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

    石正楠一睜眼就看到了董嶸幾乎貼上自己的臉。久居賊窩的小貓特別沒有安全感。她驚聲叫了出來，一把撓了上去

    穿著男人T恤的女孩委委屈屈地跪在地毯上。站在辦公桌前的董嶸脖子上有兩道明顯的紅痕。他冷著臉給長青打電話。

    嗯，就這樣。

    給你申請了在家辦公。石正楠的電腦被擺到了她面前。她應了一聲，臉上被男人輕拍了兩下。怎么？董嶸不懷好意地笑。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石處長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她支支吾吾地打開電腦，忸怩地調整了一下跪姿，試圖躲避這個問題。也沒有

    那昨天自己高潮了幾次？董嶸穿著家居服，從從容容地坐在桌子前，給自己倒了杯茶。

    4次？小石楠眼睛看著天花板，躲開男人帶著笑意的眼神。他端起茶杯，吹了口氣，眼角帶笑。額五次？她定了定神，注意到戲謔地盯著自己的男人，臉燙的要炸開。六次？真的不能再多了

    說說看，都在哪，什么姿勢。董大將軍放下了杯子，手指輕敲著桌面。石處長日理萬機，不會這點事都想不起來吧？

    若是說不出來，可是要罰的。

    石正楠支吾了一聲，數了起來。

    第一次在床上，從前面進來的，我摟著您的脖子董嶸應了一聲，打開電腦，做了個手勢示意她繼續說。

    第二次也是在床上，后入，您讓我咬輕點記憶力還不錯的石正楠第一次發現回憶這么零散而難以啟齒。她悄悄掀起眼角瞄了辦公桌前的董嶸一眼。董將軍輕哼了一聲，嚇得貓兒立刻規規矩矩地跪好，繼續羞恥的記誦工作。

    第三次在床邊，從前面，我的腿架在您脖子上

    第四次掛在您身上，腿纏著您的腰，您讓我別哭了

    第五次在窗邊？她著實是記不得了，只是勉強看見眼前的微光，和身后男人湊在耳畔的低語。小石楠，看吶，太陽都要出來了。

    第六次是在床上，墊了枕頭，側身進來的石正楠算是湊齊了六次，手指在身后攥緊。膝蓋跪的久了，有些麻。她眼瞅著董嶸沒盯著她，偷偷地調整重心放過自己脆弱的軀干。就這些吧，先生。

    那看來下半場是徹底暈過去了。董嶸打著字，悠哉悠哉地開口，抬眼看到地上幾乎石化的小石楠，走到她面前。

    不愧是石上校，前六次記得清清楚楚，一點不錯。軟墊被塞到膝下。高大的男人在她身側踱步。

    第七次，在走廊上。我以為小石楠已經吃飽了。不聽話的小姑娘纏著我的腰說還要，被我用手玩xiele一次。

    第八次，在浴室里。有只小貓兒說要上廁所，不肯自己去要抱著。結果真的坐上去了又不上了，勾著我的脖子要我cao進去。

    第九次，在浴缸里。我給小石楠清理身子，阿楠夾著我的手又石正楠算是忍不住了，伸手拽住了他的褲腳。董嶸含著笑低下頭，看著幾乎要羞哭出來的小貓。第十次，他蹲下身子，輕輕撫著她的頭發，殘忍地繼續開口?；氐酱采?，小石楠拉著我的胳膊說還是難受，弓著身子又玩了一次。

    不要了小貓硬生生急哭了，捏著他的褲腳，眼淚一滴滴往下掉。嗚嗚

    嗯？小石楠昨天晚上可是說了幾十次不要了，最后還是纏著我一次次地要。董嶸蹲下身子，捻去女孩眼角的淚，作惡般地哄著。囡囡，你可不知道，你昨日晚上有多誘人。怕是站街的女子，都沒你個饞人呢。

    我沒有小貓哇地一聲哭出來。罪魁禍首這才把跪了半個時辰的小哭包抱起來，坐在腿上。我可沒說錯。董將軍不留余地地逗哭了還有些自尊的小女孩。小貓奴昨晚可可愛了。他算是放軟了語氣，其中的惡劣倒是一點不少。不過

