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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過,他一直在發燒,沒有吃藥也沒有吃任何東西,我怕會出事?!?/br>問我作什么?這事根本和我沒有關系,我冷淡地說:”你愿意撬就撬?!?/br>管家去叫了水電工來,一會兒功夫就把門撬開了。屋子里很黑,沒有開燈,所有的窗簾又都拉著,一時什么都看不到。管家在我后面輕輕推了一把:”進去啊?!?/br>我被迫往里面走了兩步,很小心地觀察,提防這是不是個圈套。莫紹謙做得出來,他素來喜怒無常,再說我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他也許覺得折騰我折騰得還不夠。我走近了才看清莫紹謙沒有睡覺,他一個人坐在床邊,臉朝著窗子,一動不動地像尊雕像??墒谴昂熓抢系?,他坐在那里干什么呢?我想這也算交代得過去了吧,反正管家只說見見就可以了。我回頭看,管家在門口朝我打手勢,我只好有點僵硬地走過去:“莫先生?!?/br>他沒有動。“麻煩您高抬貴手,我不知道連助學金您都有生殺大權,至于貸款,那更是可以隨便找個理由不批?!蔽业恼Z氣幾近譏誚,“我懶得換銀行了,他們讓我來,我就來了。您有什么吩咐,盡管開口,要我再陪您一次也行,反正我也被作踐得夠了,多一次少一次無所謂。只有您滿意就好。還有,您母親也跟我見面了,她把您描述得像個小孩子樣可憐……"我提到他mama的時候,他才有一絲震動,他抬起頭來看我:”可愛死了?!?/br>哦,我倒忘了,那狗還是他媽送給他的呢。不過為條狗傷心成這樣,還真不像是莫紹謙。事實上,他孤零零坐在這里,和我從前認識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從前的莫紹謙在我心里就是生殺予奪的混蛋,從來沒有像今天似的六親不靠,而且看上去竟然有點可憐。算了吧,一條毒蛇可憐?我又不是農夫!我仔細觀察著他。屋子里光線很暗,但我還是看清了他的臉頰微紅,仿佛是喝過酒,管家說他是在發燒,發燒倒也可能臉色發紅的,何況他的嘴唇有細微的龜裂,起了白色的碎皮,倒還真有點像發燒的樣子。大約我盯著他的樣子太久,他的眼睛也慢慢有了焦距,他看了我一會兒,問:“你怎么在這兒?”“你忠心耿耿的管家怕你死了,非要我來看看?!?/br>他移開目光,語氣平靜:“那是他多事,現在你可以走了?!?/br>很好,這才是我認識的莫紹謙。不知為什么我松了一口氣,不過這混蛋陰陽怪調的樣子最能氣死人,好在我可以走了。我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背后“咕咚”一聲,回頭一看,莫紹謙竟然載到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我被嚇了一跳,看門外,管家卻不在了。我想了想還是走了回去,莫紹謙雙目微閉,胸膛微微起伏,連脖子都是紅的。我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被他的溫度嚇了一跳??磥硭€是真病了,管家沒撒謊。我跑下樓去叫管家,他馬上打電話給司機,兩個人上來抬莫紹謙去醫院。我打算回學校去,管家卻朝我軟語相求:“童小姐你也去醫院好不好?”“你說過我只來看看就行了?!蔽抑挥X得忍無可忍,“你給他太太打電話,或者給他mama打電話,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你為什么非逼著我做這做那,再說他也不想見到我?!?/br>“你受傷的時候莫先生送你去醫院,他連鞋子都沒有換,是我帶著鞋子和衣服去的醫院。你在手術室里縫針,他也在急診室里清理傷口……其實碎瓷片把他的腳也給扎了。他還抱你下樓,他傷得是右腳,還一路開車踩油門,最后那個瓷片扎進去有多深你知道嗎?他那天走路的樣子一直不對你知道嗎?他能這樣對你,你為什么不能陪他去醫院?”我都有點傻了,被管家這一連串咄咄逼人的質問。我想起來自己被臺燈弄傷的那次,他確實穿著睡衣就把我送到了醫院,可我沒留意過他的腳,我更不知道他也受了傷,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我討厭他,我恨他,所以他的腳傷了,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他還嫌我吵,我說傷口疼,他硬是給我吃了顆止痛劑。我這才知道那種止痛劑原來是他自己用的……他有藥物依賴,普通止痛藥根本不起作用。管家的話我反駁不了,我和莫紹謙的關系是一筆爛賬,我父親欠他的,他欠我的,我欠他的,糾纏不清,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樣去算。我們去了醫院,醫生說是肺炎,情況很危急,需要馬上住院治療。安頓好病房,管家就趕回家取東西,要我留下了臨時照顧莫紹謙。我擔心回學校遲了,寢室要關樓門,所以坐在病房里,隔一會兒就忍不住看表。“你走吧?!?/br>低沉暗啞的嗓音響起,我抬起頭,才發現莫紹謙已經醒了。他睡著病床上,又掛著點滴,下巴上有些微泛青的胡碴兒,在病房燈光下猛一看,幾乎瘦的不成樣子,令人覺得有些突兀的陌生。我告訴他:“管家說他十點前可以回來?,F在十點半了,估計是遇上意外堵車?!?/br>他沒有理我,只是有說了一遍:“你走吧?!?/br>“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說實話我更不想看到你?!蔽艺f,“你放心,他一回來我就走?!?/br>莫紹謙一定又在生氣,我知道他生氣的樣子,我發現他手背上又暴起了青筋。他望著天花板不再看我,其實我又不愿意呆在這里,他嫌我礙眼我更不愿意見到他。“我見過你mama,她說過可愛的事,你也別傷心了。到時候再買條小狗養,反正你有的是錢,買什么樣的狗都沒問題?!蔽矣X得有點滑稽,我竟然開導起莫紹謙來,我最討厭的人,我巴不得永世不再見的人。大約是他這樣子讓我覺得很意外,為條狗傷心到肺炎,還不肯看醫生。他前所未有的軟弱的一面讓我覺得,他也是個普通人,是個會傷心會生病的普通人,而不像從前,他永遠是那副無堅不摧的樣子。他沒有理睬我。我很知趣地閉上嘴,資本家的情緒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他連生病都生得這樣興師動眾,連我這個早就跟他沒關系的人,都要被迫來陪他。病房里很安靜,靜得幾乎可以聽到他腕上手表走動的聲音,我知道這是自己的幻覺。那塊陀飛輪就像他的人一樣,每個零件都精確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永遠不會產生誤差。我覺得他會生病簡直是奇跡,就像名表突然出了故障,連名表都會壞掉嗎?“可愛就是可愛?!彼K于開口,聲音冷淡得像是沒有任何感情,“換條狗就不是可愛了,你永遠都不會懂的?!?/br>我有什么不懂?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什么叫做失去。我失去父母,失去蕭山,失去我原本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