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差一點親上去了

    全順森是個很講究做事效率的人，走路能快就不慢。等到林書亞說出來的話完整落到他耳朵里時，他已經走出了好幾米。多虧的是，他耳朵也很不錯。

    于是他又緩緩邁步走回來，看著一臉笑意的林書亞，眼睛瞇起來，如果華清在這，她肯定會選擇遠離，對于了解全順森的來說，這基本就是戰火燃起的前奏，聲音幾乎是從他牙縫里面鉆出來的：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今天才搬過來吧？

    嗯。林書亞還是那么笑著，點了點頭。

    看得全順森大為光火，之前的怒火和這一瞬間的加在一起，氣的他笑出了聲：林先生，你對自己還真是很自信啊。

    林書亞沒反駁，只是若有所思的開口：看來問題的答案是她沒有男朋友咯。

    不等全順森再說些什么，他轉身按開了電梯，走時還不忘和他揮手再見?？磥硪彩莻€氣人很有一套法子的主呢。

    全順森看著電梯緩緩關上門，盯著開始躍動的數字，眼神漸漸放空起來，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

    華清面前的文檔還是空白一片，刪刪改改最終什么也沒留下來。

    ??！她胡亂抓著自己的頭發一頭栽倒在面前的軟枕上，真的不知道要寫些什么東西。

    好在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想要繼續崩潰下去的心情，她起身，穿著拖鞋跑去開門，還有什么能比暫時遠離自己的工作更加令人快樂的事情呢。

    她打開門，門外站著的人笑得一臉春風和煦：你好，不知道能不能邀請你和我一起吃午飯呢？

    是林書亞。

    他身后開著門，一陣香味順著風飄進華清的鼻子，她吸了吸鼻子，內心感嘆著：哇。

    林書亞看著她聳鼻子的樣子，只覺得還真是可愛呢，眼睛睜的滴溜圓看著自己：可以嗎？會不會太打擾了。她宿醉了一晚上，早上喝了一杯熱茶，除此之外什么都沒吃，現下正是餓著的時候。

    林書亞側過身，示意她跟上自己，聲音溫柔：我才是怕打擾呢，那么早就開始搬家，就把這當成我彌補你的一點心意好了。

    華清也不再客氣，順手拿過鑰匙關上了門，走在林書亞背后，她隱約能聞到一股清新的香味，一種像是春天的味道。

    不知道是什么香水，華清這么想著，想找他要個鏈接。

    兩人落座在桌前，林書亞早早擺好了碗筷，兩幅。像是預料到了華清不會拒絕自己似的。桌上是做好的飯菜，華清拿起筷子，橫放在兩手大拇指上，雙手并攏合十，像是祈禱一樣：那我開動啦！

    林書亞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見女孩的第一面還以為她是很難接近的那一類型，現下看來，內里完全就還是一個小姑娘。

    飯畢。

    華清癱在椅子上，對林書亞的廚藝進行大聲稱贊。

    林書亞則笑著收拾碗筷，然后將它們一一放進洗碗機里擺放好。

    在機器工作的聲音中，林書亞坐在了華清的桌邊，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干紅，然后看向華清，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華清抱著杯子點點頭，用手比劃著：只要一點點就好。

    完全就是酒鬼啊，仿佛已經忘記了今天早上頭痛欲裂的感覺。

    林書亞依言照做。

    兩人很有儀式感地碰杯。

    攝入了過多的碳水，還喝了些酒，一陣困意涌上華清的大腦。她看著林書亞，這人撐著頭歪頭看自己的樣子，瞇著眼睛笑的樣子，真的好像一只狐貍啊。

    在這個季節不合時宜地穿著長長的外袍，真是很難捉摸啊。

    林書亞向她湊近，手指拂過她額前的碎發，將它們攏到華清的耳后去。

    他的手指溫涼的像玉一樣，撫過華清的額頭，她本就熱，于是更向他靠攏過去。

    看著華清湊近的臉，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睫毛卷翹，在眼下投出兩片小小的陰影，鼻梁高挑秀麗，嘴唇紅潤。像是被下了蠱一樣，林書亞的手指撫了上去，他輕輕劃過華清的嘴唇，看著它因為自己用力而發白，用因為自己卸力而重新涌上血色。

    華清枕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任由林書亞動作著，她看著他慢慢湊近的臉，看他鴉羽般的眼睫，和仿若畫上最出挑一筆的眼睛，鼻息微動，春天的味道又如潮水一般涌上來。

    她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嚇了林書亞好大一跳，只見她緊接著蹦向林書亞，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惡狠狠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大口，嘴里大叫著：我有靈感啦！

    她像一陣風一樣跑走，不等林書亞反應過來，又只聽見一陣關門的聲音。

    他又想起自己在電梯口問全順森的最后問題：她有男朋友嗎？

    林書亞微嘆口氣，好險，差一點親上去了。

    女孩的臉又一次浮現在她面前。啊，感覺不妙呢。

    ·

    華清飛奔回家，趁著靈感還在自己的腦海里，趕緊坐在電腦桌面前，打開文檔敲了起來。

    窗外的景色從艷陽高照到日暮西沉，再到星月斗轉參橫。

    終于，她敲下最后一個字符，長舒了一口氣，挺身伸了個懶腰。坐在椅子上快要八個小時，真是感覺都累到腰肌勞損了。

    她保存文檔之后，在聯系列表里找到了全順森，將文檔發送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電腦響起信息的提示音，頭像在電腦桌面右下角抖動著。華清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閉眼朝虛空拜了拜，而后才忐忑地打開對話框：寫的不錯。

    yes！華清興奮地握拳大叫。別人說寫的不錯可能會是客氣，可是全順森說寫的不錯，那說明是確實不錯。

    她哼著小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遲來的饑餓感讓她的肚子咕咕響。

    華清走到冰箱前，想著自己晚上要吃些什么，打開冰箱，卻沉默了。怎么能有人的冰箱里面全是酒水飲料，一點食物也沒有??！

    看來只能出門覓食了。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也不甚在意，下午累了那么久，她現在只想吃頓熱乎的，然后洗澡睡覺。

    她拿了鑰匙出門，摁了電梯。

    只聽見另一邊關門的聲音，是林書亞。

    他笑著跟華清打招呼。

    華清看著他：好巧哎。你也是出去吃晚飯嗎？

    林書亞看著她的笑眼，點點頭，心想：才不巧。鬼知道他從貓眼里看了多少次，只想知道對面這人怎么還不出門。

    倆人邁步走進電梯。華清抬手看了眼手機，信號降到只有三格，她摁滅了屏幕放到睡衣口袋里。

    華清不知道全順森給自己發了消息：是不是還沒吃飯，我現在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