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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短期記憶依然很混亂,有時候他甚至會看到一些影像,和現在周圍的一切完全不搭軋,好像他同時生活在不同的兩個世界似的。他嘆了口氣,對目前這種近乎無肋的情況非常不耐,卻又沒有辦法改變。在他的大腦自動修復完畢之前,他都必須忍受這種一團漿糊的感覺。“……小???小???”他娘在那一端連聲呼喊。他的神被叫了回來。“做什么?”他和天下所有的兒子一樣,粗魯地應完父母之后都會有罪惡感??墒且驗閷Ψ绞歉改?,所以總是有點可以任性的空間。“你現在人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去找那個周小姐了?知雅說,你向她問周小姐的電話,可是她說她沒告訴你,你是怎么找到她的?”找人一點都不難,比較難的是如何賴下來,不過,也真給他賴成功了。“總之,我現在很好,你不要擔心?!?/br>每次想到惟惟努力找各種理由要把他趕走,都被他一一破解的無奈神情,他就會覺得心情特別好。噯,她怎么會這么可愛呢?可愛到讓他想一口吞下去。但是不行。唐健按按依然疼痛的肋骨,他現在還沒有條件“吞”她,而且進展太快會嚇到她,等他傷好一點再說。到時候,他保證能吞得她心甘情愿,嬌柔軟綿。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好像天經地義她就應該是他的,在他的身下承受著他,讓他快意地沖撞馳騁。一陣灼熱感在他的兩腿間聚集。他痛苦地變換姿勢,苦笑一下。還好惟惟上班去了,不然一定又要罵他色狼、禽獸。天知道,男人的身體在早上醚來就會自動蘇醒。他只是受傷,又不是死了,天天看著她嬌慵乍醒的樣子,卻動都不能動,是男人就不可能沒反應,所以早上他會對著她勃起,真的不能怪他吧?“阿健,你和文慧鈴是怎么回事?你們兩個是不是真的分了?你比較喜歡那個周小姐嗎?你們兩個人何時開始的,怎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母親在那頭連珠炮打探。“我和文慧鈴以前很要好嗎?”他突然問。“就一直很穩定??!細節你這個悶葫蘆平時也不愛說,我只知道你們不溫不火的走了好幾年,中間偶爾就吵個幾次架吧。說來那個文慧鈴也太嬌氣了點,女孩子家還那么難伺候……”唐mama又開始嘮叨起來。說到底,兒子是自己家的,女友是別人家的,所以感情出問題,再怎樣也還是護著自己兒子。聽了半天,沒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唐健果斷的使出“粗魯的任性權”,中斷他娘親的叨念。“好了,我要收線了,過一陣子我再回家,再見?!彼麙鞌嚯娫?。今天是星期一,惟惟去上班了,出門時當然是一臉無奈。他的每絲直覺都依附在她身上,惟惟對他很重要,可是他還想不起來為什么她對自己這么重要?,F在整間屋子都是他的,他決定好好的偵察一下敵情,而且完全沒有做賊的罪惡感。翻過她的抽屜之后,他知道她很悶sao——穿在外頭的衣服都是保守的式樣,內衣底褲卻繽紛燦爛。他的長指勾起一件丁字褲,濃眉挑了一下,花了點時間遐想她全身只穿這件丁字褲的樣子。翻過她的藏書,依然悶sao——硬邦邦的軟件語言工具書有好幾排,其他的就全是粉紅色的浪漫愛情了。他抽出幾本翻了一翻,其中的一些段落讓他深受啟發,并認為等他身體狀況好一點之后,可以實際執行在惟惟身上。她的筆電帶到公司去了,只留下一臺老桌機,里面存了一堆舊照片。唐健對這個部分極有興趣,于是一個圖檔一個圖檔地點開。照片的時間涵蓋極廣,從她高三一直到最近的生活照都有。一開始他神情輕松,不住對著畫面中那張青澀嬌美的容顏微笑。隨著照片一張張翻去,時間點一步步往近期推進,他輕松的神情漸漸消逝。沒有他。怎么會?她的生活照里完全沒有他!高中,大學,乃至于工作之后,統統沒有他!怎么可能?他記得她!即使在腦子最混亂的時刻,屬于他們的甜蜜片段依然會不時地從黑霧里突圍而出,帶給他無限的安慰。他記得她大一時清澀生嫩的俏模樣,他記得他們一起從校門口走向教室,在陰雨連綿到陽光燦爛的季節都有。他記得她楊眉對他笑的甜美風情,還有惱起來跳進他懷里咬他脖子的嬌蠻。他一張一張的點著,突然跳出的一張照片讓他停了下來。這是她大二那年,他們系學會舉辦晚會,照片中的她穿著當晚要演話劇的戲服。他對這種活動從來不感興趣,因為她要上臺演戲,他才去了。那天晚上,她笑得很開心,系學會的攝影組幫他們倆拍了許多合照?;氐郊液?,她膩在他的懷里,他們徹夜不停熱情地做爰。那是他們戀情最熾熱的一段歲月,他不可能忘記。但,照片中的人只有她而己。有幾張是和他記不得名字的同學合照的,男男女女都有,獨獨沒有他。沒有他。不對。一切都不對。唐健暴躁地踱到窗邊,推開窗戶,吸進一口微熱的空氣。他明明在她的生命里,是誰把她偷走了?不!是誰把“他”,偷走了?窗玻璃映照出他自己的臉,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他為什么一直覺得這個影像和他記憶中的不一樣?他摸了摸頭發,突然對這頭長發前所未有的厭惡。“媽的!”唐健猛然轉身,按著隱隱作痛的肋骨,大步往門口走去。如果生命中的一切都脫出他的掌控之外,起碼他自己的外表是他能掌控的,他要回復到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模樣。電梯門緩緩打開,迎面而來是一片鏡子,頂上的光線從鏡子里反射,直接刺進他的眼睛里。一陣強烈的刺痛突然從他的太陽xue穿過去。“啊——”唐健痛楚地蹲跪在地上。一連串影像源源不絕地閃進他的腦中。全部是惟惟。有報紙剪報,電視新聞,有車子,有山,有水,有很多的人。人影快逮晃過,刺耳的說話聲像用快速度播放的錄音帶一樣,嘰嘎凌遲著他的耳膜。有人在哭。他看到她父母,他們共通的朋友,明亮的草坪,一格一格的灰色石碑…