    疼么？含著淚的女孩顫抖了一下，被身下的男人捕捉地徹徹底底。阿楠后半夜董嶸瞇起了眼睛，審視著腿上攥住了手心的女孩。睡著了之后，可一直在喊疼。

    沒有啊石正楠下意識地躲開了目光，被董嶸攥住了下巴。小石楠。他聲音低沉，其中帶了威脅。石正楠下意識地覺得其中還包含了一絲其他的情愫，可那一點點溫柔一出即逝，她晃了一下神。跟我說實話。他勾著女孩的腰，伸手撥開一點她胳膊上的紗布。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先生石正楠聲音還有點沙啞。她頓了頓，垂下眼睛，藏去了其中的恐懼與顫抖。我想我阿媽了。

    董嶸一下子怔住了。明艷跋扈的小石楠第一次露出那種脆弱的眼神。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縮在他胸前說夢話的貓兒。收著爪子的小姑娘揪著他的衣角，不要命地往他懷里鉆，好像要躲避什么災禍。有那么一瞬，他看到了一艘尋求避風港的帆船，在驚濤中一次次地飛起，落下。艙里的生命把一碗碗的水倒出甲板，眼里的決絕和孤傲照亮了整片海域。坐在他腿上的小石楠揚起脖子，在他指尖微微顫抖著。我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她抬起手臂擦眼淚，卻是越哭越兇。先生嗚嗚

    好了，石楠莫哭了。董嶸嘆了口氣，伸手推開桌上的文件，揉了揉她的膝蓋。明明是軍部出來的，怎么這么一番容易受傷的樣子？他看著女孩略青的腿，看著哭暈了的女孩拽著他的領口，頭撐在自己的胸前，一下一下打著嗝。

    石正楠也不知道今日怎么這么脆弱了。她本以為是春藥的后遺癥，直到埋進男人胸口的那一下，熟悉的味道籠罩著，安心的感覺席卷而來，她突然感覺到一絲困頓?？上肫饋砻媲暗哪腥耸亲约旱墓ヂ詫ο?，她還是情不自禁地繃緊了身子。說起阿媽原本只是個借口?？蓻]想到一提起她，記憶的話匣子就關不住了，眼淚也只管噗嗤噗嗤地往外流。

    對不起先生。她埋了一會兒，實在不好意思地抬起身子，低著頭不敢看他，只是盯著衣服上的那一塊水劑

    莫要再說對不起了，石楠。董嶸捧著她的臉，輕輕落了一個吻在她額頭上。石楠也就是個不滿二十的小姑娘，不要時時刻刻繃著。有些時候也要學著放松自己才是。他一下子歇了繼續逗她的心思，只是專心地想要哄好她。莫哭了，乖孩子。

    謝謝先生石正楠定了定神，抬起頭。先生吃了早飯了么?，F在也才堪堪八點，若是平時，還沒上班呢。

    還未呢。董嶸在她鼻頭上刮了一下，環著她的腰。怎的，石楠會做飯么？

    會一點點。

    石楠是想做給我吃么？

    是。石正楠誠懇地點點頭，還自作主張地加了一句。

    只想做給先生吃。

    石正楠其實很會做飯。她把那兩籠水晶燒麥端上桌子的時候，看到了董嶸眼角勾起的一點點弧度，心里放松了些：果然，沒有人不喜歡好吃的。

    別忙了，來吃。石正楠坐在他左側，拿起了筷子。就我們兩人，便不用拘束了。他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個到女孩碗里。餓壞了吧，快些吃了去工作。

    謝謝先生。石正楠埋頭吃。董嶸看出了女孩的不好意思，見她要吃完了就給她夾下一個。吃完了去工作。他低聲說。餐廳客廳自己挑。

    謝謝先生。石正楠乖乖點頭。董長官有什么吩咐的么。

    昨天的審訊報告，做好了就給我。他吃飽了，擱下筷子，把剩下的三個小燒麥推到女孩面前。一起吃了吧。他伸手揉了一下女孩的發頂。瞧你瘦的。

    兩個工作狂一個在書房打電話，一個在餐桌上寫報告和畫草圖。寫好了文檔打印出來，石正楠讀了兩遍，抬手看手表：已經下午六點了。兩個瘋子忙起來又沒人催，根本意識不到吃午飯的事情。她揉了揉鼻梁，還是決定現在親自送過去。

