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你是誰
李嶠一邊抽煙,一邊往丹拓身上了扔了一床舊棉被。夜里靜,小屋里四五個人圍成一圈,為了防止丹拓逃跑,幾個人是輪班看守。李嶠手底下的人雖然都肯吃苦,但一連在這高原上折騰好多天了,身體未免有些吃不消。 男人往水杯里倒了些熱水,看了一眼身邊的李嶠:李哥,我看這小子挺聽那寧小姐的話,你要不和老板請示一下,讓寧小姐再過來和他談談? 不說這事還好,一說李嶠就頭疼。他碾滅手里的煙,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還說呢,寧小姐上山的時候手上蹭破一點老板都心疼壞了,怎么可能再讓她過來,你就凈想著這些好事兒。 這看著也不像 有些事不是用眼睛看的,多長點兒心眼兒,李嶠抽出一支煙遞給他,哥幾個辛苦一點,老板不會虧待你們。當然這小子的事兒很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寧小姐的安全,都打起精神來,隨時盯著。 寧奚趴在床上,用鋼筆在本子上畫著玉璧表面的紋樣。這是她的習慣,遇到拿不準的事情就會反復畫這樣東西。墨水有限,藍黑色的墨跡一點點暈開,她余光瞥到談策看她,轉過頭去展開自己的筆記:我畫畫好看嗎? 談策移開目光,沒什么表情:湊合。 談策的冷言冷語這些天她已經習慣了,也并不在意,拿著本子就坐到他腿上。談策一只手掐住她的腰,順勢提起了她滑下去的外套,沒推開卻也沒抱著,淡淡瞥了一眼寧奚微紅的臉:下去。 寧奚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就覺得他懷里暖和,怎么貼都不夠。她估摸著談策雖然嘴上硬了點兒,還不至于直接把她趕下去,就更大膽地坐到他的腿間,扒開筆記本給他看:你看,這是嗯 她話沒說完,腰側被他重重掐了一下。她疼得輕嘶一聲,皺著眉回過頭:你把我掐壞了,誰給你生孩子? 談策怔了一兩秒,像是被她的話逗笑了,手掌還叩在她的腰上:你? 寧奚貼著他,兩只手不老實地在他身上摸索一下,看向他的眼神真誠無比:我說了,我會給你生嗯疼別掐我嘛。 她說任何話都顯得真誠,這是寧奚最擅長的事情。談策沒說話,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重。寧奚脊背白皙優美,他的手順著她的脊柱向上按,手上的熱度蜿蜒在她背上爬。 寧奚喊疼,他不停手,最后用手掌卡住她那節雪白的頸,按到她眼圈泛紅。 寧奚倒不是有多痛,只是裝乖賣慘太嫻熟,眼圈就真的紅了。談策卡著她的脖頸強迫她抬頭,右手的指腹掐住她的下巴,看著她泛紅的眼圈,語氣依舊不緊不慢:生孩子比這疼多了,寧奚,少說這些你做不到的事情。 寧奚心想著調情的話他怎么還認真起來,剛要說什么,就看到他帶著些許嘲意的目光。 是不是誰給你點好處,你就能張嘴說要給他生孩子? 他給她什么好處了? 寧奚聽得莫名其妙,早聽說談策這個人精神狀態不是特別穩定,沒想到真是這樣。她再想說什么也沒意思,自己拉上衣服的拉鏈從他腿上跳了下去。李嶠正好進門,見寧奚滿臉不悅地向門口走,立馬閃身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老板,丹拓想見您。 丹拓這幾天吃了不少苦,看起來比當初要瘦許多。李嶠把人帶進來,談策微微瞇了瞇眼,對面的人警惕地看著他,破舊藏袍裹著被凍傷的手,慢慢在他對面坐下來。 東西,給你,丹拓的漢語說的不太流暢,都是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他之前并不認識談策,但這幾天來已經熟悉談策的手段,他看向談策手腕上的玉珠,受傷的手不禁抖了抖:條件,讓,讓寧奚和我去,去拿。 談策原本沒正眼看他,聞言抬眸,手指習慣性地點了點手腕上的玉珠:你好像不太明白你現在的處境。 他向前靠了靠,直視著丹拓的眼睛,雖然不像以往一樣輕蔑地看人,但目光依舊是冷的。 寧奚不能作為任何交換的條件,也不能作為談判的籌碼,談策把倒好的茶水推給他,冷笑了一聲,你應該慶幸你在打她的主意之前就說了,否則后果是什么,我很難保證。 丹拓嘴唇顫了顫,艱難地站起來,被李嶠半拖著帶了出去。寧奚在外面冷得發抖,冷風一吹也冷靜了許多,掀開簾子就走進了屋里。她不理談策,自己脫了衣服上床,但因為覺得冷,身體還是在被子里發抖。 談策什么時候躺到身邊她不太清楚,只是察覺到身邊的熱源時她本能地靠過去。談策沒動,低頭看到她埋在被子里的臉。寧奚一向睡得沉,他伸手下去把她的臉從被子里救出來,以免明早看到一具死于窒息的尸體。 寧奚也就睡著的時候乖一點。 他伸長手臂攬住她的肩,吻慢慢落下去。撩開她衣服能看到晚上掐青了的那部分,他輕輕揉了揉那塊青紫,似乎嘆了口氣。 習慣地順著她發絲摸上去,吻剛剛落到她的下巴上,他瞥見寧奚驀然睜開的眼睛。 她在昏暗中看著他,手指輕顫,卻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寧奚以最親密的姿勢被他攬在懷里,剛剛親吻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她的臉上。她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一只溫柔的手撫摸著她的腰,似乎是愛憐,吻她的動作輕柔的像藏著無數的疼惜。 她有片刻的失神,看著談策這張冷淡卻熟悉的臉,開口的話都堵在了喉嚨中。 談策看著她,將手收了回來,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背過身去。 黑夜寂靜,她閉上眼睛又睜開,像是極力忍耐著什么,但還是在一片黑暗中發出了聲音: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