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恨我嗎?
你就那么恨我嗎?
許沅嘲諷地笑了笑,她很想平心靜氣地和嚴銳談,可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她想,去他媽的成年人的理智,她就算是胡攪蠻纏了又能怎樣。 你看,你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幫我,那我為什么要接受這種毫無理由的幫助?許沅環抱著胸用力靠著椅背,冷冷道,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我擔心這是個陷阱,不肯往里跳,這個理由你滿不滿意? 她這是完全拋開兩人的過去,以陌生人的角度在討論這件事。 嚴銳意識到這一點,他緊抿著唇,臉色逐漸陰沉。 車廂里仿佛充斥著易燃的氣體,稍不留神就會炸起來。 許沅一眨不眨地盯著嚴銳,恨不得看穿他的靈魂,這樣她就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這樣壓抑的沉默讓她逐漸失去了耐心。 她真的受夠了。 你知道不是這樣嚴銳壓低聲音。 那是哪樣!許沅卻突然激動起來。 嚴銳被她吼得一愣。 許沅看著他,目光咄咄逼人,胸口劇烈起伏,語氣又急又沖,你告訴我,嚴銳,不是這樣,是哪樣! 她倔強地盯著他,兩行淚水卻不由自主地流出眼眶,這是重逢以來,她在他面前第一次流淚,她竭力控制著自己,哪怕淚水源源不斷,但她表情依舊克制,仿佛這樣就能不那么狼狽。 嚴銳從她開始哭的那一刻起就慌了,他下意識伸手想擦掉她的眼淚,可許沅卻偏過頭去,她不想和嚴銳有任何肢體接觸,她怕他一碰她,她就會忍不住沖向他懷里。 她咬著下唇,哽咽但清晰道:你別碰我。 這句話就像刀子一樣。 嚴銳神情一僵,他的手定在半空中,像是觸碰到了一堵透明的屏障,無法前進半分,他攤開的手掌慢慢緊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格外猙獰。 可許沅看都沒看他一眼,她從包里拿出紙巾,兀自擦掉了眼淚。 在悲傷面前,她無暇他顧。 她緩了緩,深吸一口氣。 嚴銳,如果你說不出口,我幫你說。許沅止住了眼淚,可看向他時,眼睛依舊無法控制地變得濕潤,她不敢眨眼,你幫我是想補償我嗎?是因為心里內疚嗎? 我從沒有這么想過!嚴銳沉聲道。 他表情隱忍,眼神里都是對情感的克制,我沒有想補償你,我只是想讓你能順利留下來,僅此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可以告訴你,我不想留在嘉陵。許沅抹掉眼角的淚水,固執道。 嚴銳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你不要這么任性,你不會不知道嘉陵對于你來說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如果可以把握住 嚴銳。許沅打斷他,她哭得眼睛通紅,但神情堅韌認真,脆弱與堅強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令人心驚,她意有所指道,我不是任性,我只是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和你待在同一家公司,你懂嗎? 一直這樣僵持下去,會比殺了她還難受。 許沅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欺騙自己到什么時候,她不是不在意,她在意死了,她和嚴銳之間要不永遠不見,要么就永不分開,沒有折扣可打,如果不是工作麻痹了她,大概她的爆發還要更早一點。 嚴銳臉色鐵青。 又陷入了無休止的沉默中。 許沅突然累了,這樣的爭執太耗費精力。 她原本想一次性說個明白,可事到臨頭,先逃避的反而是她。 許沅解開安全帶,打算下車,可嚴銳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很用力,兩人接觸的部分都因為血液不流暢而發白。 許沅幾乎在下一秒就想甩開他,只是沒能掙脫開。 嚴銳察覺到她的意圖,神情冷若冰霜。 許沅閉了閉眼,深呼吸幾次,她道:嚴總還有事嗎? 因為她這個稱呼,嚴銳呼吸窒了一瞬,他收緊手指,許沅被他捏得很疼,但她咬著牙不吭聲。 嚴銳終于開口了,他狠狠道:你寧愿不要前途,也不想見到我,你就那么恨我嗎? 許沅驚愕地看著嚴銳,憤怒在一瞬間吞噬了她殘存的理智,她可笑地反問,嚴銳,你覺得我恨你? 沒等嚴銳回答,她又捂著臉笑起來,人看起來有些瘋,嚴銳,我們以前在一塊的時候沒有什么秘密,我什么想法都瞞不過你,你雖然讓我看不透,但只要我問,你就會告訴我。 現在不一樣了。許沅笑道,我們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很可悲。 那我現在問你了。嚴銳不習慣在人前展現脆弱,但發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我現在問你,你恨我嗎? 當然恨啊,但她恨的不只是那六年,她更恨現在。 許沅咬著后槽牙,神情陰森,她重重道,我特別恨你。 我恨時光無情,改變了你對我的信心,讓你覺得我這些年是在恨你。 嚴銳的臉上血色盡失,他敏感地察覺到許沅這話還有別的含義,他聲音有些沙啞,問道:許沅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懂的話,那就是字面意思。 嚴銳神情變幻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所以說青春時期才是一個人最好的時光,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大膽無畏,現在不行了,他們都是膽小鬼,只會畏手畏腳、患得患失。 每走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嚴銳松開手。 他一直在放手。 手腕上留下了慘白的手印,血液重新涌上來,許沅慘淡地笑了笑,她打開車門下車。 再見,嚴銳。 作話:是的,我還欠著更新,QAQ但快周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