    書房的門被敲響。董嶸正好在打電話。他抬起腳步去開門，看到石上校遞過來的審訊文件，點了點頭。

    行動速度快一些，務必早點完成任務。他轉身掛了電話，看著門口猶猶豫豫的石楠，挑了一下眉。石處長還有什么事情。他一邊翻著文件一邊往桌邊走。進來說吧。

    所以你在懷疑董嶸看著石正楠皺起眉頭。那位間諜是上級指派的？

    是。

    石處長。董嶸皺起了眉頭，把文件重重拍在桌上。我要看到的是證據。

    昨天的那瓶水石正楠立在桌前，忽然覺得不對。

    那個算不上證據。她低垂了眼睛，老老實實挨訓。抱歉，長官。

    無妨。報告寫得不錯。董嶸算是想起來時間夠晚了。他站起身子，把制服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好了，今日下班了。我們來算算私賬。他向書房外走去。石正楠心中一凜，急忙跟上。

    先去做飯去。董嶸坐在餐桌前，翻開了一本書。炒蛋皮，會做么？石正楠點點頭。冰箱里還有些個白菜。燉道大白菜吧。其他的石楠自己看著做。

    董嶸吃飽了擦擦嘴，盯著面前早就扒完了飯的小處長。聽到要罰你他拖長了語調，欣賞著。會不會害怕。

    石正楠又繃緊了身子。她微微張了張嘴，牙縫里憋出字來。不會。

    可小石楠在發抖呢。董嶸丟下一句話，站起身子，聲線降了幾度。過來。

    石正楠跟在董嶸身后兩步的距離，看著他拿鑰匙擰開了一扇木門。她抬眼掃了一圈。那房間沒有窗戶，黑漆漆的，撲過來的都是恐懼。她下意識地繃緊了肌rou。董嶸側著身開了門，紳士地比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石正楠攥住了手指。她閉上眼睛，一步跨進深淵。

    因為是懲罰，肯定不會讓你好受。小石楠做好了心理準備。

    石正楠剛進了房間，門就在身后關上了。深淵包裹住了她。耳旁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定神去分辨。似乎是貼了吸音棉。

    石楠怎么不說話。燈被摁亮。石正楠這才注意到董嶸已經走到了房間中心。她預料到了墻上的散鞭皮拍，這下只是低了頭，走過去的時候，心里居然還松了口氣。

    我有點怕黑。石正楠出賣了弱點，以解釋自己為何看到那滿墻的刑具之后沒有絲毫慌張。她依照著男人的指示，褪去了身上堅實柔軟的皮甲，赤裸地孤立著。

    石楠真是個膽小的姑娘。董嶸看著女孩眼里細碎的光亮，背過身去，從墻上挑了一個細長的皮拍下來。趴到床上去，自己把屁股翹起來。

    知道我為什么罰你么？董嶸站在她身側。燈光有些暗。石正楠瞇著眼睛，側臉趴著。董嶸活動了一下手腕，解開了袖口，在她面前把白襯衫卷上去。精壯的小臂露了出來。石正楠幾乎一瞬間想起來昨日晚上，這雙臂膀是怎么勾著自己的大腿，掛住了她整個人上下運動的。

    她突然有些慶幸燈光昏暗。

    昨天中了藥，還要先生解救。石正楠閉了閉眼睛。下次不會這般不小心了。

    知道便好。董嶸點了點頭，皮拍輕輕的一下敲在她屁股尖上。撅好了，別偷懶。

    石正楠討好地低聲稱是，合攏了腿把白軟的臀送到行刑者的手邊。董嶸丟開了皮拍，伸手揉擰了一番那白潺潺的軟rou。石正楠隨著他的動作放松了些，只是雙手還揪著床單。

    董嶸看著被她壓平的乳rou溢出前胸的樣子，莫名地涌起一股氣。揚起手，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她臀上。

    嗚石正楠幾乎是在用全身力氣控制自己下意識的逃竄與反擊。董嶸卻是毫不客氣地夾住了她微晃的腰，幾個明顯加了力度的掌摑緊隨其后。

    先生忍著實在是有點過分難受了。石正楠帶著哭腔請求道。把我綁起來好不好嗚嗚我怕我跑了

    不好。惡魔慢悠悠地開了口。他撩起石楠散開的長發別到耳后，以完整露出那張沒挨幾下已經哭的泣不成聲的小臉。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一下被她咬住的唇瓣。自己忍著。

