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跟她走

    下課鈴聲響起，坐在最后一排的小佟柔合上五年級的課本教材。

    她一般都獨來獨往，很少有事能引起興趣，除了

    佟柔，我想用十號豬豬貼紙和你換漫畫書看。

    她看了眼，確認是新的貼紙圖案，將漫畫書遞給那人。

    晚上，小佟柔打開清玥的集畫冊，在唯一空缺的那版，補上了這張限量版新貼紙。

    清玥發現后，撲過去一個大的抱抱。

    朝夕相處，小佟柔對她的感情有了變化。

    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小孩相互照顧的伙伴發現她被跆拳道館的小伙子圍著逗玩，上前護住，冷聲警告：不準欺負我家乖乖。

    分明也只是個小孩子，但他們就是被小佟柔身上的氣場震懾住了，悻悻離開。

    一個雨夜，電閃雷鳴，清玥拉著小佟柔的手：軟軟我怕。

    于是，兩人睡到一張床上，小佟柔順著她的頭發，有一搭沒一搭回答著她問的校園里的事。

    在軟軟熟悉的聲音中，清玥緩緩睡去，很暖，像是回到了前世被寵愛著的時候。

    這是蜜糖，但她設立了時限，就享受到回佟家前。

    過年之前，小佟柔拿到了奧數比賽第一名獎品，一臺平板電腦，聯網后，開始搜索有關佟家的消息。

    清玥清楚，現在佟家內斗剛剛進入白熱化階段，離結束還有不少時間。

    果然，小佟柔看到那個熟悉人的頭像還掛在佟氏官網領導人行列，關掉頁面，繼續看書，現在她自學到初三課本了。

    清玥依偎著她，昏昏欲睡。

    兩輩子清玥都討厭課本，那些復雜的數理化公式，看著就困。

    乖寶，明年你就六歲，該去上學了，你想去嗎？小佟柔捏了下清玥的臉。

    清玥嚇得瞌睡蟲跑了大半，連連搖頭：不想去上學。

    平時老問我學校發生的事，我以為你對學校很感興趣。小佟柔見清玥不像說謊，把書翻過一頁，奇怪道。

    學校達咩她只是關心軟軟。

    我要軟軟教我，你比老師可愛。

    嗯，也行。小佟柔很快答應下來，在寵乖寶這件事上，從不遲疑。

    上學是不可能上的，她現在大半時間都花在照顧軟軟、賺錢、學跆拳道。

    以及還有一件急待解決的事要來了。

    弱rou強食的世界，前世她和軟軟兩個小女孩，就像上好的可揉捏的面包，時間久了，引得不少壞人垂涎。

    登門入室，搜刮走她們的財物，更打起她們的主意，軟軟想辦法避了幾回。

    那些人是混黑的，手段歹毒，心狠手辣，還是抓到了她，更是以她為誘餌引軟軟上鉤，兩人都被綁了，打算賣個好價錢。

    清玥迄今都還記得關兩人的鐵籠銹跡斑斑，有的鐵線上殘存黑掉的血跡，時不時有螞蟻爬過，蚊子圍繞。

    她們和另一個籠子里關的流浪狗差不多，區別就是還得忍受那些壞人時不時的下流玩笑和揩油，軟軟每次都捂住她的耳朵。

    后來那伙人晚上喝醉了，她乘亂摸到其中一個人的手機，軟軟報了警，又在把她們送去買家路上沿途留下線索，一番波折，才得救，將那伙人送進監獄。

    這次，清玥不打算坐以待斃。

    道館里有個學員是警察的兒子，她時不時過去湊近乎，靠著說好話熟絡起來。

    等那人的警察爸爸來接他回家時，清玥和他們坐上同一輛公交車，路過壞人窩點附近，她指了指外面。

    叔叔，那邊有家蛋糕店可好吃了，等阿偉哥哥生日，你記得給他買蛋糕。

