大丈夫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她又沒有答應過他什么。只是把腳下的步子加快。“啪——”不知誰人扔下一根舊木頭,正正好地砸在秀荷的腳跟前。干燥的粉塵漫天飛舞,秀荷捂著手帕咳嗽,腳步頓了一頓,繼續不停。“啪——”見她又走,那木頭再扔。庚家祖輩良善公益,從前庚老太爺富達時沒少幫襯鄰里鄉親。誰都想吃掉秀荷,但秀荷嫁給庚三少爺卻能讓人心服口服。眾人都看不起秀荷嫌貧愛富、把庚武不要,笑談里多有鄙薄。曉得走不過去了,秀荷驀地抬起頭來質問:“你們,干什么這樣欺負人?”那嫣紅小嘴緊抿,柳眉兒怒蹙,嬌滿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只看得一眾漢子骨頭里酸酸軟軟。“砰——”秀荷話音未落,又扔下來一塊木屑:“小娘們,就欺負你怎么了?許你戲弄我們庚武,就不許哥哥逗你兩下?”“庚武少爺……”那屋梁上的漢子一個個威武莽壯,晚春心跳怦怦然,暗暗扯著秀荷的衣擺。庚武看著晚春手上的玉鐲,本想置秀荷于不理,只眼角余光瞥見她發紅的眼眶,他的語氣便又不由衷地柔和下來:“走吧!沒人為難你?!?/br>“謝庚三少爺?!毙愫蓪χ鍌サ膫扔拔⑽⒁桓?,二人目光交匯,一瞬她卻又避開。庚武本以為秀荷至少要再解釋些甚么,然而她竟然就那么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女人的心真是變得太快,她尤其快。庚武動作一滯,后悔放她過去。——*——*——梅家瓷窯地處春溪鎮西岸,一座金織廊橋走到盡頭,再沿著土丘拐兩道,然后才到達漆紅的大門口。那時候的瓷窯講規矩,漢子在里頭干活時,女人不能進窯,怕惹了祖師爺不快,招至晦氣。哥哥關長河托人給家里遞了話,說最近嗓子燒得難受、夜里頭睡不著,讓秀荷熬兩灌藥給他送進去。大熱天的秀荷坐在門外石磚上等,一抹貼身的肚兜悄悄被染濕了幾回,等到哥哥從里頭出來,都已經快到傍晚了。關長河臉龐熱得黑紅,濃眉大眼把秀荷一掃:“日子定在哪天?妹子成親,做大哥的得親自背上轎子!”“五月二十一?!毙愫砂阉幑拮舆f過去。關長河拿起來就喝,喉結一動一動的:“梅家這次是吃了什么藥,竟然肯聘你做少奶奶?我看還是庚家三少爺靠譜,那小子身上藏著故事,將來保不準有大志氣!”關長河比秀荷大七歲,說話做事改不了北面漢子的做派,沒事還總愛惹秀荷生氣。秀荷才不高興聽這話,看了眼關長河肩膀上的牙印,曉得是小鳳仙咬下的,便道:“哥哥別關顧著管我,爹可等著你抱孫子呢。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也不好好成家立業,再扯那些有的沒的?!?/br>“你要不是我妹子,我就娶了你,沒工夫和她閑纏!”關長河開玩笑地刮刮秀荷臉頰,挽著袖子又鉆回了窯子里。秀荷沿著廊橋往回走,怎么也是奇怪,回回過橋都是陰天。繡鞋兒踩在青灰的橋面上,底下流水嘩啦啦,又想起那次在雨中被庚武緊擁的場景……其實過后回憶都是羞怕,是不是只稍再多抱上一秒,他的薄唇便要向她俯下來。連忙叫自己不要去想,跪在神龕前釋債。那佛像在陰蒙的光影下靜笑,好似能把世人的心思參透。秀荷念念有詞,結果才撫著膝蓋站起來,卻看到面前不知幾時多出來一雙青面白底鞋,那鞋面上有被拍凈的粉塵痕跡——那人他是個愛干凈的人,從還是冷傲的闊少爺起他就是。靠得這么近,秀荷心跳一瞬緊促起來……本就是刻意避開時辰過橋,怎料到他今日忽然早歸。她還沒有想到要怎樣與他單獨面對,怕他忽然懲罰自己去看他的眼睛,怕他又趁沒人把她箍去他懷里……他敢的,他連命都是狼堆里撿回來,他有什么不敢?怕一觸及庚武的呼吸,便再撿不回來距離。秀荷挎著藥灌繞路走,假裝低著頭沒發現。可她才繞到左邊,左邊便伸出一只長臂,將她的道路冷冷一擋;繞去右邊,那右邊的也伸出來。他的身型清寬魁梧,胸膛更是硬朗,她一撞過去便無路可逃……第拾捌回橋尾少爺庚武一動不動,秀荷可不敢當真撞過去,那簡直就是落入他的圈套。幾番回合氣急起來,抿著下唇抬起頭:“青天白日擋人家道,庚三少爺你要干什么?”這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發虛,尾音打顫……為何一單獨見他就止不住心慌,恨如何也硬氣不能。“不干什么?!迸说膫€子不過肩膀,庚武居高臨下地睇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你剛才許了愿,許了什么?”他的眸光幽幽,似有火焰又似冷蔑,兩個人互相對視著,雖然不言語,卻雙雙都知道對方正想起某個下雨的夜晚——那個夜里他們緊密無間地貼在一起,緊到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心里眼里都不剩下其他;他把她背在背上,一路上顛得她胸脯直在他脊背上蹭,蹭得兩個人都不敢多說話;她還把她的命交在他手里,二話不說,毫不懷疑……為何明明短短一個晚上的回憶,卻能有那么多的故事那么充裕。緣分一旦續上,再想斷可就難了。大家都只是凡人。庚武凝著秀荷的眼睛:“你剛才可是許愿把我忘記?”他的嗓音低醇,一語見地,秀荷動作驀地一頓——又不放人過去,又要逼人回話,總仗著自己力氣大就欺負人。秀荷都快氣哭了,用藥罐子擋著庚武:“你有什么值得我忘不了的?不要擋著路,我要回家?!?/br>庚武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推搡,那小手兒軟綿綿的哪里能有力氣。見她眼眶泛紅,便悠然側身一躲,女人的身子從他目下擦肩,風一吹,嗅到她發上的花草清香。秀荷還以為得逃,心中暗然松了口氣。卻已經來不及,庚武已然霸道地把她勾進了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