    嗚軟軟的貓兒低聲忍著哭，屁股倒還是乖乖地撅高著。董將軍從床頭拽了個枕頭塞在她腰下，厚重的手掌捏了一下她的臀尖。乖乖受著，這才剛開始呢。

    手掌一次次拍擊在女孩柔嫩的臀尖，直到紅腫才換到下一個位置。石正楠不用回頭都可以猜得到身后是怎么一番慘狀。她也不敢求饒，只能試圖預判著男人的落手點，繃起肌rou好卸掉一部分的力。董嶸看著她的小動作，也不吱聲。腿根的軟rou被狠狠地敲了兩下。石正楠疼得驚叫出身，縮起身子，又在男人含怒的眼神下主動松開。先生嗚太疼了。

    疼就對了。他拾起一邊的皮拍，在女孩的臀上比劃了兩下。不疼你不長記性。

    尖銳的刺痛帶著空氣被劈開的聲音扎在神經上。石正楠尖叫著攥住了床單，圓潤的腳趾痛苦地攪在一起。她幾乎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哆哆嗦嗦地往男人身上湊。董嶸卻是松開她的腰，從床上站起身。

    別動。他右手拿著鞭桿，左手順著帶了荊棘的玫瑰形皮拍往上捋。不然吃苦的也是你。

    怎么還有石正楠受過刑訊訓練，通過成績幾乎是滿分，可這還是第一次要求犯人自己跪出一個受罰的姿勢的。

    她委委屈屈的癟了癟嘴，張口準備求饒，心里思慮著這兩天董嶸實在是太照顧她了。想到這里，石正楠猛地一悸，一股涼意改過了身上翻涌的情熱，刺入脊髓，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在幾天連續的恐懼之中，向這個不斷對自己伸出援手的男人敞開了一絲心扉這可是臥底的大忌。

    剛才只是熱個身。董嶸沒有察覺她細微的變化。皮拍輕輕劃過已經紅腫的臀rou，停在翹翹的尖上。他微微用了點力，軟rou就陷了下去，包裹著這馬上要把自己拍熟的兇器。下面才是正菜。

    疼唔

    董嶸端詳著面前的杰作。光滑雪白的背脊下是被鞭地爛熟的兩片臀rou，在微冷的空氣里微微顫抖著。白貓兒早已哭地打起了嗝，繃著身子準備著下一下，卻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好了。董嶸把女孩抱在懷里。他低頭看著勾在自己胸前的小貓兒，嘴里再沒吐出那句無意識之間暴露的脆弱。

    石楠。女孩漸漸停了哭聲。董嶸這才開口。他避開了女孩受了痛的臀，勾住了她的背脊和腿彎。你有多少事情

    瞞著我。

    我不喜歡你這樣子。石楠僵了一下，抬起頭。我她咬了咬嘴唇。那里幾乎被她捻出血來。我可以改

    那倒是不必。董嶸抱起她出了房間，把她放在床上。一個安慰意味的吻落在她眉間。小石楠。他低頭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看似松懈的其中找出一點點破綻。你到底是誰啊。

    如一顆石子落入湖面，泛起驚天的波瀾。小貓幾乎瞬間繃緊了神經，恐懼蔓延到心底。長久的訓練逼著她面色如常。她微微張開了嘴。

    我是先生的小石楠啊。她微微拉住了他的領口，尋找著記憶，試圖像著前一夜一樣求歡。先生

    不必了。董嶸卻是退開了一步。他靜靜看著床身伸出手定在那里的女孩，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嘆了口氣。

    不早了，睡吧。他穩步走出了客臥，留下石正楠一個人無措地坐在深灰的床罩上，仿若被森林吞噬的最后一抹純良。

    董嶸以為石正楠睡熟的下半夜里，威名赫赫的大將軍溜進了自家的房間，心虛的好像做賊。

    石正楠幾乎在他開門的一瞬間就醒了。她也不敢動，埋著頭控制著呼吸均勻。

    董大將軍身上帶著煙草味。他輕輕地走進，坐在她床頭，牽住了她的手，看著似乎熟睡女孩的臉。

    石正楠被灼灼的目光盯到發毛。她也不敢動，仍是淺淺地呼吸著，一副熟睡的樣子。

    董嶸就這么默默地看著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一聲被壓抑的重重的嘆息。

    門被輕輕關上。

    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