    警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張熟悉的通緝犯臉，眼神嚴肅。

    最近那伙人回到縣城窩點，預謀新目標，有幾家人遭了賊，是他們下的手，已經被內部通緝了。

    警察立刻意識到有了重大發現，聯系同事。

    第二天，清玥在李嬸家電視上看到那伙人落網的消息，懸著的心放下來。

    廚房里陣陣香氣，她跑過去：嬸嬸，菜好了嗎，給我裝個雞腿，我要大的！

    冬去春來，時間在兜兜轉轉中逝去。

    清玥雖然對學習不感興趣，但有了二十多年的記憶，應付小學幾年級的課業還是沒問題，因而軟軟教的也很順利。

    她靠著配音攢了一筆小錢，不多，兩萬，等在二伯回來的路上。

    避債幾年，二伯有家不能回，整個人蒼老了很多。

    玥玥，你還好嗎？二伯不敢伸手抱她，聲音是顫抖的，他深知沒有盡到責任，對她虧欠太多。

    人順起來會一帆風順，同樣不順時會處處不順。

    前幾十年，二伯瀟灑慣了，就跌了賭場那一個跟頭，開始諸事不順，錢雖然掙到了，但總是因為各種其他事漏財。

    本來一兩年就能存夠錢回來的，拖到了現在。

    我沒事，好著呢，房東奶奶很照顧我，我和佟jiejie住在一起相伴，她對我很好。

    二伯連連點頭：二伯去一個地方，回來就帶你們去吃頓好的。

    清玥叫住他，從包里取出兩萬塊塞到他手里。

    二伯只覺得燙手，忙要推回去：我夠了，我存夠了。

    您拿著，拖了這幾年，賭場那些人看到只還本金怎么會罷休？多的這兩萬就當利息，這樣你才能好好回來。

    前世二伯去還錢，就是因為沒有給利息，被戲弄，又因為氣不過起了沖突，被剁了兩根手指，自此消沉，郁郁而終。

    二伯沉默了好一會，哽咽道：你一個小小孩子，哪來這么多錢？

    清玥解釋了給書店老板配音兒童讀物賺錢的事，二伯才把錢收下，更慚愧侄女這么小就要為了生計忙碌奔波，抹了把濕潤的眼角，朝賭場方向走去。

    伯伯，我等你回家。清玥朝二伯背影道。

    二伯應了聲，本來弓著的背，漸漸挺直，步伐也有力起來。

    離回佟家的日子近了，清玥開始安排其他事。

    書店老板愛財，守著家連鎖書店，開啟線上有聲讀物生意，搞得紅紅火火，清玥建議他開個有聲公司，孵化IP，擴大有聲行業規模和其他產品線。

    老板直夸她有眼光，還讓她起公司名，清玥給他起了魔力紅這個名字。

    許多年后，魔力紅成為有聲業內標桿，書店老板名下多名身價上百萬的配音紅人，賺得盆滿缽滿，當然這是后話。

    清玥給莫大親手縫制了一套道服。

    莫大的肩比尋常人寬了些，穿正常批量化生產的道服會束縛，所以經常買大一號的，再去把袖子改短湊合穿。

    這身道服他穿起來正正好，直夸清玥心靈手巧。

    清玥被夸，渾身充滿力氣，和黃毛友誼較量時，不再留后手，毫不保留地將他擊倒。

    師兄，得罪了。

    莫大連連點頭，看向清玥，眼里滿是慈愛。

    二伯和李嬸在清玥的牽線拉媒下，搭伙做伴，成了一對。

    李嬸兒子還小，很孝順，朝清玥二伯喊爸。

    二伯抱著兒子轉圈，笑臉掛了一天沒合上。

    星星很多的夜晚，一輛直升機停在樓頂，佟家派人來了。

    十歲的佟柔跑到她面前，問清玥要不要跟她走。

    清玥拉住她的手：當然了，軟軟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