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6）

    周慕吼完這些話，后悔了，因為他在顧昭臉上看到了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神色。

    顧昭像是被他嚇到，最初的驚訝過去后，便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來，她呆愣地站在周慕面前，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可他難道不知道，這兩年，她都是和別人在一起的嗎？

    說難聽點，這兩年，她就像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一樣，被宋凜聲圈養玩弄。

    周慕見顧昭遲遲沒有給他回應，忽然覺得累了，他認輸了，打算讓開門，和她一起出去。

    可顧昭卻在他側身的時候叫了他一聲，周慕

    周慕回頭，像是有燭火在他眼里被驀地點亮了，顧昭在這雙燦若星辰的眼睛里，看到的卻是一個欲言又止的自己。

    周慕，你知道的，我和宋凜聲我們在一起整整兩年，我

    顧昭說不下去了，她張了張嘴還是沒能把接下來那句我們怎么可能重新開始給吐出來。

    周慕卻頓悟了她未出口的那些意思，他又氣又急，他都已經和你斷了，你還要繼續纏著他不放？

    顧昭知道外面傳的那些風言風語，在別人看來，宋凜聲是因為和她鬧掰才斷了她的資源的，可只有顧昭知道，他對她用的這些手段，只是想讓她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又回過頭去求他。

    求他不要封殺她，求他重新用那些大小不一的按摩棒，在她體內進進出出的，求他繼續對她進行一遍又一遍的施暴和折磨。

    這兩年，不是她放不開那些身外之物，而是宋凜聲沒玩膩，所以才不肯放過她。

    顧昭沉默了，半響后才蒼白無力地解釋了句，你不懂。

    周慕扳著她的肩膀，她能感受到他雙手壓住她肩膀的力氣。

    顧昭，你看著我，你現在告訴我，你是真的不愿意和我繼續了嗎？那為什么，為什么我們兩個現在會在這里，會站在一起討論這些？難道真的都是我的一廂情愿嗎？

    周慕深深地看著她，那雙深得足以溺死人的眼眸里，折射出她的退縮和膽怯。

    顧昭不是沒有過猶豫的，就好像只要自己朝周慕伸一伸手，他就會緊緊地拽住自己，把自己從沼澤里一把拉出來，可他要是拉不住自己呢，要是他沒把自己拉上來，還連累他掉進沼澤里，和自己一樣沾了一身甩不開的泥呢？

    顧昭內里不斷掙扎著，眼里閃過痛楚之色，有個聲音從最深處冒出來，可是你不試試，你怎么知道他拉不出你呢？

    這個聲音被她忽略不掉，反而還越來越壯大了，壯大成一團梗在她的胸口心上，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順著那口氣把那個聲音所代表的意思吐出來，就聽到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

    是周慕的手機在他褲袋里胡亂蹦著。

    周慕沒理會，只是一動不動地緊盯著顧昭，從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里，他能感受到顧昭的情緒變化，他全身的肌rou都繃得緊緊的，目光就沒從她唇畔離開過。

    可手機鈴聲在停了片刻后又響起，帶著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兒。

    顧昭忍不住提醒他，你有電話。

    周慕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松開了她，然后他拉開門接通了電話，喂，是我

    而被留在身后的顧昭，像是經歷了一場劫難一般，虛虛地吐出幾口氣來，她怔怔地盯著周慕出門時放在她手里的磨砂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