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現原形
第四十回 現原形
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莫過于,悲痛萬分地將妻子下了葬,尸骨未寒的時候,才發現棺材里那個本該恭順賢良的女人,早在生前就跟另一個女人通jian。 恨真那個一喝酒就對妻子拳腳相加的醉鬼爹惱羞成怒,鞭尸jian尸不足以泄憤,最后直接把她娘的遺體大卸八塊,喂了狗。 年幼的恨真雖然不懂,一些詭譎的畫面卻深深地纂進了她的腦海,稍微長大一點才后知后覺這里面的荒唐之處。 她至今不懂,為什么她那個看似溫婉而懦弱的娘會做出那種惡心的事。為什么跟一個女人私會,為什么給她留下一個雜種的罵名。 或許她娘一切的順從都是假的。 然而她對此感到痛恨的同時,卻又不得不被同樣溫婉而懦弱的梅娘所吸引。 她不懂她娘的所作所為,就像她不懂梅娘為什么縱容自己跟一個女人狎昵。 而這個女人甚至是個妖怪。 她應該就此殺了這個可惡的妖怪,即便真如她所說會灰飛煙滅也無所謂。 然而隨著殺意漸濃,她的呼吸也隨之貧瘠。 她在這人乖張的笑容中高舉起劍,她知道她故意讓她,無所謂,她現在就要殺了她! 正當她以為她會就此窒息的時候,一個身影沖了出來。 梅娘擋在風生的身前,抬頭面對這位昔日沉默寡言的小道士。 此時恨真眼中已經布滿幾近瘋魔的恨意,梅娘看著她,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她從未見過恨真這個樣子。 讓開!恨真赫然呵斥道。 她絲毫不覺得意外,她想如果是她那個下賤娘,也一定會這么不知廉恥地攔她。 你不許動她,梅娘身子顫了一下,卻更加堅定地護住風生,我不許你動她! 你、劍鋒又壓下一寸,恨真的雙手卻已有些顫抖,越來越的血液擠壓著她的心臟與咽喉,似乎稍微松懈就會涌上口腔。她看了一眼梅娘身后的女人,那人正笑得悠哉得意,分明嘴角掛著血,卻像贏得了全世界。她怒極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東西! 這小婦人聞言卻絲毫沒有動搖,仍目光爍爍地看她。 她心神一晃,大概也明了了,作勢當場了結了她二人,喝道:你信不信我、 話至此處,風生適才抓住梅娘的手臂,試圖護住她,不時,卻聽梅娘喉音艱澀地道:好,那你來殺了我吧! 夜色暝昧,潮滯的熏風割過鋒利刺骨的劍刃。 風生一怔,心神虛浮間,恍惚地看她。 她未曾有一刻料想,這人會如此護她。 饒已是幾輩子過去。 這廂恨真卻是身影陡然一晃,怔了好半晌,嘴唇翕動著,應是想要說些什么的,但一切話語皆被腥膩濃液攔下。 她狠狠拂袖,頓覺天地失色一般,絕望地看一眼她,便拖著身體狼狽離去。 梅娘渾身一松,跌坐下去,喘了兩氣,適才回頭看那人。 她們劫后余生一般對上目光,梅娘小心翼翼擦去著她嘴角的血跡,指腹輕撫臉頰的瘀青,心疼得吐納皆是顫抖。 風生尚未回神,木了似的凝視著她。 片刻,感受到指尖流淌的溫度,她將其抓住,兩個人擁在一起。 梅娘心墻轟然倒塌,崩潰地哭打著她,你這算什么妖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快死了!要是我不來,你該怎么辦! 你不來了么,風生撫拍著她的背,輕聲呢喃,放心,我不會死的 rou體凡胎扛不住威壓,在死道士殺了她之前,自己就會先行暴斃而亡。 即便當真刺中了她,大不了折損幾分元神,一百年還是兩百年,總能補上。 今時不同往日了,若不是她重傷未愈,即便是她祖宗顯形,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她。 在人間,她無所畏懼慣了。 而梅娘呢,區區凡人,卻以身護她一介妖怪 酒鋪二樓,風生在這間屋內罩了一層減緩時間流速的結界,以便運功療傷。梅娘則閉眼坐在旁邊。 二人皆是心照不宣沒有說話。 太寂靜,風生闔目運行大周天,腦海中卻亂作一團,半天也靜不下來。 五百年太久,久到初嘗人間溫情,便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不得不承認,她心亂了。 但同時她也想起來,五百年前那個人知道她是妖怪之后,也曾這么維護她。 不過等看了她的原形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想到此處,風生心下一滯,一股氣溘然撞上了胸膛,逼得她捂著胸口粗喘起來。 怎么了?梅娘急道,發生什么了? 沒事平復片刻,風生默默抬眼看她。 梅娘正順聲側頭,閉著眼,驚慌失措地對著空氣摸索,卻不敢碰她。 想看我的原形么?風生沉聲道,清幽的聲線在凝滯的空氣中尤顯得緊繃。 什么?梅娘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的原形。 猶豫片刻,她極小心地問:可以么? 可以。 風生湊近她,緩緩將手掌與她牽在一起。 瞬息之間,梅娘只覺身上一輕,好似有什么東西被牽出了體外。 片刻,她便聽見那個聲音道:可以睜眼了。 羽睫微顫,梅娘小心翼翼睜開眼,視線從面前這人的胸口,向上看,對上她沉寂的目光。 她像在等她的反應。 梅娘環顧四周,正要屏息,驀地看見那人身后床榻上一條碩大的蛇尾。 是十分艷麗的綠色,太過明顯。 哈、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嚇得身子向后一仰,而那尾巴竟曲折蔓延至風生的腰際。 原來那是風生的尾巴。 梅娘眼珠子瞪如銅鈴,從尾巴向上看到那人的臉,對上她狹長的眸子。 她正受傷地看著她。 【看了下科普,啊哈哈,看到說蛇的交配時間幾個小時甚至一天的都有,想寫蛇的發情期,想讓她們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