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很難拒絕小乖乖的好

    佟柔太聰明。

    兩輩子，清玥都不知道她怎么搞定了上學的事，還讓房東奶奶對外宣傳是她的半個撫養人，無形中解決了很多潛在麻煩。

    小佟柔需要學生的身份更好出入社會，叮囑了小乖乖兩句后，從容換好鞋出門。

    鵝會給你送飯的！清玥從門縫里露出腦袋道。

    小佟柔想著小乖乖瘦小的個子，不放心：太遠

    門啪地關上，阻隔她的話。

    關于軟軟吃的問題上，清玥很堅決。

    前世她什么也不懂，才讓軟軟錦衣玉食養的胃在這四年間營養沒跟上，得了胃病，回到佟家調養多年都沒全好。

    這一世，她要把軟軟養得健健康康的。

    全身鏡里映出清玥的小手小腳，父母去世后的她就像野草，經常性被隨意敷衍，給口吃的餓不死就行。

    身材很瘦，皮膚暗沉，唯獨那雙純凈水眸泛著光亮，隱約可見日后的嬌俏美麗。

    她低頭扣上帽子，遮住一部分眉眼。

    這輩子，不需要漂亮。

    邁著小短腿出門，靠她的小身板下廚太慢了，得找人代勞，在這之前，她要賺錢。

    舊時光影音書店，門口懸掛著隨風擺動的晴天娃娃。

    她記得這家店老板招童聲配音。

    縣城不少人帶著自家孩子來試，可惜不是發音不準，就是莫得感情，還有的中途跑掉，追蜻蜓玩。

    一早上沒有合適的，老板婉拒最后一對母女后，一屁股坐在躺椅上休息，摸出根煙邊嘆氣邊點。

    能讓我試試嗎？

    清澈的童音傳來，老板的動作頓住，抬眸打量了清玥兩眼，只覺得其貌不揚，但聲音不錯。

    他攤開一本兒童讀物，指了指其中一段：認識字嗎？念來聽聽。

    清玥前世參加過廣播社，這些難不倒她。

    最后順利達成合作。

    老板財大氣粗，談好了價一個故事五十塊，加急一百，每天都要來店里配音，聽說她家里情況后，更是主動提出每天接她過來。

    清玥錄到十點半停下，拿到三百薪酬，塞進小黃鴨書包夾層，告別書店老板，去了不遠處一戶無人來往的人家。

    戶主李嬸，因為丈夫那方面不行，與其他男人幽會，倒霉被抓包。

    野男人跑去了大城市，丈夫和她鬧開了離婚。

    偏偏她又檢查出懷孕，她堅持單獨生下來撫養，只想日后有個指望。

    這些事在這個民風落后的縣城，成了談資，李嬸更成了大多人嘴里的恥辱。

    清玥見到她時，正背著兒子哄睡，臉上寫滿了疲憊，但眼里是明亮的，可見她不后悔生下兒子。

    李嬸嬸，我能雇你做飯嗎？

    李嬸因為周圍人的有色目光，被之前工作的酒店開除了，也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從事勞累、時薪又低的洗碗工一類活。

    聽到雇這個字眼，神經猛地跳動了一下，可見是清玥這個奶娃，聽說了她家里的事，已經成了大半個孤兒，只當她在玩笑。

    孩子回家去吧。

    清玥上前幾步，把一張紅鈔票塞到李嬸手里，認真道：嬸嬸，我說真的，每天給你一百塊酬勞，你幫我煮一日三餐，前提是要按我說的煮，然后每周幫我打掃一次屋子，你看怎么樣？

    李嬸捏著錢，再三確認后，答應下來，這筆固定的錢比洗碗多多了，還能讓她有時間照顧孩子。

    清玥找上李嬸只因她之前是縣城里最好酒店的廚師，廚藝好又心地善良。

    李嬸行動麻利，帶著她很快買好菜，中途還發揮砍價本事，省下一筆小錢。

    做飯的地方就在李嬸家里，什么都齊全，她用起來也習慣，清玥在一旁瞧著，時不時提醒她更改點與常規不同的做法。

    雞rou再燉十分鐘，要更軟一些。

    辣椒要去芯，她不吃那么辣。

    李嬸本來不太在意，但是一通聽下來發現不像是做普通家常菜，反而像是專業營養餐，也更強調個人習慣，對這個孩子刮目相看起來。

    兩菜一湯，打包好裝進清玥書包里，清玥背好，有些沉。

    等到小學門口，她已經氣喘吁吁，看到軟軟出來，她擦了擦臉上的汗，咧著嘴笑，揮手示意。

    周圍都是大人接小孩，一個小孩接另一個小孩的情景吸引了一波注視。

    門衛好心讓她們進來吃飯。

    累不累？小佟柔給她解下書包，看著她被書包帶勒紅的肩膀，有點心疼，明天別來了，我可以在外面或者食堂吃飯。

    清玥搖搖頭：不要，我不累的，鍛煉身體。

    小佟柔還想再說什么，可對上小乖乖晶瑩剔透的眼眸，又什么都說不出了。

    捏了捏手指，她似乎很難拒絕小乖乖的好。

    一起吃午飯，清玥確保軟軟吃飽后，催她回去午睡，背著空食盒原路返回。

    半途，她看到一塊宣傳牌，下了車，走近。

    跆拳道訓練班。

    叩叩！

    守在道館前臺的黃毛聽到聲音抬起頭，什么也沒看到，又垂下來打瞌睡。

    喂！清玥忍不住出聲。

    誰??？！黃毛煩悶地一拍桌子，嚇得清玥一激靈。

    她伸出小爪子，身高不夠，堪堪露出半個指節在臺前：我在下面。

    黃毛探出個半個身子，看清了：有事？

    我想報訓練班。

    黃毛噗嗤一笑，剛好看到老板出來了，示意道：莫老大，這有個小不點要學跆拳道。

    莫老大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穿著跆拳道道服，系著黑色腰帶，神采奕奕。

    清玥數了數腰帶上的金黃色條紋，四條，黑道四段，是這個縣城里的最高跆拳道水平者。

    幾歲了？莫大看到小孩很和藹，半蹲下來問。

    五歲。

    黃毛轉著筆，打量清玥瘦弱的小身板，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五歲太小了，來陣大點的風都能吹倒，這里又不是學著玩的地方。

    莫大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可清玥眼神很認真，讓他想到女兒和他說要學芭蕾時的執著，鬼使神差將她帶了進去。

    里面不少青少年和成年人在進行訓練，汗水混雜著叫喊聲，大家伙瞥見清玥小小一只，只當是來玩的不在意。

    你都看到了，訓練很辛苦的，確定要學嗎？

    清玥用力點了點頭。

    為什么學？莫大好奇。

    清玥繃著小臉，望向晃動的沙袋：我要保護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