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4)
二(4)
周慕就這樣輕輕松松地站著,手里拿著瓶潤喉的礦泉水,周慕不動,顧昭也就沒動。 她要面子,不肯找他幫忙,兩人就這樣站了五分鐘,站到顧昭的面容從尷尬轉為難堪時,她才看到周慕放下那瓶水,然后走到她面前,問她,你打算這樣站到什么時候? 顧昭一肚子委屈正無處發泄,他這一問,正好給了她一個發泄的口,顧昭紅著一雙眼,嘴上還不肯認輸,再站五分鐘。 周慕哪里想到她這么嚴正以待的架勢,吐出的卻是這么一句孩子氣的話。 周慕沒忍住,愉悅地笑了,剛才在休息室鬧的那點不愉快也隨著他這個笑煙消云散了。 他笑著問她,再站五分鐘,你就能保證你情緒到位了? 顧昭提了點音量,剛才沒反駁陳青山的話,現在都用來反駁周慕了,一個生病躺在床上睡覺的人,還能有什么情緒? 她沒看周慕,她怕在他眼睛里看到她不想看到的東西。 沒想到她卻聽到周慕正兒八經地說道,人物的情緒要怎么表達?除了面上顯而易見的情緒外露,還有一種表示方式就是行動,人物可以通過她此刻的行動,來表示她的內心。 顧昭聽著有理,卻還是嘟囔了句,可她睡著了,還怎么行動 周慕聽到了她的喃語,不計前嫌地繼續給她分析了下去。 段迢感染風寒是因為前兩天和她爹吵了一架,下雨天賭氣出門淋了雨才會生病的,所以她明知道自己發了燒不舒服,卻還是拒絕讓大夫給她來診斷開藥,為什么? 顧昭癟嘴答道,因為她想借著自己這次生病,來報復她爹 沒錯,周慕贊同地點點頭,可是生病這天段督軍卻偏偏外出未歸,她發著燒,沒等來她爹,迷迷糊糊中大概知道是小丫鬟找來了林暮,她雖然有些昏睡,但意識沒有完全迷糊,你說她怎么可能發出夢中囈語,又怎么可能伸出手在半空中胡亂揮舞著,更別說枕著林暮的手睡得這么安心了 顧昭被周慕這么一分析,交握在一起的掌心都有些發潮,她當時分析的人物內心,在周慕這番精準的人物剖析下簡直是不堪一提,簡直拙劣得像是個用來騙小孩子的謊。 五分鐘時間很快就到了,兩人候場準備,快開始前,周慕正要站到自己的機位上,衣袖卻被顧昭抓住,他疑惑地瞅著她,只見顧昭忐忑地問道,那我在睡夢中,喊一句爹,假裝以為林暮就是她爹你覺得怎么樣? 周慕嘴角的弧度繃不住了,他露出一口白牙,覺得眼前這個梳著麻花辮的女孩子真可愛,他笑著建議道,也不是不能喊,只是 周慕感到抓著自己袖子的力道緊了緊,他故意慢悠悠地說道,你抓住林暮的手不肯放,兩人的肢體接觸,是可以讓林暮的一顆心都被這個晚上打亂的,在他心亂如麻的時候,你再迷迷糊糊地喊一聲爹,讓他當頭一棒,知道其實是他自己誤會了,這樣既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又使得這個節奏發展得不至于太快,這樣處理是不是會更合適些? 顧昭按照周慕剛才指導的演了,演完后陳青山對大家比了個OK的手勢,宣告今日工作的結束。 顧昭沒急著走,等大家伙都收拾好回去了,她才找到同樣還在慢悠悠收拾東西的周慕,周慕以為她是來道謝的,只是當顧昭別扭地表達完自己的感激之情后,卻是面色猶豫地問他,可不可以教她演戲? 周慕樂了,他半是驚訝半是打趣地看著她,像是在問顧昭,不是你說要少接觸的嘛?怎么那么快就被打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