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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服侍三奶奶,報答老太太和夫人的大恩大德?!?/br>嘴兒倒是挺甜的,確實比榮若討喜。老太太便吩咐道:“進了宅子就須把煙膏戒掉,戒不掉,那生下來的孩子身體也不好!…按說我們沈家也不是不給納妾,只是榮若那邊下午才剛剛說好,叫硯邵明天親自去接,不好她一回來就叫她生氣……先裝作張二嬸子的親戚罷,安排在李氏院里做個管事的媳婦,和榮若先處處感情,等被她發現了她也就不好再難為?!?/br>“是?!币粚阂傍x鴦連忙跪下磕頭,感恩戴德。老太太也懶得繼續搭理,扭頭問林嬤嬤:“怎么鸞枝還不到?這都著人去請了兩回了,連個影子都不見。放在從前,我老太太還沒進門,她就已經先等在這請安嘍。如今倒好,肚子一大,脾氣也大了,還知道給人臉色看!”林嬤嬤點著頭:“是……聽鋪子里的伙計說,中午還攔著二爺不給去見鄧老板呢,后來提了老太太的名字,才不甘不愿地放了二爺走。還好那鄧小姐脾氣好,心襟闊,不然這日子一久,生意還怎么合作?”老太太陰著臉:“可不是?怕是中午聽見那一群婆子議論,這會兒正窩在心里不高興呢!…這大家族里出身的,就是和貧寒小戶的不一樣。你沒見那鄧小姐,可能應酬,嘴里頭說的話呀,把人心里頭潤得那叫一個舒坦!如今硯青身份地位高了,委實需要這樣一個圓滑點的女人幫襯……她倒顯得拿不出手了,脾氣倔,又沒什么身家,在家帶孩子還差不多?!?/br>林嬤嬤頻頻應是:“鄧小姐那般出身,確是配得上二爺的。只是老太太先前答應過二奶奶,說要給她抬舉身份,如今若是突然反悔,只怕她鬧起來……二、二爺又會有好一樁罪受……”老太太吧嗒著煙斗,嗓門揚起來:“鬧?肚子都那么大了她還能怎樣鬧!…你沒看她多寶貝那兩團小rou兒?夜里頭連硯青都不肯伺候了,只怕男人一運動,把孩子頂著了。哪里舍得不要?…再者說,之前我也沒說過究竟要給她抬舉多高,正妻是抬舉,那平妻也是抬舉,怎么抬那是我老太太說了算!”李氏暗暗諷弄,好個精明算計的老太太,早先老二癱著的時候,巴巴地哄著誘著鸞枝,就怕她忽然跑了,怕自個孫子再娶不到合意的女人;如今翅膀硬了,家權奪了,一翻身倒準備把人踢開了……只怕又是貪上那鄧小姐四成的股權吧,呵呵。心里頭好笑,巴不得他們鬧將起來,便假意關切地試探道:“那鄧老板倒委實是個女子中的精品,聽說整個縣城的夫人太太都與她交際得甚好。昨兒個外院辦事的買辦還同我說呢,多少莊子的老板想要挖走她。這一挖走,可不是得分去咱們布莊的半邊天???硯青也真是,當初就不該跟一個女人做生意,平白給自己添不踏實?!?/br>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老太太就來氣了,胸中一腔慍火迸出來:“當初?當初咱沈家被某些人掏空了多少銀子?…借了恁多的外債,誰不曉得我們沈家快要耗干了,誰敢和我們沈家合作?若不是正好遇到這么個有技術、有工人、還不收錢的,布莊去哪里籌積翻身的本錢?……那鄧小姐,我瞅著她對咱們硯青也不是一點意思也沒有。等明天老三把榮若接回來,后天晚上一起吃個飯,我試探下意思。左右不能白白把生意分出去……那白眼狼,我們沈家也不能養第二回!”祈裕就是李氏的傷。一襲話聽得李氏臉色頓然一黑,緊著帕子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母親也不要回回都提起來噎人……早先硯青還癱瘓在床的時候,也確實是祈裕幫襯了家里好多年,不然如今生意怕是也早就塌了?!?/br>“那我們家也沒白養他?!崩咸珯M了一眼。李氏便站起來告辭。心里頭默默尋思著,以鸞枝那個女人的性子,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哄呢,老太太被眼前的錢財迷花了眼,卻忘了她背后可是頂著老太后的賞賜。卻不提醒,只幸災樂禍地等著看好戲。老太太又著人第三回去請鸞枝。婆子應著“誒誒”,踩著滿院子的水潭子顛顛而去。已是夜里酉時,天空又斷斷續續地落起了雨。竹嵐院里靜悄悄的,主子爺與二奶奶還沒回來,正廂房里沒有點燈,只屋檐下一只燈籠在風中發散著紅蒙的光暈,搖曳來搖曳去的。忽然一道閃電劃過,那紅影被拉得老長,燈籠竟‘吧嗒’一聲落下地來。四方小院內頃刻黑漆漆一片。大不吉利。把院子里掃水的陳媽嚇得“哇呀”一聲大叫,連忙掃帚一扔,也不管主子回沒回來,就要把院門關起。沈硯青著一襲鴉青色夏綢長裳從巷子里大步而來,遙遙見到陳媽探頭探腦,不由笑問道:“那中元節還沒到,你沒做甚么虧心事,怕甚么鬼敲門?”見窗內光影灰蒙,屋門輕掩,以為女人又半掩紅紗斜倚香榻,故意裝睡哄自己誘逗她……身體某處忍不住異動起來,熱血上涌,就要推門進去:“二奶奶幾時回來的,怎么今夜睡得這樣早?”啊,當、當真鬧鬼了!陳媽不聽還好,一聽渾身將將打了個激靈,驚詫地張圓了嘴巴:“二、二奶奶……二奶奶不是和爺在一塊兒嗎?老太太都讓人過來請了三回呢,怎、怎么……二奶奶幾時回來過?!”沈硯青眉峰一凜,眼前驀地浮現出中午二人在街上分開的那一幕……萋萋冷風,陰陰黑云,那紅裙翻飛,背影飄飄裊裊……此刻想起來,多么虛浮啊,好像一眨眼便要消失不見。不由把陳媽肩頭一按:“你說什么?一下午都不曾回來?…那春畫呢,可有回來遞過消息?”“也、也沒…”陳媽緊張極了,一邊說,一邊看著地上散裂的燈籠。那紅布萋艷,沾水起皺,無端生出幾許鬼氣。人命如盞燈,命去燈滅,太不吉利!話還沒說完,一道青衣翩然,沈硯青已經大步走開。下午老太太叫自己過去,其實根本無甚么要緊之事,匆匆扒了兩口飯,就去富春酒樓里尋鸞枝。那酒樓老板卻道鸞枝根本沒去。還以為是她不高興,早早的就回了家……竟然連家也沒有回!時間過去了這么長,她會去了哪里?北院上房里,老太太正在碎叨叨:“四趟了,四趟都不過來……枉我好心給她帶了酸梅干兒,白瞎,扔了吧!”見沈硯青進來詢問前因后果,頓地慌亂起身:“怕不是藏起來,等著你去哄她呢……那個女人,從前也不是沒有跑過!”嘴上念叨,卻惦記鸞枝肚子里的兩個骨rou,連忙命人出去找尋。那大雨淅淅瀝瀝,大街上卻無有人影。找來找去,只角落一把花布油紙傘,孤零零,蕭蕭晃蕩。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