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對峙
第三十九回 對峙
風生闊步上前,將為首的男人猛地一踩,垂眸冷道: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男人悶哼一聲貼在了地上,正要反抗,卻在對上風生深淵一般雙眸的瞬間,似被一股莫名恐懼威懾了心神,驚恐地瞪大眼睛道:是、是秦家堂少爺讓我們來的。 眾下一片嘩然。 恨真更是一驚,她沒有想到這人竟這么輕而易舉就招了。他邊上的手下見狀,登時驚慌失措地爬起來,左右面對人群指摘的目光,想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恨真料想不對,急要上前,卻見梅娘走到了那人身邊,雙眸含淚地抓著那人袖子,那人側首看她,安撫道:你先進去休息,這里我來處理。 她們真真像一對兒良人。 柳氏將梅娘扶下去,風生又繼續質問男人:秦家堂少爺是怎么跟你們說的? 少爺讓我們、污蔑梅娘子的清白,好讓這家店開不下去男人著了魔似的,顫顫巍巍道。 眾下議論之聲又是高了一重。 邊上的將這豬隊友狠得幾乎咬碎了牙根,倉皇起身要逃。 恨真忙出手將幾人攔住,人群里也站出來幾個大叔,幫著將人壓住綁了。 最后一個問題,風生蹲下聲,掐著男人的下頜將人拎起來,男人呼吸困難得抓著她手臂掙扎,風生沉聲繼續道:說,你認識梅娘么? 不、不認識 當著大家的面,說大聲點。 不認識! 其他人知道已無轉圜的余地,乞道:大爺,放過我們,我們只是收錢辦事 我們也被逼無奈男人附和,言罷,看向恨真。恨真面色一凜,將人領子一提,我把他們押送官府。 如此一來,今日這業也開不下去了。 只有一點好,街里街坊見了梅娘的可憐之處,幾個婆子先后送上些吃的,當作照料。 風生喊了幾個修繕桌椅的工人,梅娘與柳氏鴛鴦一同修補衣服。如此這般,待差不多平息,風生喝了兩口茶順氣,便告辭道:我有點事,梅娘,你照顧好自己。 端午是個陽氣重的日子,加上風生是蛇,今日本就體弱,方才又來那么一遭,她拖著rou體凡胎,竟氣短起來,便心知萬萬不能再逗留。 柳氏挽留道:別啊,這才哪跟哪,吃了飯再、然梅娘一個眼刀過來,她只好怏怏住了嘴。 梅娘知道風生的難處,不多過問,忙起身送她。 這壁將她送至門口,恨真卻正好回來,說是鬧事的人醒后突然對自己供認的罪狀矢口否認,衙門要請風生走一趟。 梅娘挺身而出:我去吧,風生有事。 這廂恨真見狀,瞇眸打量了一番,惻惻道:您竟如此心急? 風生欲言,梅娘又道:不要為難,她是真的有事。 哦,原來我這是為難啊。 愛摻和的柳氏聞言笑道:這位爺趕著投胎呢。 以她的妖氣,鎮魂珠一口氣最多也就壓制兩個時辰,風生看了看天色,行,請道長帶路。 恨真淺笑作了一請。 今日那個鬧事的男人是秦二爺不爭氣的兒子的狗腿。恨真見秦良輔時,與他打過兩個照面。 她甚至對今日發生的這場鬧劇一清二楚,只是一來她以為自己能夠阻攔,二來她也想看看那人是否真能袖手旁觀。 然而事實也如她所料。 那般的身手,又能讓男人如此輕易就招了罪,她料定這人絕非凡體。 天已黑下,二人一路無話沿著街道行走。 她本想當著梅娘的面揭穿她是最好,然而今日這事一鬧,她卻又心軟,狠不下心教她再難受一回。 不過無妨,只要能了結了她,都一樣。 我聽梅娘說您端午節不方便。恨真輕聲細語問,這倒教我奇怪了,不知您究竟是哪里不方便? 風生知道這人咬定牙關也要處置她,也不掩飾地笑道:看不出來么?我以為道長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恨真一驚,回頭看她,知道什么?知道一般只有蛇妖才忌諱端午這個日子么? 風生笑而不語,一種詭譎的沉默在她的臉上漾開。 恨真面色一凜,退開數步,將手伸到背后,取出藏在袍內的斬妖劍,解了血布,行云流水拉身擺出架勢,大喝一聲:妖孽,看劍! 然而正要沖上前去,她見著那人泰然自若,一看,這劍竟然絲毫沒有紅光。 怎么可能! 沒了劍氣的加持,這人于她而言不過一介凡人。風生沉沉壓下胸腔中的窒悶,努力調動靈氣,化了一個結界出來。那人見狀,陡然一急,當即也顧不得其他,便沖上前。 瞬息之間,二人過招對峙起來。不過方寸,風生以手肘笑將她脖頸壓在了墻上,你信不信殺了我,你自己也會死?或者她拉長了話鋒,戲謔抿唇,我本就不是妖? 恨真咬著牙發力掙扎,呵,定然又是什么妖術,死便死,我絕不會讓你這等妖孽留在梅娘身邊。 你可記住了,這回你要因殺我而死,可就灰飛煙滅了。風生雖裝著氣度,話中卻也有了幾分局促。 我灰飛煙滅?恨真譏誚揚唇,露出幾分張狂的架勢,聽你語氣,似乎求之不得啊。 沒錯,若能讓你灰飛煙滅,大不了被你殺了也無妨。風生忍俊不禁,冶艷勾唇,不信?我便讓你兩招。 恨真聽下這話,更加氣上心頭,猛頂劍一推。 二人又是幾招的來往,招式間,風生有意使她割了一刀,果不其然,恨真竟然頓覺一股血氣涌上喉頭。 這便是風生上回救她,所留下的手段。 這壁恨真頓住了動作,狠狠咽下濃血,罵道:妖孽,今日我絕不放過你!言罷,徑直持劍在掌心長長割過。 鋒利劍刃長劍留下血痕,而這劍喂了幾口血,竟當即躁動起來。恨真快速沿著血痕寫下風生的名字,劍氣卻沒有繼續增長,她嗤笑,果然是個假名字。 恨真道行太淺,但總歸比無用要好,加上此時風生心力不濟,那劍沖了過來,風生側身一閃,竟當即被劍氣割出一個血口子。 臉頰的傷痕流出烏紫的濃血,太粘稠,不過一寸便凝了住,全然不像活物所流血液。 恨真瞇眸凝著她,一股強烈的異樣涌上心頭。 溫熱的風呼呼在耳邊吹過,梅娘好似無頭蒼蠅,方寸大亂地穿行在無邊的街道,心跳因為奔跑而變得狂亂。 方才梅娘清理柜臺時,發現原本放在那里的長劍不見了。然而她記得恨真離去的時候,身上并沒有帶劍,那便是故意藏了起來。所為為何,眼下看來已經已是不言而喻。 恨真是個茅山道士,梅娘如何能不懂她的心思,只是 只是、她如何能 梅娘心下一陣慌亂,顧不得二人詢問,便倉皇離開了店鋪。 沿著她們離開的方向胡亂找尋了一陣子,她終于在一處河畔看見了那兩個人影。 此時結界正力不從心地褪去,風生倒地仰面笑看,恨真那把散發著紅光的劍正對著她的臉,高高舉起,作勢要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