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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定格在一片鮮艷的紅彩。紅彩之后是白。全然的白。浸著青色的白,蒼涼的死白。他的雙臂染血,眼前是一片死白。唐健粗重地喘著氣,吃力地扶著墻壁站起來,他的臉色跟他腦中的色彩一樣的慘白。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二十八歲這年會發生什么事。這一年,他心愛的女人會死。他必須救她!第三章“噗嗤!”有人戳了她的腰肢一下。惟惟“咯”的一聲笑出來,然后板起臉往旁邊瞪過去。“干嘛?”她的飯友,燕慧齜牙咧嘴的鉆進計算機室。燕慧算是他們公司新進的會計師,超級菜鳥一只,全公司她們兩個年齡最近,所以最處得來。“你這家伙!”燕慧指著她鼻子。話還沒說完,惟惟面前的屏幕突然跳出一個窗口,警告標志開始閃動。“等一下?!蔽┪]工夫理她,先專心處理手邊的問題。每年的這段時間,幾乎是全世界黑客同時醒來的時間,他們公司的防火墻一天要接到上萬次的攻擊訊號。其實,他們事務所并不是什么知名的大目標,一般會找這種小公司下手的,大都是新手黑客,找個目標練習,又或者是那種抓了幾個跳板軟件就以為自己是黑客的無聊人士。惟惟倒是不怕被這些菜鳥拿來試身手,她對公司采用的這套防火墻還滿有信心的;而且他們內部重要的數據服務器和外部網絡是兩套獨立的系統,就算真的官網被入侵了,頂多也就是首頁被改掉那一類無聊的惡作劇,不會對公司有太大的傷害。只是,真有這樣的事發生,她這個MIS臉也丟大了。惟惟檢查了一下log,把其中一個持續被跳板軟件測試的端口做個調整,才把注賣力放回同事身上。“你要說什么?”燕慧在旁邊耐心的等她處理完手邊的事,重新把架勢擺足,指著她鼻子質問。“有這種好康的,你居然自己暗吞下來?說,多久了?”“什么跟什么呀?”惟惟被她說得莫名其妙。“會客室里的那個超級型男??!先說好,如果不是你的,記得介紹給我,本姑娘上個月恢復單身了?!?/br>“我有訪客?”還是個型男?惟惟一頭霧水的走出去。燕慧跟著她一起出來,中途繞回自己的辦公桌去,一雙眼虎視眈眈盯著她。惟惟又好氣又好笑,懶得理她,直接到玄關的會客區去。有一瞬間,她沒認出那個背對著她的男人。他在玻璃墻前,望著室外的車水馬龍。從背后看,他的一頭黑發削得極短,連頭皮淡淡的青色都透了出來。高瘦挺拔的背影有一種遺世獨立的蕭素感。聽到背后的腳步聲,男人轉過身,惟惟的步子立時停住。唐健。那個莫名其妙冒出她門口,又莫名其妙消失的男人。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沒想到只是改變一個發型,會對一個人的五官有著如此大的影響。少了那頭亂發,他的五官自然成為視覺的焦點。微鎖的眉底下是一雙深邃冷沉的長眸,筆挺的鼻梁配上薄薄的唇,這是一張端正好看的男性化面孔,難怪燕慧要稱呼他為“型男”。他只穿一件普通的襯衫和牛仔褲,反而把那身冰冷疏離的氣息烘托出來。他的傷勢看來是好得差不多了,身上多了幾公斤,終于不再是瘦到有些單薄的感覺。清冷沉,瘦削優雅,惟惟不得不承認,唐健是個挺拔好看的男人。他的眼神,一轉到她身上時,依然是那樣的深邃與專注,被他盯著,再度有了那種要墜落的感覺。惟惟先移開視線,也不說話。等了片刻,唐健主動走向她,舉止間有著大貓般的從容。“嗨?!毕鄬τ谏畛翢崆械哪抗?,他的嗓音異常的低柔。惟惟還是不看他。不能怪她態度不好。這男人,到底當她家是什么?想來就來,要走就走,連張紙條都沒有留,難道不曉得別人也會擔心嗎?“我還在上班,你有事嗎?”她冷淡地問。柜臺工讀生的目光亮晶晶地盯著他們,一副等著看八卦的樣子,惟惟有些氣悶,一肚子的煩亂不能盡情發泄。唐健溫熱的手輕觸她的臉頰,她連忙閃了一下,終于回眼瞧他。“我可以和你談談嗎?”他溫柔地問。惟惟姑娘搖頭,嘴角抿成固執的角度。“惟惟,只要十分鐘就好?!彼p哄著。惟惟不知道,他們兩人這樣的神態,看在旁人眼里就像男人在安撫他鬧別扭的女人。“不好意思,我在上班。不管你之前去了哪里,請繼續待在那里,我也要回頭過我的日子了,再見?!彼f完就想走。不過她功力還是差了一點,本來完美的退場,還是因為她忍不住更多說兩句而被破壞。“不過下一次要在人家家里搞失蹤之前,請起碼留個紙條,讓主人知道你是自愿性的消失,不然附近如果出現什么無名尸的報導,主人會不曉得要不要出面認尸?!?/br>唐健一聽,低沉地笑了起來,一副很愉快的樣子。惟惟真是氣悶到極點。她說這些話不是為了逗他笑的!這已經是以她的程度能想到最毒的話了!“對不起?!彼氖仲N上她的臉頰輕哄:“是我不好,不要生氣了,嗯?”他語氣如此溫存,惟惟莫名其妙就臉紅了。“惟惟,我們談談,十分鐘就好,好不好?”好想她。想到每一眼見到她,心都有一種脹到發痛的感覺。如果不是周圍有太多雙眼睛,而他的惟惟臉又太嫩,他早就不顧一切地把她抱進懷里,狠狠地吻住。“你……你……”惟惟真恨自己為什么每次被他這么溫柔的一哄,就話都講不全了。他的語氣是那樣的低聲下氣,那樣的心甘情愿,仿佛為了哄她展顏,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但他們分明不是那樣的關系!充其量,他們只是幾乎不認識的老同學,再加上同居過幾天的室友而己。而且,她也沒有在生氣——好吧!她是真的有點生氣。不能怪她,這一個月里她真的想過各種他可能失蹤的原因,而每一個想法都是以他躺在某個陰冷的角落或冰柜里為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