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雞咬傷
被雞咬傷
于蔓蔓尷尬地接過陸澤遞過來的紙巾,胡亂擦了擦。 給我吧。 陸澤自然地拿走她捏在手里的紙,一個拋物線扔進了不遠處的紙簍。 寧蔓蔓舔了舔唇,一句謝謝呼之欲出,被她硬生生堵在嘴邊。 謝他什么? 謝他個頭啊。 想買什么樣的鳥? 陸澤問。 他熟練地打開旁邊的籠子,一只面帶腮紅的黃色小鳥撲棱棱飛出來,快活地落到一旁的架子上,囂張地伸著脖子沖于蔓蔓叫了兩聲。 這是玄鳳吧。 于蔓蔓笑了笑。 嗯,黃化版的,人工培育的品種。 陸澤扭頭,看見她放松愉悅的側顏,眸子忽地暗了暗。 女孩瘦了很多,后背漂亮的蝴蝶骨把襯衣撐出好看的形狀。 下擺塞進裙沿里,勾勒出曼妙的腰身。 修長筆直的雙腿白得發光,隨她俯身向前而微微彎曲。膝蓋窩凹陷的地方,看上去脆弱又性感。 腳上是一雙穿舊的帆布鞋。 她似乎很戀舊。 這雙鞋,高中的時候就常見她穿。 那天載著她回家時,他只要稍稍垂眼,就能看到這雙帆布鞋在他身下搖晃,晃得他心尖發癢。 女孩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的小鳥,露出傻笑,嘴里模仿著鳥叫,似乎要跟它一決歌喉。 陸澤覺得,心里某種塵封已久的情感一下子涌了上來,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吞噬。 他忍不住,湊近了她身邊。 于蔓蔓并未注意陸澤的臉色,也沒注意到他悄悄挪動的步子。她正打著主意要伸手摸一摸眼前的小可愛,那兩坨腮紅實在叫她喜歡。 無情的魔爪伸向懵懂的小雞,于蔓蔓即將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可哪知,那玄鳳忽然扭頭,張嘴一咬,尖銳的喙啄住了于蔓蔓的食指。 都說十指連心,她疼得驚叫。 玄風被她的叫聲嚇得飛了起來,在天花板盤旋,警惕地瞧著底下危險的兩個人類。 陸澤緊張地抓著于蔓蔓的手,食指指腹上兩個鮮紅的小口,他皺眉,拍拍一旁的籠子,抬頭沖玄風吹了個口哨。 那玄風條件反射似地俯沖下來,竄回了籠子里。 陸澤用無情鐵鎖將它關住,抱歉的眼神看著于蔓蔓,里面有創可貼和消毒水。 于蔓蔓疼得額頭冒汗,她沒想到小小一只鳥竟會如此厲害??粗荒橁P切的陸澤,她有些猶豫。 里屋,那不就是他剛剛自慰的地方嗎? 血珠子滲出來,于蔓蔓忍不住想抽回手。陸澤卻捏著她的腕子不放,一語不發地領著她進了里邊。 于蔓蔓拖著步子跟進去,眼神刻意地避閃著靠近門口的書桌。陸澤叫她坐在一張折疊床上,轉身去桌子下面的抽屜里翻創可貼。 于蔓蔓悄悄打量著這個房間。 面積很小,大概只有10來平,格局跟她在S城打工時合租的側臥很像。進門是桌,折疊床靠窗擺著,正對著窗的墻邊,立著高柜。 陸澤似乎很愛干凈。 東西擺放得整齊有序,簡陋的折疊床鋪著柔軟的墊子和薄毯。床頭的墻上掛著一副畫,里面是只關在籠子里的鳥的背影,看著頗有幾分藝術氣息。 盡管于蔓蔓不懂藝術。 她是純種理科生,大學念的數學,工作做的是金融,成天跟數字打交道,朋友經常調侃她,說她審美差到姥姥家,寫字堪比文盲,能量化解決的,絕對不用描述性的用詞。 但朋友也說,饒是這樣的她,在挑男人的品味上還算可圈可點,竟把風華絕代的大眾中情人搞到了手,有兩把刷子。 于蔓蔓當時并未反駁,只在心里苦笑。 傅承言那種男人誰不喜歡? 英俊、高挑、內斂、穩重、多金、上進。 一雙杏眼盯住你,眉目流轉間,深情涌動。再遲緩的心臟,也叫他撩撥得砰砰直跳。輪廓卻是凌厲的,臉色沉下來的時候,壓迫感極強。殺伐決斷之間,不留一點余地,掠奪的攻勢讓人只得跪下,好聲求饒。 遇上那樣的男人,只有被玩弄的份。吃干抹凈了不算,還要把你的心也掰碎了拿走。 于蔓蔓跟他糾纏不清了這么多年,好容易從他手里掙脫出來,拖著傷痕累累的心臟逃離。 這也算有眼光的話,天底下就沒有聰明女人了。 嘶。 于蔓蔓指尖忽覺刺痛,抬眸一看,陸澤正蹲在她面前,攥著她的手指,棉棒沾著碘酒,小心在她傷口上擦拭。 男人眉心皺著,神情看上去極為嚴肅,和她手上針尖大小的口子形成強烈對比。 于蔓蔓忍不住笑出了聲,沒那么嚴重,再過會兒都愈合了。 鳥嘴上有細菌。男人換了棉簽,重新沾了碘伏,抬頭看著她,認真地說:還好它咬得不深,不然還得帶你去打破傷風。 于蔓蔓光裸的膝蓋碰著陸澤的小臂,目光相接之時,她覺得那小處皮膚倏然有些熱得慌。幾根搭在他掌心的手指,變得有些潮濕。 陸澤的眼神沉靜又溫柔。 于蔓蔓想到高中同桌羅小晴說過,陸澤的眼睛像一汪泉水,清澈無瑕。被他瞧一眼,心尖蕩漾,你只當自己是什么天然去雕飾的人間至寶。 只可惜他身上沾著銅臭味,白瞎了這雙單純的眼睛。 商人逐利,大筆大筆的錢里總有些不干凈的東西。特別是建筑公司這樣的利益大頭,腌臜的事情多了去了。 傅家如此,陸家亦是如此。 這與他們兩個同樣長得攝人心魄,難道有什么必然聯系嗎? 男人的眼神忽然閃動了下,喉結滾動間,于蔓蔓聽見他略帶沙啞的聲音。 于蔓蔓,你現在有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