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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br>莊姜笑道:“謀逆之罪,滅族之禍?”蕭禛沉默許久道:“朕只是以為你武藝精深,卻萬萬未曾想到你竟是術族?!?/br>莊姜不由無言,原來陣中林峯所言是真的,術族確實是比謀逆更重的罪行,留情面之語倒是真的。“皇上……”突然一聲尖銳的女子聲音響起,一個茭白色的女子從出口跌跌撞撞跑了出來,撲倒在地,連滾帶爬拜倒在地道:“皇上,術族是我,是我,跟姜兒無關,都是我的錯,嗚嗚……”莊姜見母親居然做出如此驚人之舉,面色微變,突見莊母又從洞口出來,望見蕭禛遙遙跪拜道:“莊家罪不可恕,抄家滅族罪有應得,只是請皇上憐惜幼童不知時事,饒他們一命……”自然說的是莊云與莊則。莊姜此時腦袋極亂,眼見刀斧手已經到了老太太與母親面前,君臣之義,親恩之別,在心中擺了個來回,突然喝道:“靜兒,快把她們扶走!”靜兒與行兒從出口跑了出來,連拖帶拽把楚氏與莊母拖了回去,林峯看了看蕭禛,見蕭禛未做表示,終于也松了口氣,向這樣嬌弱得吹吹風就倒了的女子與那孱弱的老太太揮刀,而且殺了一次又來一次,簡直是比上刑都痛苦的折磨。莊母與楚氏被幾個丫頭好歹拖回了洞里,嗚咽之聲依然遙遙傳來,莊姜咬了咬嘴唇,道:“皇上因此要把莊家趕盡殺絕嗎?”蕭禛緩慢地點了點頭道:“是”。莊姜道了聲“好”,她不管了!再怎樣的忠心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親人被斬殺,手一揚,一個“臨”字訣,一道白光籠罩在洞口,踏著罡步,口中念念有詞。蕭禛望著這樣的莊姜,終于面如死灰,他親眼見過當年莊太傅寫的書信,他親耳聽過莊家如何偷龍xue的故事,可他還心底還隱隱抱著一絲微茫的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莊姜只不過武功高強,所謂術族只不過是杜乾等人的污蔑,可是如今他確實親眼看到了,這個女子確確實實是傳說中的“妖女”,她正在自己眼前實行“妖術”,而那個國運妨礙的因由,真真切切,半點不假。碧水衣見皇上如此神色,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兇光,掉頭對林峯道:“林將軍,快上?!?/br>林峯看了看蕭禛,問道:“皇上……”,蕭禛面色鐵青,道:“上!”,林峯對百名刀斧手道“上”,幾百猛士持刀向莊姜撲來,莊姜若是凡人,武功再高也會剁成rou醬——可她不是,只見她連看也不看一眼,依然踏著罡步,念念有詞,眾位刀斧手只覺莊姜近在咫尺,卻始終無法接近,不由拿著刀亂砍,卻如同砍在遁甲上,無從下手。“皇上……這女子有妖術?!币晃桓睂⒒仡^對蕭禛道。蕭禛看著那刀光爍爍,只負手站立,一言不發。許久,洞口已經消失了人際,連腳步聲也不聞,碧水衣不由焦急,對蕭禛道:“皇上,靳先生不是說,皇上有龍氣護體,不怕那妖術的……”這話提醒了蕭禛,蕭禛眼角肌rou跳了跳,終于道了聲:“給我刀?!鄙磉叺碾S從馬上獻上專有的“金絲龍鱗刀”,蕭禛拿起刀飛身向莊姜撲來,一刀下去,便劈開了莊姜設置的結界,碧水衣不由喝彩道:“皇上英明!”可惜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場眾位都覺得欺負婦孺勝之不武,何況還只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雖說她是“妖”女,可除了不得近身以外從未見“妖”在何處,倒是不男不女的這位更“妖”了些。蕭禛的“七禽刀法”乃高人傳授,極為凌冽,又有龍氣護身,莊姜的那修真得來的靈氣便奈何不得她,何況她大多學得一些修真之術,于武功上卻毫無造詣,見蕭禛刀光爍爍地撲來,只左支右絀,拼命躲避。幸得她運氣之時的輕功已并非凡人之階,神識之內對那快如閃電的刀法來路十分清楚,加上運氣之時躲閃極快,這刀法一時倒也奈何不得,大家眼見一個紫色的身影在刀風里如燕子般飄來飄去,不像是生死決殺,倒像是盛宴之舞,不由看得出神,突聽碧水衣道:“這妖女既然與皇上對敵,那妖術便使不出來,大家上啊?!?/br>林峯瞥了他一眼,卻不說話,眾人只聽林峯的命令,也按兵不動,碧水衣怒道:“見皇上危急也不護駕,你們要造反嗎?”說著,自己飛身向莊姜一掌劈來。莊姜但見掌風排山倒海般向自己涌來,不由驚詫,沒想到這樣柔媚入骨的男子,居然練就如此雄霸的掌法,并且其中所含的殺意可不是蕭禛所能比的,一個翻身繞到了碧水衣身后,誰知碧水衣袖子一甩,只聽“嗖”的一聲,一把淬毒的袖箭飛速射出,蕭禛禁不住道了聲“小心”——他與碧水衣共同對敵多次,知曉碧水衣這暗器極為厲害,防不勝防,中者立死,雖然莊姜是術族,雖然莊家欺騙了他,雖然他可以狠得下心讓莊家徹底傾覆,可讓莊姜就這樣活生生死在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碧水衣聽到“小心”這兩個字,流離眼眸中射出一絲狠厲之色,袖子一甩,六七八淬毒的袖箭,以品字形狀向莊姜射來!第一卷人間道第四十九回愿與不愿莊姜自幼詩書禮儀,忠孝傳家,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跟皇帝打起來,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人生之古怪離奇莫過于此,想到母親與老太太,再想到幻陣的破除,心亂如麻之際無心戀戰,眼見碧水衣九把淬毒袖箭風急電掣般射來,本欲跳開躲避,心中一動,在袖箭接觸的剎那里真氣一點,眾人只見黑色袖箭在紫色身影中處處開花,正要驚呼,卻是眼前一晃,廢墟之口,人影渺渺。“追——”碧水衣對著林峯喝道。林峯卻眼望著蕭禛,見其長長的衣袖垂著“金絲龍鱗刀”,臉上神色莫辨,似悵然又惱怒,似決絕又黯然,望著那廢墟口的幽深處怔怔出神。“皇上,大約從這里便能進入莊家,咱們要不要追殺過去?”碧水衣見不得蕭禛這樣的神色,連一向溫柔如水的聲音也帶了幾分凌厲的棒喝。蕭禛仿佛醒過神來,“哦”了一聲,許久才道:“回去吧?!北趟旅Φ溃骸笆共坏?,若是她們從這里跑了?”蕭禛回身看了看那廢墟之口,對林峯道:“你安排人在這里把守?!绷謲o這才高聲稟了聲“是”,指任兩個副將帶著五十個刀斧手在這里看守,自己則帶著其余猛士隨著皇上的腳步回了營地。莊姜回到莊府的時候,其余皆鴉黑一片,只有文瀾苑燈火通明,莊府人皆匯聚在此,有的抱頭大哭,有的向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