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4)
一(4)
顧昭回到住處,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她那輛紅色捷豹在北京市區七拐八繞的,終于停在了某個高檔小區的停車場,她進電梯前特地留意了下附近車位,見沒有自己熟悉的那輛車后,她才跟著電梯慢吞吞地到了家。 剛進家門玄關處,顧昭的視線就在一雙棕色皮鞋上停住不動了,她沒察覺到自己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背,那是一種動物警惕時常有的狀態。 她一進客廳,就看到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人。 男人聽到動靜,卻沒做聲,依然顧自己低頭玩著膝蓋上放著的那只手機,手機上是一款開心消消樂的游戲,不費腦,只需考慮手指敏捷度,在這樣簡單而重復的消滅動作里,宋凜聲感到的是一種被填補后的充實,以及粗暴蹂躪后的快感。 顧昭故作灑脫地將包扔在了沙發一側,她給自己倒了杯水,但其實只微微抿了一小口,她見男人還是沒有反應,還是忍不住,問他,今天回來的那么早? 她這個問句像是終于把宋凜聲從游戲里給拽出來了,他沒等游戲結束,就強行退了出去,當你選擇將注意力放在另一樣事物上時,通常意味著這件事比剛才那件事更有趣也更來得有價值。 在宋凜聲眼里,顧昭就是一件比開心消消樂略有一點價值的東西。 他拍了拍身側的座位,示意顧昭過來坐。 顧昭捏著水杯的手緊了緊,但還是將水杯放下,坐了過去。 宋凜聲細細地端詳她,高挺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金絲邊眼鏡透出些意味深長的味道來,他略推一推眼鏡,慢條斯理道,怎么瘦了?最近工作太辛苦了? 顧昭心一緊,知道瞞不過他,索性逼自己側過身來,她對上他探究的目光,實話實說,語氣卻是低了一等的,我最近接了個劇 宋凜聲很給她面子地哦了聲,似乎是在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顧昭說,本來不想接的,可是這劇本我實在很喜歡,又因為這兩年都沒拍過戲,所以想試一試 顧昭沒再往下說了,因為一只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摸上了她的臉,那只手的溫度冰冷,帶一點北京春日的干燥,指尖滑過她小巧的鼻頭和飽滿的唇,最后卻停在了她白皙纖細的脖頸上。 宋凜聲輕笑了聲,柔聲道,怎么不接著說下去了? 他嗓音低啞纏綿,手里的力道卻不減反增,顧昭感到喉嚨處被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道壓迫著,那力道似是不滿她此時的沉默,帶著一種克制過后的狠勁,在那個瞬間猛地箍住她的喉嚨口,讓顧昭連一聲驚恐的喊叫都叫不連貫,那聲音像是卡了帶的,出故障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