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 凱旋

    帝國特立中學校長辦公室。

    瓊斯女士，西理亞將文件放在校長的桌案上，這是我要求恢復戰斗課的申請文書。

    瓊斯校長正背對著她澆灌窗臺上的綠植，猝不及防的人聲令她手上一抖，幾滴水灑到了地上。

    校長太太沒有回頭，繼續手上的活計，直到水壺里的水一滴也不剩，才滿意地放下，再慢悠悠地晃到座椅上來。

    為什么要重回戰斗課？瓊斯校長戴上老花鏡，翻閱著文書問道。

    如果沒有修習過戰斗課，我就不被允許上戰場。

    唔。老校長抬頭瞥了西理亞一眼，瑟克維家族的孩子不能上戰場確實遺憾，可我記得你去年免修這門課是因為身體有些狀況，還是瑟克維先生親自來找我提的。

    西理亞急忙表態：問題不大，我能克服的。瓊斯女士，請給我這個機會。見校長臉色遲疑，她又補充道，有任何后果，我自行承擔！

    孩子，不是我不同意，但我不能違反規定，除非這份文書上有瑟克維先生的簽字。瓊斯校長把文書遞還給西理亞，皺紋堆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整個德斯帝國都知道瑟克維將軍在打仗，否則我還能幫你偽造簽名。諾卡拍拍西理亞的肩，安慰道，圖托不過小邦，將軍必定很快凱旋。

    君主的野心從不是平定叛亂那么簡單。西理亞搖頭，這樣的戰爭，不知道還有多少回。

    諾卡從面前的屏幕上滑出一幅世界地圖。德斯帝國占據了九成的版圖，但邊疆仍有群狼環伺，雖是些彈丸之地卻易守難攻，成了帝國幾個世紀以來的心病。

    當今的藍姆陛下難道想借這次sao亂清剿邊邦，徹底統一？諾卡指了指圖托以及周圍幾個小國，它們雖是獨立番邦，但和帝國訂立了世代和平的契約，何況都是些險要之地，這可不是小動作，難度且不提，又得消耗多少國力。

    消耗的不是國力，是瑟克維家族。

    西理亞腹誹了一句，卻不點透：契約只是短暫的和平。在帝國的眼里，一日不統一，像圖托這樣的叛亂就會屢犯不止。藍姆陛下是有志向的君主，也許在這一代，他會大刀闊斧。

    你不能祈禱藍姆陛下放棄開戰，所以你想重修戰斗課，至少在將軍未來遠征的時候可以陪同。

    知我者諾卡。

    蒙歇城的冬季來了，作為帝國的首都，它的冬天比其它城市聞起來更肅殺。

    收到冬假通知的時候，西理亞還沒等到瑟克維將軍回來的消息。諾卡擔心西理亞一個人孤寂，邀請她去自己家過冬，西理亞婉拒了。

    電車通往北區的途中，有雪飄落，到家的時候，地上的積雪已沒過腳踝。西理亞站在了闊別近半年的家門前。

    她從沒有這樣長的時間不曾回家，只是因為將軍不在。

    通過門禁系統識別后，西理亞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只捷克狼犬歡呼著似箭飛沖進她懷里。

    賽恩！西理亞激動地抱住他，你瘦了！

    西理亞小姐，您回來了。管家赫修微笑著前來迎接。

    赫修，賽恩什么時候回來的？西理亞揉了揉賽恩的臉，望向赫修，是父親回來了嗎！

    赫修對上這雙亮得驚人的眸子便知曉眼睛的主人有多期待那個肯定的答案，點點頭道：是的。瑟克維將軍昨夜就已凱旋，他先去覲見了藍姆陛下，剛回府片刻。小姐回來得正巧。

    真的回來了西理亞此刻倒有點近鄉情怯的意思，喃喃道，他在哪個房間？賽恩，我們去找他。

    小姐，赫修面露猶豫，現在恐怕不太方便，將軍有些疲憊，正在臥房休息。

    我不打擾他。西理亞頓住腳步，拍了拍賽恩，你先去花園玩吧。赫修，賽恩的晚餐弄豐盛點，他看上去在外頭沒少吃苦。

    好的，我現在去準備。

    西理亞還是上了二樓。不過她將拖鞋提在了手上，腳步輕緩，悄無聲息。蘭因走出臥房剛到拐角要下樓的時候，撞見的正是這樣一幅畫面。

    兩人皆是一怔。

    西理亞立刻收起躡手躡腳的倉鼠模樣，將拎著拖鞋的手背在身后，神情也僵硬起來。她明白了管家當時的猶豫。

    西理亞小姐。身為將軍的侍衛，蘭因自然得向她問好。

    你怎么在這兒？西理亞毫不遮掩語氣里的敵意。

    瑟克維將軍需要我幫忙處理一些事情。我先告辭了，小姐。

    西理亞對著蘭因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她推開臥房的門，風森·瑟克維正闔眸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