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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到自己胯上來。冰面上撕拉一響,碧煙的確被他抱起,可后背的皮子卻被寒冰沾住,有半塊離開她身體,血淋淋地留在了原處。姹蘿見狀‘噗哧’一聲笑了,人完全放松,斜躺下來,食指一下一下彈著扶手。“多好玩,我就知道,在水里面會好玩萬分?!?/br>她吃吃笑,雙眼放著光,就好像小孩子在街邊看猴戲一樣開心。刑風還是無言,身上池水漸漸冷卻,凝成了冰,刺骨寒涼。“啟稟門主,刑風告退?!?/br>片刻過后他終于開口,那聲音虛弱,恍然間已是了無生氣。※※※※半夜的習武場,沒有一個人影,只有寒風颯颯。刑風走到場地正中,找到那幾塊染血的紅磚,緩緩蹲低了身子。一年之前,流光就是在這里喪命,今天是她死祭。死前她說的那句話,刑風至今仍清楚記得。――“你就繼續縱容她吧,助紂為虐??此齺砣粘赡?,最終可有好報?!?/br>這句話如今言猶在耳,好像還越來越深刻,無時無刻不在他腦間盤旋。“她已經成魔,你說我該怎么辦呢流光,除了陪她墮落,是不是就不再有第二個選擇?!笔种笓徇^青磚時他低語,指甲沾上磚縫的血跡,慢慢的已是滿手血污。流光不能回答他,流光已經作古。即將作古的還有碧煙,所有故人都將作古,這世上就只剩下了他和姹蘿。剩下他們兩,形影相吊對視成魔。“我沒有第二個選擇,當然沒有?!钡阶詈笮田L起身,自己說服自己,步伐踉蹌而去。是夜刑風大醉,十幾年來第一次喝醉。也是十幾年來第一次,他沒替姹蘿調配養顏粉。花花綠綠的養顏粉,一共十三包,每個月刑風會送去兩次,一次月頭,一次是月中,這個習慣已經維持了十四年。“養顏粉,吃了不老,這個慌扯得還真是爛?!弊硌坌殊鞎r刑風還不忘記笑,邊笑邊趴上桌面。那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當然不是養顏粉,姹蘿說的沒錯,他在騙她。那些是百蠱,研磨好了口服,會透進血脈,飼喂姹蘿體內的蠱王。每個月兩次,刑風要做這種研磨。有的蠱蟲可以死后研磨,曬干成粉,而有的卻是要他種在自己血脈里,到做藥的前一天再放血逼迫它們出來。姹蘿從來不知道,她就是靠這個慢慢壓制住了蠱王,而刑風是以身飼蠱,用最笨的法子,最終學會了cao控百蠱。十四年了,除卻今夜,刑風從來不曾怠工。而今夜無明,天上無星無月,沒有光,所以連影子也怠工。“多好的借口,難怪說一切都有天意?!毙田L喃喃,一轉身睡熟,多少年來第一次睡得安寧,一夢到天光。無明夜(下)三一夜過去,所謂蠱合根本沒有成功,姹蘿玩得無聊,于是打個哈欠喊人:“叫媚姑娘和小三來?!?/br>晚媚和小三很快來了,垂頭站在池邊。姹蘿還是笑,將羊皮紙在膝上攤開,一邊嘆氣:“我按照這上面的法子來做,可總不能成功。是不是還有什么要訣沒掌握呢?”晚媚抬頭,抿了抿唇,又將頭垂低,看著腳尖回她:“這法子是血蓮教的人給我,我看著很玄,所以才沒有呈給……”一句話還沒說完,池子里卻有了異動。已經接近彌留的風竹居然掙扎著起身,身子前傾,牢牢看住了小三。那目光小三懂得,是求救外加要挾的意思。他沒有回應。計劃施行到這步,已經沒有了退路。風竹冷笑,由絕望里生出怨恨,慢慢轉身,看向姹蘿。“啟稟門主,風竹有事要說?!?/br>這句話在池面響起時,小三闔上雙眼,聽見了命運狂風呼嘯而過的聲音。絕殺院,晚媚在窗前坐下,端起杯子,仰頭仰了很久,才發現杯里根本沒水。風竹要說的事很簡單,就是流光試探姹蘿最終喪命,一切的一切都是小三的主意。小三當然否認,可姹蘿興致大起,又哪里會放過他。她說的沒錯:“到底是不是,有沒有受人指使,刑堂里面自見分曉?!?/br>刑堂晚媚只去過一次,卻絕對終生難忘。聽到姹蘿這句時,她的手已經按上神隱,所有真氣也已經貫上了手臂。小三就在這時抬了頭,眼波平靜,只是看她。她能看見他眼底的潛臺詞,是要她忍耐,只是忍耐一天而已。今晚就將月圓,刑風沒給姹蘿送來養顏粉,那么蠱王必將反噬,三天之內,姹蘿功力必定折損過半。為這一天他們已經謀劃太久。造羊皮紙,提條件說宿主必須中蠱十年以上,是因為這樣人選中就能覆蓋碧煙,能夠讓姹蘿滅了自己在鬼門最后一個故人,同時寒了刑風的心。蠱合的日子定在月圓前夜,是因為這天是流光的忌日,單這日子就能觸動刑風心事。刑風癡枉她當然知道,所以她并不指望他能和姹蘿反目。她要的,就只是他寒心,只是他怠一次工而已。因為姹嫵死前跟她耳語:“姹蘿的弱點就是刑風,只要哪天刑風不再給她送所謂的養顏粉,那么她體內蠱王必然反噬?!?/br>一切都已經如愿,只要過得今夜,等姹蘿功力大損,她就有把握發出挑戰,以絕殺的位子挑戰并戰勝她。――成敗就在此一舉,那么多坎坷已經過去,又何必在意多這一天的苦痛。沉默的小三用眼神這樣告訴她,無比的堅定。因為這堅定她回到絕殺院,坐到了窗前,開始忍耐,開始如此憎厭白天。頭頂狂陽不落,她就盯著桌前那道光線,看它一寸寸挪移,目光定定,不再有第二個動作。終于日落星起,終于要等到月圓,她已經幾乎不會呼吸,單手握著神隱,握到鞭柄都要破碎。姹蘿就在這時走了進來,踏碎月色,姿態妖嬈笑容嫵媚。進屋后她挑了張舒服的位子坐,一貫的身子半斜,未語先笑:“媚姑娘可知道我從哪里來?”“當然是刑堂,相信姑娘一定猜得到?!?/br>晚媚聞言沉默,突然間就恢復了平靜,那種風浪中心絕望的平靜。姹蘿的笑又湊到了跟前:“刑堂主現在正在伺候你影子,拿一把精致的小錘,從腳趾頭開始敲他骨頭,一寸寸敲得粉碎,目前已經敲到小腿?!?/br>晚媚還是沉默。“他已經承認挑撥流光,但否認是受你指使,對你真真是心無二意?!?/br>說這句時姹蘿仰頭,神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