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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蘇顛顛倒倒進來,手中揚著一張支票,嘴里大聲嚷嚷、歇斯底里叫說:“瞧瞧這是什么!我發財了!”她“砰地”躍到范江夏桌前,傾低了身,上下掮著支票,幾乎擦過她鼻尖。“哇!”看到支票上面的數額,范江夏吹聲口哨,拇指和中指打圓,朝支票彈了一下,態度輕松,甚至有點輕浮?!巴犊穆?!哪個凱子出手這么大方?要請你做什么?代言洗發精、護膚乳,還是賣敷面膜什么的?”大蘇有一頭烏黑如絲緞的長發,皮膚更是白晰,吹彈可破,所以范江夏想當然爾。大蘇笑嘻嘻的,甩甩支票?!八o我的。說什么好聚好散,給我這個?!蹦莻€他,是跟她來往的那個有錢老板。范江夏楞住。阿a也楞一下,他跟范江夏一樣,原以為是哪家廠商看上大蘇,要簽她代言。這不是沒有的事,大蘇推過幾次。“啊,這樣啊,分了也好?!苯Y了婚的男人,沒心又沒身。那個人,他們旁觀者清,其實心里都不贊成。“那個混蛋,太侮辱人了!”阿a氣憤捶了桌子一拳。大蘇勾勾嘴角,又笑了,笑得譏嘲?!皼]想到我值那么多錢?!?/br>“不要拿那種混蛋的錢!”阿a激動得大聲叫喊。范江夏與大蘇同時轉頭看他。“不要拿那種人的臭錢?!卑憤然又重復一次。阿a喜歡大蘇,無法忍受她拿其他男人的錢。大蘇看看他,沒說話,作勢便要撕掉支票。“你做什么?”范江夏連忙截下支票,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看她,一副“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表情。“我不希罕,也不想要這錢?!?/br>“為什么不要?”范江夏不以為然。她是局外人,立場不一樣,旁觀疏離,看得更冷徹?!俺舻氖悄莻€男人,關錢什么事!”“你閉嘴!”阿a吼她,兇狠地瞪她。“我為什么要閉嘴?”范江夏生氣的反瞪回去。“你要她為了錢自取其辱嗎?阿a生氣吼著。“為了錢又怎么了?”讓她更生氣?!耙粋€男人說情說愛,卻沒心又沒身,既不能給女人名分地位,卻要人家死心場地跟著,還說什么純純的愛?他要真有那種高尚純潔的愛,一開始就不會糾纏著大蘇,糟蹋她的感情。說什么純愛,拜托,別褻瀆愛這個字眼,他給得起的,就只有錢!”更難聽的,恐怕當初那男人找上大蘇時,心里就打著用錢解決打發的主意。“那大蘇就更不該拿那種錢!”阿a臉色鐵青,氣得青筋暴起。“這關錢什么事?你以為大蘇不拿那個錢就能證明什么?證明她情cao高尚、感情真純嗎?那男人混蛋,想用錢解決,早就沒那份心,更沒那個情。大蘇就算哭死了,堅強的不要他那個錢,他也不關痛癢:心里恐怕還在偷笑!”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能圖什么?圖的不過那顆心、那份情,圖他的人、圖一個名份。再下,圖一個經濟保障。既然什么都不能給人,既不能給人名份,又沒有身,一句什么好聚好散就要勾消一切,那么,又要被離棄的人圖什么?不拿那個錢,就能證明什么?感情的純潔真摯嗎?別說什么純情,愛情很容易死的,過了三十歲,就沒人相信愛情了。“范江夏,你給我閉嘴!”阿a生氣的連名帶姓吼她,一張臉又青又紅。范江夏臉龐斜揚,毫不退縮,整個人很是張揚。大蘇呆看支票一會,抬起頭,虛弱地說:“我決定聽二十八的?!?/br>“你——”阿a受不住,氣沖沖的往門口沖去。門口站了個人,背著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就站在那里,他們都沒注意到,乍然發現,阿a幾乎收勢不及,差點撞上那個人。那人沒理他,目光閃閃,反而直望著范江夏。范江夏略蹙起眉,表情疑惑,跟著眉結漸開,瞪大著眼,看著那個人,低訝一聲,輕叫出來。“林——見深?!”“他們怎么丟下你走了?”他問。一年一度,總有一個她討厭的日子,他偏偏在這個日子出現,偏偏讓她在這個日子再見到他。這是什么日子,他當然不會記在心上。但多年以前,他沒有說再見,丟下她一個人,就是在這一天。七夕,情人的日子,他丟下她的那天。一年一度,她最討厭的日子。不過,現代大半的人都有洋氣,跟世界同調,只有她,不合時宜,也所以還會在惦惦念念這個過了時的牛郎織女加鵲橋傳說的日子。“有點事。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范江夏聳個肩,含糊帶過去。阿a在氣頭上,大蘇頭緒亂,居然丟下小吃店,掉頭就走?!大蘇雖然是半個老板,但店主要是阿a在掌理,他不在,小店鬧空城,是不可能開店的。她把沒吃完的炒飯打包,把桌臺收拾乾凈,又將碗盤湯匙洗乾凈,乾脆關門了事。“你爸告訴我的,他說你在這里工作?!绷忠娚钜兄鴫粗?。“我爸怎么——”剛奇怪她老爸怎么會這么說,想起有一回她被她老爸、老媽碎碎念到煩了,就隨口說她在阿a這里工作,便把話吞回去。改口問,“你來這里做什么?”“當然是找你?!彼啙嵅粡U話。找她?她忍下住揚了揚眉。“你爸找不到你,打電話給我,說你不回去住,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要我告訴你,房子租出去了,是你們一個遠房親戚,要你回去一趟,把東西整理收拾一下,他們好搬進去。喏——”遞給她一把鑰匙。“我爸告訴你鑰匙放在哪里的?”備份鑰匙藏在門口鞋墊的布夾層,讓她回去用的。不過,她搬出去后,便不?;厝?,房子一直空著養蚊子。這下房子租給親戚,她老爸、老媽搬到鄉下種菜,房租剛好當生活費,也不指望她了。話說回來,她沒占著房子住,讓他們有房租收,也沒回家當伸手牌,雖然沒拿錢回去孝敬,這一來一往,也算是很有孝心了吧。“嗯?!彼欢鄰U話,盯著她。她避開他的注視,拿了鑰匙,隨便塞進牛仔褲口袋里。他頓一下?!案擅窗岢鋈??怎么不回去?”“回去他們找誰收房租去?”她打個哈哈,拍拍屁股,說:“這個,多謝了。不好意思,浪費你寶貴的時間跑這一趟?!?/br>聽聽她說的,那口氣,多生疏!“你干么跟我這么客氣?火星人?!彼们盟念^。這個舉動、這一句火星人,教她不禁抬頭瞅他一眼。“怎么了?”“沒!”她搖頭,斜背起背包,拎住打包袋,示意他離開。剛巧有一對男女走進來,看見店內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