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幫我?
你為什么要幫我?
說是放半天假,但其實已經接近下午四點了,許沅給季瑤發了信息請假提前下班,季瑤關心了兩句,很爽快地批了。 兩人坐電梯下到地下車庫,他們都默認嚴銳說要一起放假,就是要聊聊的意思。 可上了車后,卻又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良久,嚴銳說道:去吃點東西? 行。許沅手肘撐在車窗上,并不看他。 嚴銳開車出去,在外面轉了幾圈,但二十幾分鐘過去,他們好像還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許沅看著窗外相同的景色,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似乎不知道該去哪里吃飯,她不得不偏過頭來看他,問道:怎么了?不是要去吃飯? 剛好遇到一個紅燈,嚴銳慢慢停下來,他開車的時候也坐得很直,但此刻在許沅眼里,只覺得他有點緊繃。 她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當你和一個無法坦誠相待的舊人呆在一起時,你糾結的心理總會反應在身體上,不自在、僵硬、尷尬,都是正常的。畢竟過去藏在一個人心里的時候是心事,藏在兩個人心里就是牢籠,沒誰被關在籠子里的時候還能泰然自若。 嚴銳垂下眼睛,臉上似乎都籠罩著陰影,他低聲道: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許沅愣住了,她心里慌了一下。 總是會有很多的細節不斷提醒著他們,六年代表著什么,他們和對方的世界已經完全脫節了,連吃什么都成了難題。 綠燈了,嚴銳又漫無目的地往前開。 許沅有些倉促地收回目光,她不敢再思考更深層次的東西,她拿出手機,強自鎮定道:我來找地方吧,你先開著。 她瀏覽著附近的美食店,越看越心煩意亂,因為她發現嚴銳的困境對她來說也是適用的,她同樣不知道嚴銳想吃什么,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兩人吃得很簡單,都是一些家常小菜,當時他們都不挑,但誰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許沅咬了咬下唇,嚴銳胃不好,首先就去掉辛辣的東西。 她選了半天,終于選出了一個不怎么會出錯的店子,她問:我們去吃豬肚雞吧? 在哪兒?嚴銳問。 許沅對了一下地址,就在前面不遠。 他們到的時間比較尷尬,店子里幾乎沒人,許沅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視野開闊,心里就會舒服一些。 許沅忙起工作來廢寢忘食,已經很多天沒好好吃飯了,這也是她手腳發軟的主要原因,湯一上來,她先喝了一大碗,胃里有了點東西,感覺精神都好了很多。 她滿足地嘆了口氣。 嚴銳看她這樣,突然輕聲笑了笑,他有的時候會覺得許沅變了,有的時候又覺得她還是以前那樣,只是吃個東西而已,好像都能輕而易舉地高興起來。 許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你笑什么? 嚴銳垂下眼睛,表情放松,笑湯好喝。 該謝謝空間稀釋了尷尬。 許沅看著嚴銳面前那碗湯,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沒喝過,她又開始胡思亂想,揣測一些有的沒的,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問道:你沒在這附近逛過嗎? 嚴銳搖搖頭,徐之簡逛過。 他對逛街這種事并不熱衷,也不在意周邊有什么,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許沅忍不住想,那他如今還在意什么呢? 兩人那頓飯吃得沉默又認真。 吃完后,嚴銳送許沅回家,他把車停著樓棟下面,逼仄的空間逼得他們又只能將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無論是嚴銳還是許沅都在巨大的矛盾中。 接下來是狂風暴雨或是雨過天晴,都在兩人的一念之間。 但如今的許沅到底不比過去,曾經她一顆心都掛在嚴銳身上,似乎可以無底線地妥協下去,現在她依舊想靠近他,但前提是,他也得向她走過來。 其實他們拿對方都沒辦法,只看誰更沉得住氣。 這一局交鋒,是許沅贏了,從嚴銳來找她開始,其實她就贏了。 嚴銳打開車窗,清爽的空氣灌進來,吹散了一車廂的悶氣,他淡淡地陳述著一個事實,徐之簡告訴我,你不需要我的任何幫助。 許沅心里一跳,她有的時候還是能從嚴銳身上看到過去的影子,他如果不是故意想逗她,一般說話都很直接。 畢竟以前要爭分奪秒地學習,并沒有太多時間浪費。 既然他直接問了,許沅也不掩飾,干脆道:嗯。 嚴銳偏過頭來,眼里似乎有暗芒,他問:為什么? 許沅看向他,目光坦然,她輕輕地笑了笑,道:在回答你之前,嚴銳,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 因為這是我目前唯一能為你做的,因為我想讓你有個好的未來,因為我不想看你那么辛苦,因為我愛 嚴銳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他回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