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6 入院
Vol.26 入院
麻醉劑的藥效消退之后,悠然硬生生被疼痛從睡夢中拽醒。 好疼她費勁地睜開眼睛,不意看到了趴在床邊上睡著的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李澤言閉著眼睛,面向著她睡著了,有規律的呼吸帶著睫毛也輕輕顫抖,如同草原上沉睡的獅子,寸步不離地守著脆弱又虛弱的幼崽,試圖在殘酷的獵食世界里為她創造一個避風港。 她嘗試抬手,想摸一摸李澤言的腦袋,剛抬了下手,皮rou拉扯的撕裂般的疼痛差點讓她眼淚都掉下來。 悠然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環顧了一圈病房,西裝外套被李澤言隨意地掛在椅背,平時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衣顯得有幾分凌亂,還有即使在睡夢中也蹙著的眉,讓李澤言看起來有些狼狽與脆弱。 像他這樣的高位者,好像連難得的脆弱都格外讓人心軟,她垂眸看著李澤言,久久沒有挪開視線。 雖然悠然一直沒有弄出動靜,但李澤言還是被來查房的醫療團隊吵醒了。 某個怕疼的笨蛋此刻正眼淚汪汪地問周圍排開的十幾個醫生能不能加點止痛藥。 醫生有些無奈:我可以給你開一些弱阿片,但是可能會有些副作用,這個看個人體質,你確定需要么? 悠然用力點頭,然后就對上了李澤言睜開的眼睛。 李澤言的眼中情緒瞬息萬變,他喉結滾動一下,很快看向醫生,副作用有哪些? 一位醫生很快答道,最常見的不良反應有惡心、嘔吐、過度鎮靜,你的手現在感覺怎么樣? 好疼。悠然覺得這個疼痛度堪比10個鉆心剜骨的效果。 李澤言神情一下變得有些緊張,很疼嗎? 疼就好,疼代表還有知覺。醫生的話和李澤言的話同時脫口而出,他看了眼李澤言,有些欲言又止,那我先去幫你開一次分量的止痛藥,病人既然醒了,可以適當地進食,等會的一些藥需要飯后吃。 悠然先回答了李澤言,也不是那么疼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醫生,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出院??? 傷口很深,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醫生的用詞很保守。 病房里隨著醫護人員的離開,重新陷入了沉寂。 李澤言站起來,手貼到悠然的背上,扶著她搖起病床,幫她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隔著薄薄的病服,她能夠清晰感受到來自他的體溫隱隱約約沾染上肌膚,看著她憔悴地失去血色地嘴唇又一次問道,還有哪里痛么? 悠然盡量表現得輕松地說,其實還行啦,怎么每次我在病房里睜開眼第一個就能看到你啊,真是緣分、呃她話沒說完,李澤言神色已經暗淡了下,悠然才發現他下巴上不是陰影,是冒出來的青色的胡茬。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聲音有些啞,眼里的光微閃,像是終于沒有忍住,避開她受傷的手,輕輕地抱住了她。 悠然在他懷里搖搖頭,試圖闡明真相,這件事原本就是沖著我來的,說起來,你才是無妄之災的那一個。 醫生說,你可能李澤言的聲音變得晦澀這只手不能再彈鋼琴了。 悠然緊張地問,那還能動嗎? 能。李澤言肯定地說。 悠然松了口氣,那就沒關系。 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的手恢復成以前的樣子。李澤言輕輕嘆息一聲,先吃點東西吧。 因為有人寵著所以不自覺地開始顯露了小小的任性,一定要吃嗎?我沒什么胃口太疼了,腦子里幾乎被這個字填滿了,別說吃東西了,她甚至疼的有些想吐。 李澤言像安慰般輕撫她的頭發,語氣柔和地哄她,先吃一點,不會很多的。吃完就能吃止痛藥了。 這個理由很好地安撫住了悠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李澤言,這件事拜托不要告訴安娜姐他們??梢缘脑捳l也不要告訴,行么? 我不想讓他們擔心。她語速不自覺地加快,這是她緊張以及撒謊時候的表現,但李澤言什么都沒說,只是從喉嚨里輕輕發出一個單音節以表答應,就去廚房的小餐桌上拿起了一個保溫飯盒。 悠然看了眼自帶的廚衛,忍不住感慨,這個病房裝修也太齊全了 這里是華銳投資的私人醫院。李澤言取出餐具,支起病床上的小桌板,打開餐盒,準備喂她的意思很明顯。 悠然往后仰了下,有些不習慣地朝他揮了揮左手,我左手其實還能動啦,粥我可以自己喝的。 李澤言不失強勢地拿下她的手,他并沒有用力,動作很克制,但掌心的溫度將她的手牢牢包住,一勺山藥藍莓粥舀到她的嘴邊,不要亂動。 她咬了一口勺子,吞下后問,李澤言,我是睡了很久嗎? 你失血嚴重,縫針的時候醫生用了麻醉劑,所以躺了兩天。李澤言又將一小塊紅棗糕送到她嘴邊。 悠然不再說話,乖乖地接受投喂。 吃完飯后李澤言就回到了病房套間里的沙發上處理工作,悠然掃了下一旁擺滿了整個茶幾的文件,想起剛剛看到李澤言紅紅的眼眶,忍不住趁著李澤言沒注意低聲問來查房的護士,你好,我想問問,李澤言他一直沒有回去嗎?都待在這里? 護士小姐斟酌了下,還是和她說了實話,從您入院之后,李先生已經兩天沒闔眼了。 悠然心里有些莫名地酸軟,一定是把他嚇到了。 李澤言。 被呼喚的男人似乎一直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她身上,她才喊了一聲,李澤言就立刻快步走了過來,俯下身看她,怎么了? 悠然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指尖輕輕按在李澤言蹙著的眉心,像是在幫他撫平煩惱,不要擔心我了,我在你的私人醫院里,不會有事的,現在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幫你把司機叫過來了,明天再來看我好嗎? 他握著她的左手,隨后輕輕吻在她手背,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知道么? 悠然乖乖地點了點頭。 到家的時候下午的太陽透過落地窗將客廳映照得很明亮,李澤言草草地洗漱后換上了睡袍,將剛剛醒的紅酒一口喝完后,他進到臥室,摁下遙控器的睡眠模式,遮光板緩緩下落,四周的燈光一點點暗淡下去。 他調了一個四小時后的鬧鐘。 明天太久,他想今天就見到她。 * 因為睡太久實在睡不著了,悠然干脆坐到了窗邊的長椅上,攤開了左手。微弱的純自她的掌心亮起,悠然看了會兒,它很快如風中搖曳的燭光,熄滅了。 突然病房的門被嘭地推開,白起鐵青著臉走進來,整個人像是緊繃到極點的弦。 或許是沒想到白起會來,還來得這么快,悠然一瞬間都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白起?你怎么會來? 白起瞥了坐在窗邊的悠然一眼,快步向她走來,怎么回事?每個字都像冰碴子。好端端的,他的女孩兒怎么就突然受傷了? 悠然顫顫巍巍地晃了下左手,其實沒有很嚴重 白起完全無視她說的話,他避開傷口,小心翼翼把她從頭到腳將她看了一遍確認后,臉上仍然覆蓋著冰霜,手部肌腱斷裂,韌帶撕脫,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很嚴重? 悠然瞬間變身鵪鶉,不停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向他。 白起鈍鈍地停下手里有些混亂地動作,把手撐在她椅背后,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像。他也不說話,只是抵著頭,深深地凝視著她。 三周前,你險些遭遇的車禍不是意外。下手的人和今天出手的人來自同一組織。白起的語氣輕描淡寫,但言語中卻滲著冰冷的寒意。 他凝視著悠然臉上神色的變化,篤定道,你知道,對么? 悠然點點頭。 白起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松開了環住她的手,我是EVOL特警,專門針對evolver犯罪的案件,你的案件現在已經移交到我的手上,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 察覺到白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悠然臉色忽然有些蒼白,白起,可能以后,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彈鋼琴了。 抱歉,白起的目光不無憂慮,他拉住她的左手,眷戀地抵在額上,我沒有在你身邊。不能彈琴也沒關系,我可以彈其他的樂器給你聽,只要是你,怎樣都好。 她眼眸柔和下來,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 好像因為她的受傷,白起有些緊張過度了,比如現在,悠然剛要往洗手間走,白起就噌地一下站起來,你一個人去衛生間可以嗎? 這話聽起來很像在關照智障人士,我又不是摔到腳,還是會自己上廁所的,好了!不許過來!也不許守門!悠然不放心,走進洗手間還探頭望一眼確認白起沒有往這邊走。 再比如,悠然想拉白起去樓下花園里轉轉,整天躺著,腰都要躺痛了 白起了然地點了點頭,將她橫抱起來在病房里轉了好幾圈,然后問她,這樣可以么? 悠然: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樣和躺著區別也不是很大,而且我的腳真的沒事。 到了飯點,白起和護士打聽了下特供病人的燉湯就準備去拿一盅上來,他拉開門,和站在病房外的李澤言打了個照面。兩個人都沒有露出一絲驚訝,但也沒有任何的交談,反而在這件事上很默契地漠視了彼此的存在,李澤言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白起的視線落在李澤言提著的餐盒上打了個轉,面不改色地后腳也走進了病房。 往門口望去的悠然差點兩眼一黑:????????。?! 救救救我! 在翻船的邊緣來回試探.jpg 淺更一下,過渡章,下次更新等29號新主線出來之后(不然怕設定被打臉),女主爸爸那邊展開的線索我有點沒想到欸,PV里齒輪歸位這四個字有、、在意,總感覺男主記憶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